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说完后一直等着她说话,迟迟不见她说话,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姜大夫,我儿子他这样的病有得治吗?”大娘问得很小心,很怕惹她生气。
“等我亲眼看过才能知道。”姜茶对大娘浅笑,她的笑容很治愈人,紧张的大娘没有那么紧张了。
来到大娘家,姜茶扫了一眼大娘家,木头搭建的房子,有点新,想来是近两年修建的房子。Χiυmъ.cοΜ
不是很大,大概占地面积七八十平米。
跟着大娘进房间,一进门就闻到那股脓疮才有的恶臭味。
好在她练习过嗅觉“功夫”,要不然她真的会被熏到。
“把窗户打开吧,这样封闭着不利于你儿子。”
一听不利于儿子,大娘赶紧过去把紧闭的窗户打开。
床上躺着的男子二十岁左右,叫山川,被疼痛折磨得脸面毫无血色,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山川只看一眼他娘带回来的姑娘,即便走过来的姑娘好看,他也没有多看。
姜茶走到床边,身上背着的药箱被她放在一旁长板凳上。
俯身去看床上男子的小腿。
被她盯着看的山川浑身不自在,以至于身体紧绷,神经也跟着绷直了。
开完窗户的山川娘过来站在一旁,也跟着紧张起来。
看完脚,姜茶皱紧眉头。
“你儿子小腿上的伤不太好搞。”
一听“不好搞”,山川娘晃了晃,扶着床架才站稳。
“会要命吗?”
“继续蔓延下去会要命。”
“那就是说可以治,对吗?”山川娘望着她。
“嗯,能治,至于能不能痊愈得看情况。”
山川娘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喜极而泣道:“能治就好,只要能治,能保住我家川子的命就好。”
儿子即便以后不便行走,她养着就行。
早年没了丈夫,儿子是她的命啊!
山川抿着嘴,抬头问:“治过后能干活吗?”
“目前还不清楚。”
她现在就是个实习大夫,第一次治这个,哪敢打包票。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再则就是看病这种,能治好也不能说百分百能治好的话,万一有个突发状况,那不得了。
山川再次抿着嘴不吱声,看向一旁嘴角微微带笑的娘,他想说的话不忍说出来。
罢了,就这样吧。
万一…要是治好了,也说不定。
万一…治不好,那他……
那他怎么样,山川没敢往下想。
如果他想不开结束生命,娘肯定也会跟着去。
越想越头疼,越想越难受,索性不想了。
“大娘烧点开水吧,一会儿我给他剔掉烂肉需要清洗干净,然后才能包扎。”
“开水清洗?”
大娘有点愣,只有刨猪毛才需要烧开水浇。
这是打算把她儿子当猪烫?
姜茶有点哭笑不得,又不是刨猪毛,怎么可能是用滚烫的开水。
“不是,我的意思是用烧开过自然凉下来的水,不能掺和一点冷水。”她耐心跟大娘解释。
“本来就是感染,要是再感染就更麻烦。”
山川娘还是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不是要把她儿子当猪刨,点头转身就去烧水了。
烧水加冷却需要一段时间,姜茶暂时没有去动山川的腿。
她看着山川的脸,问:“你知道是什么咬的吗?”
山川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询问:“大夫,我这个腿有治好的可能吗?”
“治好的可能是有的,最差的可能就是给你截肢。”
“截肢?”山川拧眉头,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茶以为他不懂截肢的意思,解释给他听:“截肢就是把你这条腿从膝盖上面一点砍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一条命。”
“这样就够了。”山川浅笑,砍了腿他也能杵着拐棍干活。
这么一想,原本的焦愁烟消云散。
姜茶咳嗽一声,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床边:“手伸出来,我给你诊个脉看看。”
山川看她一眼,原本放在腹壁的手移到床边,放在床缘。姜茶带着微凉的手指放上去,感受到对方紧张起来,她心底发笑,看样子这是一个没有跟女孩子接触过的人。
“放轻松。”她道。
山川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瞬时带微红,为了放轻松,他将目光看向别处,脑子里想着其它东西的他很快放轻松。
诊完脉,姜茶收回手。
山川见她收回手后什么都没有说,便询问:“怎么样?”
“没有休息好,营养跟不上。”
听她说完这两句话,山川不吱声了,没有睡好是因为腿痒难耐害还疼。营养应该是养分的意思吧,他因为腿的原因没有食欲,每日娘端来的食物他都没有吃多少。
姜茶没有在房间逗留,离开山川的房间找到山川的娘。
正在烧水的山川娘见姜大夫进厨房,以为姜大夫要什么,连忙上前询问:“姜大夫需要什么,我给姜大夫拿。”
“家里面有烈酒吗?”
“烈酒没有,我可以去借。”三川娘又开始紧张起来,她盯着姜大夫的脸,等待姜大夫吩咐。
“那就借一些。”
“这个一些是多少?”山川娘怕自己掌握不到姜大夫要的那个量,索性问清楚,直接借到位。
“半斤。”
“行,那我现在就去借。”
山川娘说完话再次风风火火跑走,姜茶看着冒着熊熊大火的灶,叹气走过去用火钳把就快掉出来的易燃小柴塞进去,塞进去后侧身拿大柴放进去架起来。
柴晒得很干,放进去就燃起来,她放三四根就没有再放。
水烧开山川娘就抱着酒回来。
“这些酒够吗?”本来她是想借一斤,可走了两三家别说一斤,半斤都没有,只有三四两的样子。
姜茶接过酒坛解开看了看,晃了晃,抬头对山川娘点头:“够了。”
一听她说‘够了’,山川娘大松一口气,抬头看锅里正在冒大气,赶忙过去揭开锅盖,看着锅里咕噜咕噜翻滚的水,转身拿盆舀开水。
“大娘舀了开水后弄一条干净的帕子泡在里面端你儿子房间放着。”
“好。”
姜茶抱着酒坛拿了一个碗离开厨房,回到山川房间,山川看她从药箱里拿出几冒着寒光的小刀,小刀一看就知道很锋利。想到一会儿她要拿小刀在他腿上刮肉,山川害怕到吞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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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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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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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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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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