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了问安可儿的右手情况,听安可儿说手术很成功,只要好好休养,这右手就完全可以养到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情况后,安奶奶终于松下吊着的那一口气。
邹严寒带着蒋深出门,上了车,蒋深问:“去公司?”
邹严寒说:“不是,去环山机场。”
蒋深纳闷地问:“去机场做什么?”
邹严寒说:“接人。”
蒋深问:“接谁?”
邹严寒说:“夏姚。”
夏姚是享誉国际的名声响当当的心理专家,她还是知名理疗师,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喊了她的好朋友,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眼科专家。
蒋深一听邹严寒要去接夏姚,表情相当的惊讶。
他在前面开车,刚扶着方向盘,还没得来及踩油门,这会儿也不踩了,扭头看了邹严寒一眼,出声说:“你是为了安奶奶,才大老远的把人家夏姚喊回来?”
为了安奶奶是没错,但人不是他喊的。
邹严寒说:“昨晚夏姚自己给我打的电话,是慕臻让她回来的。”ŴŴŴ.23sk.com
蒋深哦一声,夏家跟顾家是老交情了,这样的交情,就是邹家和于家都比不上。
蒋深抿抿嘴:“如果是小顾总请的人,大概也不只是为了给安奶奶治病,他要跟温经理结婚,可能也想让夏姚参加他的婚礼。”
邹严寒说:“大概是这样,我们先去接人,慕臻六月才结婚,我们的事情要紧。”
蒋深哦一声,这下踩了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在机场接到人,就直接带着去了医院。
接到人之后邹严寒也给顾慕臻说了一声,顾慕臻今天不去医院,让邹严寒忙完晚上带夏姚出来,他们一起吃顿饭。
挂了跟邹严寒的通话,顾慕臻又打给了温柔,温柔刚开会出来,打算去一趟医院,看看安可儿的伤,顺便问一问她伤势的情况,然后再来确定她还能不能胜任代理权一事。
不过在去医院之前,她还是先跟助理确定了一下那两百张邀请函有没有全部寄出去,助理说全部寄出去之后温柔放心了。
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来看一眼,见是顾慕臻打的,划通就接听:“慕臻。”
顾慕臻说:“晚上在外面吃饭,给你介绍个朋友。”
温柔笑说:“好呀,什么朋友?我不认识?”
他在谍城的朋友,她基本全都认识了。
顾慕臻说:“你不认识,她不在谍城。”
温柔哦一声,顾慕臻说:“晚上我去接你,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温柔说:“问你朋友呀,毕竟他是客呀。”
顾慕臻低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温柔翻白眼:“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顾慕臻依旧用着他那低沉的笑声说:“没有,你确实是主人,那我问她,你忙吧。对了,那两百张邀请函都寄了吗?”
温柔说:“寄了。”
顾慕臻说:“好,我挂了。”
顾慕臻挂断电话,没有打给夏姚,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温柔收拾了一下,又买了些水果和礼物,打车去了医院。
这个时候邹严寒也刚将夏姚以及她的朋友接到医院,夏姚很雷厉风行,本来邹严寒想把她接到酒店,让她先休息休息,毕竟她是飞了大半个地球赶回来的,可她说不累,先看病人要紧,邹严寒就只好把她带到医院来了。
专门开了一个VIP病房,把安奶奶带了过来。
夏姚从邹严寒那里了解了一些安奶奶的情况,虽然不多,但关键的信息知道了,一是安奶奶眼瞎,二是安奶奶可能有疯病,其他的就需要看到本人询问之后才能定论。
一般疯病若不是药物所为,那便是心理创伤造成,或是常年处在抑郁或不安的环境里,慢慢折磨而成。
想要治愈,只能了解病因。
至于安奶奶的眼睛,她就交给好友了。
安奶奶被蒋深带着进了门,邹严寒走上前将她扶了过来,安置在沙发里,将想好的措词说给她听:“奶奶,我请了一个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一会儿她问什么,你就根据实则情况回答她,可以吗?”
安奶奶黑黢黢的眼睛望向邹严寒,她看不见,可她听得见。
听见邹严寒的声音,她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堪堪正正,对上邹严寒的眼睛。
那几天邹严寒跟她共住一室,她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外,其他时间都不出来,吃饭的时候也低着头,由安可儿喂着,他从没有与她正面四目相对过。
今天这么一对,邹严寒倒是明白了蒋深说的那句‘安奶奶给人很可怕的感觉’是什么感觉了。
似乎被一股寒冷的黑夜笼罩。
邹严寒默默地抿了一下唇,安奶奶笑着说:“不用了,谢谢邹先生,您出手帮了我孙女,如今又为我这个老婆子奔劳,实在非常感谢,但是……”
她顿下来,长久之后才说一句:“人总要在身上留些伤疤,才知道自己曾经活过。我这样很好,我的病我知道,我向来能控制,上一回是听到安安的右手受伤了,一时没控制住,但我不需要医生,也不需要别人为我看病。”
她扶着沙发站起来,刚走过一遍,这会儿她已经不需要人的搀扶,可以走出门了。
可蒋深和邹严寒一见她起来了,还是要去扶她,被她挡开:“我能走,你们别觉得我瞎了,老了,就不中用了。”
邹严寒和蒋深被她挡开,只能无奈地站在那里,然后看着她当真一个人毫不费力地走出了病房。
夏姚摸了摸下巴,她的好友辛落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墨镜挡住了她眸内的神情,无人可见她眼角稍稍勾起来的弧度。
安奶奶,姓安吗?
辛落冲夏姚说:“病人既然不想医治,那我们就不要强求了,我向来最不喜欢不配合的病人,走,逛街,这里是你的家乡,你带路,我只要一想到我来了姚姚你的家乡就好兴奋,快走快走。”
她一把勾住夏姚的胳膊,拖着她往门外去。
邹严寒喊住她:“晚上慕臻说他作东,一块去吃饭。”
夏姚被辛落拖着大步往前,头都来不及回,只快速地说一句:“不了,你对他说,他结婚的时候我去吃喜酒就行了。”
了字被掩在门后,夏姚已经出去了。
邹严寒:“……”
蒋深扯了扯邹严寒的袖子:“你有没有觉得夏医生跟那位姑娘很……怪?”
是很怪。
邹严寒不欲多说,他当然知道蒋深为什么觉得怪,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说的。
邹严寒给顾慕臻打电话,说夏姚不去吃饭。
顾慕臻似乎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压根没问夏姚晚上想吃什么,昨晚夏姚说她要带个女友一起回来,顾慕臻连去接她的兴致都没有了。
顾慕臻说:“我那话也是客气话,就知道她不会来,晚上我只订了我和温柔的位置。”
邹严寒瞪眼:“我们的位置呢?”
顾慕臻说:“你要照顾安小姐,有空来吃饭?至于时凡么,他大概也没空,他今晚有应酬,你如今不来公司,我们两个得分摊你的工作呀,可我要筹备婚礼,那工作就多半落他身上去了。”
邹严寒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能给自己减负了。”
顾慕臻说:“没办法,人多事忙,总有一头会顾不上。”
邹严寒哼一声:“你这顾董的位置也不用坐了算了。”
顾慕臻说:“还真的坐不了多久了。”
邹严寒一愣:“我开玩笑的。”
顾慕臻说:“我没开玩笑,结了婚,我要接管顾氏,这是顾家子孙的规矩,也是我该尽的义务。”
邹严寒微微抿唇,顾慕臻那边已经挂断。
邹严寒看着挂断的手机,想到顾慕臻最后说的那一句话,顾家子孙的规矩,应尽的义务。
是呢,这不单单是顾家的规矩,也是他邹家的规矩。
邹严寒找蒋深要了烟和打火机,站在这个空无一人的VIP病房里,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另一边安可儿的病房里,安奶奶被蒋深带走之后,温柔就来了。
推开门,发现里面没有一个人看顾,温柔蹙眉,将礼物放下,朝安可儿走。
安可儿正坐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用左手刷手机,右手不能动,早上挂过吊水,这会儿没挂了,她可以自由活动。
温柔敲门的时候安可儿还以为是又是邹严寒的朋友,她原本不想搭理,但又怕事后邹严寒知道了,会怪她,还是让人进来了。
这一进来才瞧清楚,来人是温柔!
安可儿立马笑着站起来,冲温柔喊一声:“温经理!”
温柔左右望望,眉心不悦:“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没人在这里照顾你?”
安可儿说:“有护士,不过我这会儿不需要护士,就没让她们来。我奶奶早上来了,一直陪我呢,不过刚刚被邹总喊走了。周阿姨上午也来了,这会儿回家做午饭去了。”
温柔挑了挑眉,周阿姨是谁,不知道,但回家做午饭,应该是保姆。
温柔不关心那个保姆,只问安可儿:“邹严寒喊你奶奶做什么?”
安可儿说:“不知道,他没说。”
温柔便不问了,看向她的右手,整个手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她走过来,扶着安可儿坐下,问她:“文林说这手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
原本情绪还挺好的安可儿,听到这话,一张漂亮的小脸灰暗了下去。
温柔说:“怎么,好不了?”
安可儿摇摇头:“不是,可以好,但盛医生说了,想要完全恢复,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温柔蹙眉:“这么久?”
安可儿叹气,头垂的越发沮丧:“是的,所以我……是不是没办法拿下潮商标的代理权了?”
温柔说:“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不过你也不用沮丧,文林的医术极好,他说的应该是保守时间,你只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我想应该能提前康复,这个代理拿不下来,你可以争取下一个,是不是?”
安可儿只能用这话来安慰自己了。
温柔不想她纠结这个问题,就问她要不要吃水果,她刚买了好多水果,安可儿说不想吃,温柔还是去洗了一些葡萄,她不想吃,她挺想吃的。
洗好刚把水果盘端出来,病房的门就从外面被人打开,安奶奶走了进来。
安可儿看到她,立马走过去将她一拉,问道:“奶奶,邹总喊你去做什么?”
安奶奶拍拍她的手,让她别着急:“邹先生给奶奶请了个医生来,说想给奶奶治病,但奶奶没病,就让他不用忙活了。”
安可儿张了张嘴,她知道奶奶除了眼睛看不见外,偶尔会情绪失控,像发了疯一样,这事儿只有她知道,邹总怎么知道?
或者,邹总并不知道奶奶有疯病,只是想给她看眼睛?
安可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安奶奶,一脸心事重重地把她拉到沙发坐下。
如果邹总知道她奶奶有这样的疯病,那还会不会允许她奶奶住在他的家里?
哦,现在不住也没关系了,邹总说了,孙总一家人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
安可儿问安奶奶:“你为什么不让医生给你看病呢?邹总请的医生,一定极好。”
“我没病!”安奶奶略有些怒,声音都加重了。
安可儿立马安抚:“好好好,奶奶没病。”
她坐在那里,叹一口气。
温柔将水果盘端过来,冲安可儿看一眼,冲安奶奶看一眼,安可儿赶紧为她二人介绍,末了,安可儿高兴地说:“奶奶,我上午跟你说的温经理就是她哦,用你的婚纱图做婚纱的人也是她,她六月份结婚。”
安奶奶一听,眼睛立马一抬,望向温柔:“我那婚纱,是你要穿?”
温柔笑说:“嗯,安奶奶的那婚纱图我很喜欢,我想知道,穿上那样的婚纱是什么样的心情,那大概也是安奶奶画那张图纸的原因吧?”
安奶奶情绪激动地垂下了头,是啊,她一生没嫁过人,可她却极想穿一穿婚纱,为一个人画的婚纱图,为一个人穿上婚纱,她一生所愿,不过如此。
可就算哪怕只是如此渺小的愿意,那些人也不给她。
她瞎了,她再也作不了画。
她瞎了,她再也看不见自己穿上婚纱时的样子。
安奶奶忽然又笑了,她抬起头,还是望向温柔的方向:“你结婚那天,我能去看一看吗?”
温柔眉梢一挑,想着你看不见,又如何能看呢?可对着那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温柔好像读懂了她的心情,她不由自主的就点了一下头:“当然可以,那天让安可儿陪你一起去,她若不方便,就派两个护士一起,或者让邹总带你们一起。”
安奶奶说:“谢谢。”
温柔笑说:“不用谢,我来的时候没带请贴,明天让邹总拿给你们。”
安奶奶又说了一声谢谢,温柔正要回应,病房的门又被推开,这回进来了好几个人,有邹严寒和蒋深,还有盛文林和一个护士,还有张若云。
张若云已经知道了安可儿的全部事情,昨天下午回去,张原就着手查这个叫安可儿的女人,然后查出了孙总那一出事儿。
想到邹严寒为了安可儿,废了孙总老婆和女儿的手,还让孙总拿了一亿来了结,可到最后,邹严寒还是没放过这个孙总,孙总一家人自昨天之后,居然凭空消失在了谍城。
张原昨天下午开始调查,今天才看到所有信息,当看完这些信息,他内心莫名一寒,只觉得邹严寒不是一个可相与的男人。
妹妹若真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未来吃苦的日子可多着呢。
一来邹严寒做人太狠,不给人留活路。孙总已经为他的愚蠢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邹严寒还是得饶人时没饶人。把一家人搞没了。
二来邹严寒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怒发冲冠,足以可见他对这个女人的重视程度。妹妹想跟这个女人争,完全争不来,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
张原并不知道,邹严寒并没有对孙总一家人赶尽杀绝,对孙总一家人赶尽杀绝的是顾慕臻。
谁让孙亦紫不知死活得罪了温柔呢。
哪怕只是一句口出逛言,也只够致命。
邹严寒也不知道孙总一家人被顾慕臻给整没了,他自昨天后就只顾担心安可儿了,哪还有时间去管孙总是死是活。
张原将调查过的信息全部给张若云看了,并忧心地说:“若云,哥哥还是觉得你不要跟邹总有牵扯的好。”
张若云笑着说:“我有分寸的,哥哥。”
张原看着她,见她执迷不悟,他重重地拧了拧眉,起身走了。
张若云一个人去买了礼物,来医院看望安可儿,昨天说了今天来看的,总不能不来。
来了才知道温柔也在,张若云冲温柔打了招呼,安可儿介绍了安奶奶后,张若云又冲安奶奶打了招呼。
盛文林过来例行检查,检查完就带着护士走了。
知道孙女没事,注意康复和休养后,安奶奶也不在这里呆着了,这里人太多,她不喜欢,她眼睛也瞎,没办法照顾孙女,她让蒋深送她回去。
蒋深看了邹严寒一眼,邹严寒又眼神询问安可儿,得到安可儿的同意后,邹严寒让蒋深带着安奶奶走了。
屋里只剩下四个人,邹严寒想跟安可儿单独相处,就一副赶人的语气冲温柔说:“快中午了,你不去找慕臻一起吃饭?”
温柔也是精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邹严寒在赶她。
本来他不赶她也要走的,可他这么一赶人,她还真不走了。
她笑着说:“我陪你们一起吃饭不行?”
邹严寒蹙眉:“我还不饿。”
温柔说:“我也不饿呢,等中午饿了再一起。”
邹严寒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安安的手不方便,我们都在病房吃,不出去的。”
温柔挑了挑眉:“没事儿,我可以去给你们买饭。”
邹严寒冷声说:“不需要,有的是护士跑这个腿。”
温柔说:“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有空。”Χiυmъ.cοΜ
邹严寒气的头顶直冒烟,这臭女人,就是故意的!
她是在报复他以前对她的种种不友好行为吧!她不知道她很碍眼吗?!妨碍别人谈情说爱,早晚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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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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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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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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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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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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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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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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