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夜宸渊恨原主恨地紧,别说婚礼了,便是三媒六礼都不曾走过。是原主自己带着嫁妆进了宸王府。
皇帝还想再拿一张圣旨,今晚就让她回宸王府,怎么想的这么美。
兰司羽悠悠道:“先前我嫁入宸王府是带着嫁妆倒贴的,那时候我本是京城的笑话,倒贴也就罢了。
如今我自己能赚钱,医术在外,颇有名声,想要风光再嫁也是不愁的。
纵然不再嫁,我手里有一间同和堂,也够我和孩子们衣食无忧,何必要如此草率再嫁,让人瞧不起。”
“嫁给朕的儿子怎么就让人瞧不起了?你从朕那讹走的几十万两去疫丸的银子,朕还没跟你算账呢。竟还跟朕计较聘礼。”
兰司羽慢悠悠地说:“皇上,不过区区几十万两的银子罢了。那些去疫丸子可是用于疫情上了。这银子自然要跟闯祸的人要。
再说了,我给西凌太子治病,难道白治么?
西凌太子的病值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治啊!
皇上!”
皇帝一听,顿时开排号了新思路。
本来他只想着西南边境的安稳,如今倒也可以想想国库的空缺。
“既然如此,西凌和谈时,便由你和渊儿去谈吧。聘礼啊,灾民医疗费啊,西凌太子手术费,能要多少要多少。提前说好,灾民医疗费你得上交国库,其他的,你能要到多少都归你。”
“谢皇上。”
兰司羽顿时笑容满面,这间利润空间还真是挺大的。琇書蛧
皇帝一看她这一副贼兮兮的模样,一阵头疼:“去吧,太后等着你呢。”
“好的,父皇,那司羽这就先告退了。”
没有银子是皇上,有了银子那就是父皇了。
皇帝只觉得牙酸,“对了,你那个……”
皇帝指了指自己脑袋上斑驳的白道问:“你能不能做一个黑白相间的假发?这条黑发也太假了。”
兰司羽立刻道:“能是能,但没有现成的,做起来比较费时。”
“那你慢慢做,争取在西凌使臣进京前做好。”
“我尽量。”
“上点心。”
“好的,好的。”
兰司羽一口应下,转身飞快地去找自家儿女去了。
一看到兰司羽睿儿和钰儿就扑了过来。
“娘亲,睿儿好想起。”
“娘亲也想你。”
景钰则一声不坑,紧紧地抱着兰司羽的大腿,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兰司羽发现自己的腿有些湿,才发现景钰竟然哭了。
兰司羽心疼不已,连忙蹲下身将景钰抱在怀里:“我的钰儿怎么哭了?怎么这么委屈呢。”
景钰好面子,哭着的时候怕哽咽,就抿着唇扑在兰司羽怀里,一声不坑,眼泪却一直往外涌,湿透了兰司羽衣襟。
景睿应旁边充当发言人:“娘亲,我们以为你们不要我们了。钰儿很害怕。”
太后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抽出帕子抹眼泪。
这孙媳妇是她定的,虽然头一年不尽如人意,但后来处处满意。
后来因那一场误会,生生别离了六年。
兰司羽安抚好两个小的,才跪下恭恭敬敬地给太后磕了三个头,行了大礼。
太后老了,满头银发,皱眉也深了,从来明亮的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也变得浑浊起来。
太后亲自走下榻来将她扶了起来,也不斥责,也不说思念,只当平常地问了些家常。
兰司羽一一应了,又给太后检查完身体,方才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一道人影匆匆而来。
一看到她,那人便似少年般拔腿奔来:“司羽。”
夜宸渊跑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将人放下。
兰司羽头晕眼花,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轻斥道:“当着孩子的面呢,端肃点。”
夜宸渊努力了好几次想让自己端肃起来,最后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看起来傻气十足。
景钰转过头,一脸不想看。
景睿则幽幽地叹了口气:“钰儿,我觉得看他那样肯定不如老父亲,娘亲打我的时候定然不会帮我的。”
“我帮你便是。”
景睿一下子就窜过去,在景钰脸上亲了一口:“钰儿一真好。”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景睿胖乎乎的脸蛋上,五道清晰的指印瞬间浮现。
景睿“嗷呜”一声,愤然大哭:“你打我,你怎么可以打我。”
“不要亲我脸!”
孩子们闹成一团,景睿时不时从捂着脸的指缝中偷看,等着娘亲来救他。
夜宸渊有些担心地小声问:“不管管吗?”
兰司羽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头也不回:“不用管,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解决。再说女孩子的脸怎么能随便让人亲。家里兄弟都不尊重她,将来外人就会看轻她。”
那话不轻不重落在景睿耳内。
景睿偷偷斜眼看了一眼景钰,又挨了过去,小小声地说:“我以后不亲了,你就不要打我了吧?”
景钰看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他红肿起来的脸,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只小药瓶递过去:“活血化瘀,美容养颜,早晚两次,洁面后抹。”
“谢谢钰儿。”
景睿把瓶子放进怀里,笑嘻嘻地去拉她的手,“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将来看哪个美人用得上。”
景钰漠然道:“还七天就过期了。”
景睿不以为然:“回头我就送给殷姨,她一高兴就会亲亲我。”
“殷姨迟早会跟老父亲成亲的。”
“那就更好了,我以后就可以像亲娘亲一样毫无理由地亲殷姨了。”
夜宸渊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为自家儿女的懂事和谐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家儿子小小年纪如此早熟的感觉到恐惧。
一家四口,就这样热热闹闹地穿过皇宫的一道道窄巷,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皇宫。
一家四口,回到王府后,立刻就被一群人给包围了。
叶一带着冷嬷嬷、陈婶、陈二蛋、右右等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特别是右右,一把抱住兰司羽嚎啕大哭:“娘娘,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好狠的心呀……呜呜……”
右右是兰司羽跳崖的目击者,这六年来她不只悲痛,常常半夜做梦都能因为那一幕而惊醒。
兰司羽不在的日子里,夜宸渊并没有薄待她的这些陪嫁。
兰司羽看着胖了些的右右欣慰又愧疚。
她刚穿来的时候只有这个小丫头一直陪着自己,自己为了离开却将她留在这里。
“傻丫头,还是这么爱哭。”
右右抹了抹眼泪:“奴婢是喜极而泣。王妃回来了,以后我们王府就又有活力了。”
嗯?你们王府?
不是我们才是一边的吗?
右右竟然自觉地将自己划到夜宸渊那一边了。
果然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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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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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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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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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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