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羽心情欢喜，对夜宸渊的态度也好了些：“父皇怎的这么小气，为何不直接给个一品。这样我娘就跟我爹一样的品级了。”
夜宸渊差点没忍住给她一个白眼，什么叫这么小气，多少人戎马一生都不能为自己夫人挣个诰命来，这女人当真笨死了。
兰司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刚刚叫我娘什么？娘亲？你原来不是都许氏许氏的吗？”xiumb.com
夜宸渊终于把先前忍住的白眼翻了出来，十分嫌弃道：“岳母大人自然也叫娘亲。笨蛋！”
说完便不再理她，径自上马先走了。
“兰司情的娘才是你岳母。”
兰司羽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十分爽利地还给了他一个白眼，将圣旨塞进袖袋，上了马车跟上了夜宸渊的背影出发了。
邢部尚书对于接到这个案子一点激动的心情都没有，原告是宸王妃，被告却是王妃亲娘，加上楚澜风连夜来递了话，原告让他关照被告。他更加摸不清这两家想干嘛，辗转得一夜难眠。
从一个朝臣的角度，这种后宅之事就应该私底下悄无声息的了了。他都不理解兰相和宸王怎么能允许这种事传到公堂来。这怎么看都对相府和王府的声誉是有损的。
楚澜风早就提前得到了兰司羽的消息，对案子有了底，便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秉公断案。”
刑部尚书见他一派从容的模样，便知道他定知内幕。只要不为难他，他便做个公正的看客罢了。
反正兰相和宸王，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刑部升堂问案，原告被告上堂。堂上还多出来两个位置，一个是兰相的，一个是宸王的。赵氏和兰司羽站着，许氏跪在堂下。
刑部尚书目光从兰相和宸王的脸上扫过，见两个面无表情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象征性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平和地问：“堂下跪的可是许氏？”
许氏不卑不亢地应声：“正是臣妇。”
“有人告你投毒误伤了宸王侧妃兰司情，可有此事？”
许氏挺直脊背，正色道：“回大人，臣妇前一阵患了痨症，一直卧病在床，一应事务都由身边的小丫头来打理，对针线有毒一事并不知情。”
“据本官所知，那丫头已经因罪被发卖了且去向不明。如今你无人证，你还有其他人证或者物证证明自己的清白？”
许氏看了兰司羽一眼，从容一笑：“自然有。”
“什么人？”
“就是那被发卖了的小丫头。”
话音一落，赵氏脸色瞬间苍白，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兰司羽在一旁接话道：“说来凑巧，那小丫头被带回相府后，我正想去买一个称心的丫头照顾我娘亲，意外看到人伢子领着那个小丫头到集子发卖。当时她已经被人剪了舌、头。我费尽心血才给她接了条假舌、头，让她能够勉强说话。”
刑部尚书闻所未闻：“假舌、头？”
兰司羽没有打算向这位老大人介绍装假舌、头的原理：敷衍了一句，便道：“是，大人传人证上堂问案罢。”
刑部尚书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一听她这话的意思便明白兰司羽今日是有备而来，自己确实只要“秉公看热闹”就行。
夜宸渊也没有开口阻止，刑部尚书自然命人传人证。
那丫鬟被带上堂来，恭敬地跪下磕头，抬起头时看向赵氏的眼神却是又狠又恨的，一看就是有仇怨的。
赵氏原本就心虚，被她这么一瞪，顿时吓了个激灵，手掌开始发汗。今日这事已经超出她的意料，她飞快地想着要如何破眼前这局。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冲堂下跪着丫头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小丫头还没说话，眼底就不停地坠下水来，说话的时候嗓子里仿佛含着东西不甚清楚。
“小人，香草，原是相府的粗使丫鬟。”
“相府夫人许氏指认你在她使用的针线里被你下了毒，你可认罪么？”
“小人认罪！”
香草抬起头，两眼死死地瞪着站在兰相旁边的赵氏，咬牙切齿地说：“但是，这一切，都是赵氏指使小人做的。”
兰相惊讶地转过头看向赵氏，赵氏则脸色苍白，厉声反驳道：“你休得血口喷人。”
香草死死地盯着赵氏，，恨不能食其血肉：“我原是相府里粗使的丫头，两年前夫人赵氏给我涨了月银，让我去服侍大夫人许氏。大夫人平时喜欢写诗做画，刺绣缝衣。赵氏便让我在大夫人的墨汁和针线上下毒。
那毒不会一下令人致死，但会长期使用会使毒慢慢渗进皮肤，最后令人五脏俱损而死。死状仿佛暴毙，查都查不出来。
大夫人原来只是失语，前一阵开始咳血，出现肺痨之症，都是因为这种毒药的缘故。”
香草说完，公堂之上鸦雀无声。
兰相扭着头仿佛静止般久久地看着赵氏，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夜宸渊倒是淡定，一言不发，从容地坐着。
赵氏迅速反应过来，厉声喝斥道：“胡说！你自己犯了错竟敢往我头上栽！兰司羽和许氏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样来害我。”
香草激动地人和声音都颤抖着：“做坏事的人明明就是你，你还想抵赖。你害怕事情败露，连夜让人伢子割掉了我的舌、头，把我卖出府去。还让人伢子一定要将我卖的远些，免得近了将来被人找到。好在宸王妃救了我，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去什么苦寒之地呢。”
夜宸渊手往身后一扯，兰司羽便弯着腰倾着身来到他面前，压着声音不悦道：“干什么？”
夜宸渊的声音低低地落在她的耳边：“”你不是一直在府里呆着吗？本王还派了人盯着你。你是何时救的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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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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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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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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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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