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梳子滑落在地,弄出一声轻响,夜七渊置若罔闻。
阮烟抬起眼,明眸带着疑惑和楚楚,她推夜七渊。
夜七渊敛眸,眼尾是被酒浸染的猩红,他眼里的红血丝丝丝分明,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将阮烟兜住。
他对上她楚楚眼神,心神一紧,手上却是愈发用力起来。
他微俯身,头磕在她肩上,双手环她腰,阮烟刚洗过发,云鬓披散,带着馨香,夜七渊贪婪的嗅了嗅,喃喃出声,“烟儿。”
听到他这声呢喃,阮烟背一下僵直,他以前最喜欢这么唤她。
夜七渊身上浓烈的酒气让阮烟知道他喝醉了。
阮烟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放开我。”
夜七渊摇摇头,“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又对我疏离淡漠,我是烟儿的阿渊啊,烟儿,再唤我一声阿渊,嗯?”
最后那声嗯,有着明显的祈求意味。
过去的种种涌上心头,他的胸膛很宽很暖,一如既往,只是单单靠着,便是她的安全感。
阮烟鼻尖酸涩,泪意不需酝酿,盈满眼眶,夜七渊觉察她的抽噎,他直起身,脚步踉跄一下,站直。
她云鬓直直披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浅蓝中衣,罩住娇好身材,面若芙蕖灼灼,眸中含泪,何其楚楚,莫名刺了一下夜七渊的心脏。
夜七渊抬起手,那滴泪落在夜七渊手背,夜七渊心跟着凌乱了一下,烛火掩映下,她的温婉恍若隔世。
夜七渊定定看她几息,眼尾猩红更甚,心里有声音在咆哮撕扯,你爱的烟儿就在眼前,她在哭,头愈发的昏沉,心中的执念俞深,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双手捧住她的脸,温柔的声音带着点哄,“哭什么,嗯?”
说完也不等阮烟回答,直接俯身含住她的唇,温柔辗转。
他唇上的温度灼得阮烟一退,夜七渊手环住她,带着强势和不容抗拒,将她拉近。
嗯,是他在梦里想过无数次的场面,吻上她的那一刻,心陡然安。
“夜七渊,你不要这样。”
阮烟推他。
动了情的男人力大如牛,那双手似铁链,就那样缠着阮烟,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掰不开。
害怕让姚译他们听见,阮烟又不敢大声喊夜七渊。
夜七渊瞥了一眼她收拾整齐的床铺,直接拦腰将她一抱,往床上而去。
阮烟捶他胸膛,他仿佛石头人,不知疼痛,任她放肆。
夜七渊将她放在床上,脱她的鞋子,然后自己胡乱扯掉自己的鞋子,锦袍,只剩一件里衣。
软烟瞥见他眼里充斥的情欲,吓了一大跳,她拿着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实,缩到墙角,防备的看夜七渊。
“你疯了,夜七渊,你要干什么?”
夜七渊麻溜的爬上床,靠在床头,看向阮烟,“过来。”
阮烟特别的无语。
过来什么过来,她这样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她强装镇定,“夜七渊,你喝醉了。”
他脸上带着潮红。
夜七渊捏捏眉心,嗯在做梦呢,梦里有他爱的女人,那女人说他喝醉了?
“烟儿,让我在梦里抱你一下,不然醒来了,你对我那么残忍,我连再靠近你一步都不能。”
阮烟看她,问出心里许久的疑问,“你不恨我?”
夜七渊见她不过来,直接倾身上前,将她整个人连着被子抱到她身边。
他亦躺下,大掌一捞将阮烟捞进自己怀中,然后给她掖好被子,满足的闭上眼睛,眉目舒展,喃喃念了一句,“也只有在梦里才能搂着烟儿了。”
听到他这一句,阮烟连挣扎都忘记了,怔怔的看着眼前容颜清俊的男人。
她亦想了他五年。
只能小心翼翼放在心里偷偷想的那种。
那些逃亡的日子,夜七渊的脸撑着她走过了一日又一日。
她伸手拿指腹描摹他的轮廓,夜七渊呓语,“烟儿,不要离开我。”
阮烟想动,夜七渊将她拥得许紧,阮烟只得做罢。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贪恋她曾经熟悉的温暖和心跳,闭上眼,忽然不想醒来,就当这是一场奢望的梦。
夜七渊拥着阮烟,睡了这几年最沉稳的一觉,醒来时,阮烟的房里蜡烛还在微燃,秋雨依然淅沥沥。
他迷蒙蒙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让他以为还置身在梦里。
直到感觉一个娇软的小东西往自己怀里钻,夜七渊敛眸,在看到薄被下阮烟那张动人素净的小脸时,他吓了一大跳。
原本沉寂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他捏了一下自己手臂,疼的他呲牙。
不是梦。
夜七渊瞬间清醒了,他什么时候闯她房间,还逼迫她跟他睡觉的?
他慌了。
赶紧看一眼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一件薄薄的中衣!
完了!
他呼吸骤紧。
他毁了她清白,她又要恨他了。
他小心翼翼揭开阮烟的被子,见她衣服还完好无损,他松了一口气。
怀里温香软玉,又是搂着自己爱的人,夜七渊敛眸定定看了阮烟一瞬,睡着了的她乖巧恬静,没有了白日的冷漠和疏离,在他怀里安睡。
夜七渊慢慢放下她,抽出自己的手,看到自己甩在地上的衣服,一瞬间表情凝滞,完全想不起昨晚之事。
他怎么这么禽兽!
他捡起丢在地上的衣袍,落荒而逃!
远山镇。
袁清扬和袁清时两人借着拨发赈灾粮款的由头,一直在暗暗调查那山的猫腻。
这一盯,还真让他们盯出点问题来。
这天,天气阴沉沉,乌云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翻涌,雷声低低怒吼,风雨欲来。
已在山里的两兄弟,原本打打算回去的,却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其中靠近一处良田的山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时不时抬头看山脉。
袁清扬眯了一下眼,拉了一下袁清时,“阿时你看,那两人是不是有问题?他们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袁清时仔细的看,“他们手上不但拿了图纸,还在挖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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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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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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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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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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