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渊果然做了主:“人命关天,既然有疑,那便请兰司情出来对峙。”
夜宸渊发了话,兰相便立刻命人去把兰司情叫过来。
兰司情听下人说是夜宸渊让她去前厅的,顿时欢喜不已。以为是兰相成功地说服了夜宸渊,把自己接回王府去了。
她还特意对着镜子梳妆一番,光彩照人地来到了前厅。
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兰司情只觉得奇怪,脚步也缓了下来。
夜宸渊端坐上首,冲兰相点了一下头,淡道:“既然在相府,那便由相爷做主。”
他不打算审兰司情,但也不会避开。
兰相有些尴尬,但还是开门见山地问询:“红衣班主出事那天,去你院子干什么去了?”
兰司情心里慌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班主本来要找我娘道谢,但我娘不在,便向我道谢也是一样。”
兰相脸色一沉,说道:“副班主已经打听清楚,你还敢狡辩?分明是班主求你安排他见娘亲。你却使青楼老鸨演其母亲,坑其钱财,可有此事?”
兰司情没想到那副班主竟然这么不简单,这么点小事都被他翻了出来。
她又恨齐名宣办事如此不牢靠。
但既然已扯到她头上,想必副班主已经找老鸨子对峙过了。
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先前班主死时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是我让人假扮的他娘亲。他苦苦哀求说今年老母六十,想当面磕头,了却心事。
我不忍拒绝,便寻人假扮。谁知道他知道了那人是假扮的,便来找我算账。理论两句后便走了。”
兰相垂眸问她:“你知道他母何处?”
“他父母早就过世了。我娘怕他们失了念想一蹶不振,就骗他们说没死。”
说的好听。
副班主眼见着自己辛苦查到的真相就这样轻易被敷衍过去,自然不甘心。
他咬牙道:“明明就是你为了骗我哥的钱财。我这几日在相府周围看着,你昨日着下人拿出去典当的一些珠宝是我哥的。”
兰司情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你哥为了报答我娘的救命之恩,自愿献上的。”
夜宸渊淡淡扬眉:“仅此而已吗?”
兰司情大声喊冤:“王爷,您该不会是将那班主的死归罪于我头上了吗?我娘曾经救过他们全家人的性命,他们感激我娘,给我送些银子做报答,怎么就成了过节?”
兰司羽垂眸淡淡扫在她的脖颈:“若果真如此,班主为何要你的命呢?”
“你胡说什么。”
“你看看你自己脖颈上的掐痕。”
兰司情如今皮肤娇嫩无比,手轻轻一碰,皮肤便会出现淤青。先前被班主那一掐,虽然时间过了几日,但脖颈上的淤紫还在。
她来时还特意用粉盖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兰司羽看到了。
兰司情倒也不否认,直言道:“他知道自己娘亲是老鸨所扮后,一时激动找我对峙,下了重手,也是有情可原。所以我必没有声张。”
你还有脸声张。
兰司羽心中冷笑,淡淡地问:“赵姨娘于班主一张有救命之恩,而红衣班仍然要在相府演出,若不是有深仇大恨,只怕不敢下这样的重手。”
兰司情指着兰司羽怒道:“你什么意思?所有前因后果我都讲分明。其中哪一点有我害他之嫌?你不过是看我不顺眼,想趁机除掉我罢了。你太恶毒了。
爹爹,您瞧见了。女儿在府是就是被她冤枉而住到了别院。爹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呀。”
兰相听兰司情辩解滴水不漏,便看向夜宸渊道:“王爷,如此看来,是班主得知父母已世悲痛自杀。这便不必再追究了吧。”
夜宸渊转眸看向兰相:“班主并非她所杀,但因为她而已。”
兰相讪讪:“总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
夜宸渊眸光从兰相处转开,终于将眸子落在兰司情的脸上,说道:“好,纵然班主的死归罪不到你头上,那青荷呢?”
兰司情心底一慌,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青荷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死的时候我都住进别院了。根本就没有见过青荷。”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时没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走到方才,你所言种种,本王方才明白,你如何使人杀害青荷。"
兰司情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妾身实在不明白,王爷为什么非要往妾身身上按这些罪名。青荷的死,班主的死,与妾身又有什么关系?”
夜宸渊看着她淡道:“青荷就是班主杀死的。班主会红衣之术,趁着青荷在马车拐弯之际突然凭空出现,惊了马车的马,令人青荷坠入山崖。
红衣班虽有神出鬼没之能,但得需做好准备。在青荷坠崖之处,有几根竹子上有明显被钢丝勒过的痕迹。守门士兵也在那几日见过班主往返城内外。”
兰司情声厉内荏:“就算青荷是被班主杀的,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夜宸渊眸光冷冷地看着她,仍然不紧不慢地说:“班主跟青荷无怨无仇,为何对她下这样的狠手?因为你拿他父母做要挟,强迫听你命令行事。
当他杀了青荷之后,就想见见他爹娘一面。你不得不雇人扮演他的娘亲敷衍他。
当他得知被骗后,才气急败坏找你询问双亲下落。你便以副班主一家处境要挟他,他为了成全副班主和红衣班的清白,才自杀身亡。”
兰司情心跳猛地加剧,但仍然拼命反抗:“王爷是受了何人挑唆,竟然将杀人之罪都扣妾身头上?青荷是我的丫头,我拿着她的卖身契,我要杀她,随便一个理由便是,何必这样麻烦。”
夜宸渊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你说呢?何必那样麻烦?”
夜宸渊和兰司情方才一番对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很是震惊。
兰司羽也没想到夜宸渊青荷和相府的事交由他来操心,她本来以为那只是安慰之词,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查了。
而且还在今天当着兰相的面步步揭露。琇書蛧
兰司情慌了,因为夜宸渊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相。她不知道夜宸渊有没有证据。
但不管有没有证据,兰司情都不会承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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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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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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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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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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