只是站在郡守府前的颜宁和尉迟虎却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好事,温度降下来,他们可以依仗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荡然无存了。
更多的人从房屋和大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们也不说话,因为该说的在中午天气最热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说过了,现在他们只是来等一个答案。
他们有拥有自己土地的平民,也有那些没有土地的佃农和雇农,他们不再说话,甚至都不再那里站着,气温降了下来,他们就那样三五成群的聚在门口,眼神当中已经将他们要说的一切都表达了出来。
颜宁看着这些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甚至连将这些人驱赶的人手都没有,那些差役要不是畏惧手里正提着一个铁锤的尉迟虎,他们恐怕退的要比颜宁还要更为靠后。
至于从外面退回来的刘县令她之前也想过和他一起去安抚这些丢失了种子稻米的民众,但是她看了一眼已经双眼木然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的刘县令,她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可以实行的必要。
而在这个时候,现场的情况却变得更糟了一些。
那些本来今日是要去规划荒地计划开垦的流民,被一群平民和奴隶给打断不说,更是被那些人用农具给打的遍体鳞伤,这个时候才互相搀扶着向着郡守府门前走来。
他们不用说什么,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那些围观的人呢,却是没有一个要打算去帮忙搀扶一下,他们的眼神之中,只有看着一群偷了东西的盗贼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可思议和理直气壮。
得理不饶人为什么会一直口口相传,就是因为它说的从来都是对的,得理之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有什么问题,他们一切的行为逻辑都在自己是个受害者的基础上,受到伤害的现实让他们能合理化自己一切过激的行为。
而流民更是觉得委屈,只是之前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来为自己申辩就遇到了已经来势汹汹冲过来的平民,他们忙着招架都有些来不及,更不可能和他们说停下来去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
他们只能逃跑,疲于奔命,尽量的让自己在他们愤怒的攻击和恶毒的咒骂当中活下去,这样他们才能走到郡守府的门前去问出那句话。
“大人,我们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他们苦苦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来到这里,就为了向着那位郡守大人问出来那句话,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的对待,他们没有贪心,甚至他们所想和所求都只是想要自己可以活下去而已。
颜宁看着这些本就衣衫褴褛的的人们现在脸上身上更是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些本就不算多么强壮的人现在更是只能被同伴们抬到这里。
他们身上唯一还算健全的器官可能就是他们眼前的那一双眼睛了,他们看着颜宁,眼中没有怨恨,只是不解和委屈。
围观的平民此刻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脸问为什么?我们好心好意的收留你们,可你们呢?竟然去做贼,你们这些人啊,被打死都活该!”
“我们没有拿过你们的东西!甚至我们都没有去到城里!”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这个时候从已经受伤的母亲怀里挣脱了出来,眼睛更是被气的通红,她就站在那里,稚气未脱的声音却还是倔强的送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可是围观的那些河西住民们根本就不相信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他们听到了之后更多而且更大声的反驳就那么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就像是暴风雨夜的海浪就那么将她的声音就给完全的淹没了过去。
“哼,这会倒是说的好听,那为什么我们留下来的种一大早就出现在了你们的锅里啊,我家的种子袋还在你们那飘着呢!”
“就是,别以为派个小孩子出来给我们讲些有的没的话我们就能相信你们,哼,哭谁不会啊你们这些人就是活该被打!”
“真是我们好心收留这些人,这些人反而偷到我们的头上了,老娘真的是打开了大门往家里领狼呢我!”
面对着这些指控,小女孩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在,整个人就在那里不停努力的解释着,但是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小了,压根在这些沸沸扬扬的动静中完全掀不起任何的水花,小女孩最终还是只能委屈的哭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周围的人见小女孩哭了之后,反而是声音是更大了,讥讽的声音更是完全压不下去,那些言语就像是刀子一样在那里朝着小女孩的身上给扔了过去。
颜宁看着那个小女孩,并没有觉得她是词穷,而是觉得理解她的处境,现在的她无论说了什么,都不会有人听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永远只会相信自己眼睛中所能看到的那些。
就像现在的颜宁,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老吴不回来,这个局面就只会越来越糟,最后走向失控,这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的局面了。
就在颜宁心生绝望的时候,人群的后面突然传来了更大声的喧闹,将这些人的声音都暂时的压了下去,前面的人都好奇的转过头来,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有一队人,在那里给即将要过来的人清开道路,这些人统一身穿黑色的衣衫,在左胸前的衣服上,用红色的丝线清晰的勾勒出了一个舒字。
这支队伍是舒家的护卫,那么来人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了,是这河西所有贵族的领头人,舒家当家人,舒翁。
舒翁还是头顶着那一头河西人人所熟知的金冠,一头银丝更是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他倒是面带着微笑,一步一步的朝着人群的前面走过。
看清来人之后前面的人都开始主动的为舒家腾出一片空地,让舒老爷子可以更快的来到前面。
舒翁也是嘴角带笑的看着周围的这些人,他本就脸型偏方正一些,加上他那一头的银发,笑起来更让人觉得有信服力,最起码比那个只会叫大家安静的站在这里等郡守的小丫头片子要靠谱的多吧。
他到了众人的面前,眼睛只是淡淡的扫了一下站在前面的颜宁,却是没有打算要和她说什么,直接就转过了身面对着河西城中这些平民,脸上的笑意都变得更加慈祥了一些。
围住郡守府的那些平民一看是舒老爷,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人群在这个时候也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毕竟舒老爷是河西一代最有钱的老爷,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周围的平民都开始安静下来等着舒老爷说些什么。
舒翁看着面前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脸上更是笑意荡漾,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在关心这些平民生计的长辈一般和蔼:“老夫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大家今年准备的稻谷种子被贼人偷了去,现在没有办法耕种对不对啊?”
“对啊,舒老爷,就是这些流民干的好事!”人群中还有人在这个时候大声的控诉着那些流民。
只是舒翁却没有搭话,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言语之间满是对这些平民的担忧:“那大家今年的耕种可要怎么办呢,毕竟农事是百业之本,没有你们我们的国家怎么可能强大呢?”
“这样好了,河西的事情别人不管老夫管,老夫的庄里还有着足够的稻米种,这样吧,我先将这些租借给大家吧,咱们先把面前的难关过去,待到这一季稻谷丰收时,大家将收成给老夫一些,老夫也就知足了,大家看如何?”
那些平民中顿时爆发出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甚至还有些人已经跪倒在了地面上向着舒翁不停的在那里磕头跪谢。
舒翁却是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跪拜,心中却在嘲笑着这些平民的短视和愚蠢,自己刚才只说了收取他们的一些收成,可是自己却没有说自己借出去的这些稻谷就不要了啊,这些稻谷借给你多少,到时候不都是老夫说了算么?
只是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告诉众人除了这些,他还为平民们准备了另一份的大礼,说着就让自家的家奴带上来六七个铁匠模样的人,他们的手里却拿着明显和生铁、青铜材质都不一样的农具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些是熟铁打造的一些耙和犁,还有一些别的农具,大家都可以来到老夫的府上,这些也都可以租借给你们免费使用,不用担心损坏,这些东西可比你们之前用的器具要结实耐用的多啊,丰收之后,大家还给老夫即可。”
只是,到时候这些器具的利息那可就由老夫说了算了。
想到这里,舒翁都不由的在心底感谢起来这位新来的郡守所搞出来的这些动静了,要不是他的这一步棋,自己让这些平民都变成舒家的雇农这条路怕是自己还要走好些年,而现在,在今年收成之后这些人就都要将自己的土地交到舒家的手里了。
陈大头本来还是那里长吁短叹,却在舒翁带着这一批新农具和铁匠出来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有些吃惊的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结果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那些舒翁嘴里的新农具和铁匠,都是自己熬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才终于打造定型的东西,就连熟铁这个名字都是自己在昨夜和这些所谓的新铁匠其实是自己徒弟们的家伙给定的。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些人灌醉,之后想要在铁匠铺里给烧死了。
陈大头愤怒的站起了身,就要朝着舒翁和那些曾经的徒弟们冲过去了,他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更不能让这群叛徒将自己的东西就这么给糟蹋了。
只是他还没有冲过去,就已经被旁边的尉迟虎给拉住了,他眼睛冒火的转头看是谁拉住了自己,结果就看见尉迟虎压低了声音在那里和他说着让他先别激动。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呢?他们手里拿的那些是我研究出来的!那些人是我铺子里的学徒!他们就这样带着我研究出来的东西去投了舒家!尉迟大哥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去套个说法,放心我不会牵连你们的!”
“原来是这样,”到了现在,尉迟虎也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了,但是他手却还是像一个铁钳一样紧紧的抓着陈大头:“不要着急!等郡守大人回来!只要他们两个回来,那么一切事情都会解决!”
“那郡守大人要是也解决不了呢?”
尉迟虎摇了摇头,目光看向早上他们离开的方向:“不会的,我相信他们。”
陈大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舒翁带着的那几个人,却也只好在那里做罢。
他们叹气的时候,舒翁已经在那里向着那些人给分发新的农具了,他听着那些人的赞不绝口,看着自己花了大价钱从陈大头那里挖出来的学徒,更是一口气毁掉了陈大头的铁匠铺子,据他的学生说,他都已经死在了那场火里,那么,这就好办了。
就算我们的郡守大人回来了之后,可要怎么挽回这个局面呢?
舒翁脸上显得更加红光满面,嘴角的笑容也是更加的灿烂,所有想在他舒家的河西做些什么的人,最后都只能帮着舒家在河西把根扎的更深。
这个时候,马蹄声从远处响起,这里在河西城内,按魏国法律,若非官家公职人员不得在城中骑马,更不要说这么密集的马蹄声了,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冲着郡守府门前来的。
舒翁脸上的笑容开始一点点的往回收,他已经看到了那个骑着马向他这里冲过来的人。
在夕阳里,那个人骑在马上逆着光向这里一路疾驰,马身旁边栓了几个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的东西,他一只手控制着缰绳,一只胳膊里像是还夹了一个人,身后也像是在拖着一个人在跑,整个人杀气腾腾的逆光而来,就像是传说中黄帝时代的杀神。
舒翁身前的家奴们已经将舒翁给围在了中间,刚才还在那里欢呼着的平民们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纷纷回头看去,却只能看见有人在逆光里骑马疾驰而来,而且看着他们却丝毫都没有减速的意思,大家只好一边抓紧避让,一边在那里咒骂着这个家伙。
却见来人骑马到了舒翁的面前这才堪堪将马停下,然后就随手将一个人影给甩了下来,看上去也已经显然是没了呼吸。
这个时候大家这才看见,原来来人的马背上还挂着一串被割下来头颅,他们数了一下,却是足足有着七个头颅!
大家这个时候哗的一下散开,都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对面前这个急匆匆赶过来的人眼中都已经是充满了恐惧。
“这不坏事了嘛,妈的一路跑的太快,这他妈怎么把这么个玩意直接给勒死了呢?”马上的人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那个人还在不停的砸着嘴,好像还是很惋惜。
但是他也没有惋惜的太久,人们已经发现这个人在身后还栓着一个人,一路跟着这匹马被半拖半拽给拉了回来,此刻正在那里像个死狗一样大口的喘着粗气。
舒翁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根据宋县令那个废物所说,这就是那个年轻郡守身边一起带过来的门客,叫做墨青。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却已经想让舒翁现在就杀了这个家伙了。这是他印象里第一次见到敢在他的面前这么嚣张的年轻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表达一句话,“老子知道你很有身份,那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墨青看着舒翁正在那里盯着自己,也是没有惯着他,毕竟这是舒翁第一次看见他,但是又不是墨青第一次见到舒翁。
他先是朝着一脸如释重负的颜宁和尉迟虎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和周围这些已经从大早上等到傍晚的这些平民解释了起来:“是这样,郡守并没有对大家避而不见,而是我们一大早就去看望被歹人所伤的李县令去了,并且把他接回了郡守府,他们的马车就在后面,一会就到。”
“在我们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歹人袭击,这才耽误了一点时间,在此和大家说声抱歉了,现在我们就要一件一件的解决这些事情。”
墨青并没有搭理舒翁,而是就把他晾在那里,他拽了拽绳子,将那个唯一还活着的蒙脸骑士给拽了过来,这才在所有人的面前和他说了第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搞什么花样,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想着拦住我们不让我们早点回来?”
那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着墨青的那张脸却吓得直接是哭了出来,屁股下面更是湿了一大滩在那里:“我不知道啊大爷,是我们头接着这个活,说也不用杀了你们就拖住你们让你们天黑之前到不了这里就可以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谁给安排的啊大爷,大爷饶命啊大爷!”
那个人说完了就一股脑的起来玩命的朝着墨青在那里磕头,声音之大,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了,不一会他的血就沾满了地面。
“行了行了,那你们老大是哪个?”
“大爷你马背上拴的第一个脑袋就是我们老大。”
墨青只好在那里无奈的挠了挠头,这就悲剧了啊,这人原来是早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啊这是,想不到招的他,只好转身去问舒翁:“哎老头,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安排的?”
舒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也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老夫怎么会知道。”心头却是咯噔了一下,自己这次派的人是舒家一直在暗地里培养的家族骑士,平日里本就是专职杀手,出任务从来就没有失手这一说,今天却被墨青一个人就吓得在那里尿了裤子。
这让舒翁都吃了一惊,自己果然还是小瞧了这几个人。
舒翁还在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墨青对自己的冒犯,手下的一个护卫却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向主子表忠心的好机会,立刻就跳了出来对着马上的墨青就是一顿呵斥:“大胆!敢对老爷如此无礼,我定要为老爷出了这一口恶气!”
说着,抄起手里的短刀就要冲到面前要将墨青去挑下马来,墨青当然不会惯着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在心底还在那里暗暗高兴,他直接就一掌拍在马背上将自己给震了起来,整个人在空中屈膝朝着来人笔直的砸了下去!
来人没有想到墨青的回击来的如此凶猛迅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这样被墨青直接给一个膝盖砸在了胸膛上面直接将整个人砸进了面,周围的人都听见了那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本来之前见过墨青却一直觉得他只是郡守身边的一个普通门客的人现在都已经瞪大了眼睛,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墨青从半空中飞了起来之后更是一击毙命的收拾掉了面前的敌人。
而且还是当着舒翁的面毫不留情的结束了他的家奴,这份自信和嚣张更是深深的印刻在了周围这些人的眼里。
墨青就那样看着面前那个跳出来的护卫就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神色如常,整个人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看着周围已经被他这一幕吓傻的众人还在那里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上一秒杀伐果断的修罗,下一秒是捍卫郡守新政的忠勇斗士。
“是这样的,大家明白了么,是有人在暗中阻碍着郡守新政的推行,故意在挑起矛盾和纠纷,不然大家想想,这一天中,是不是巧合也有些太多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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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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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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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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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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