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望夷宫外的大臣们,内心依旧十分火热。
虽然寒气逼人,但王公大臣们交头接耳,聊的热火朝天。
队伍对前面,站着的便是百官之首,左右丞相大人。
左丞相王绾须发皆白,虽然老迈,但精神矍铄。
他披着裘皮,闭目养神,静静站在那里。
右丞相槐状扫了一眼群臣,微微皱眉,疑惑道:
“不对劲,有些不对劲啊!”
王绾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淡淡说道:
“淡定,此战关系到我大秦百年之基业,务必要保持冷静。”
槐状摇摇头道:
“王大人,您自己看。”
王绾睁开眼睛,环顾一圈大臣,顿时也皱紧了眉头,疑惑道:
“人数少了许多?怎么回事?大朝会怎么会少这么多人?
李斯呢?李斯去哪儿了?”
今日在外边值守的太监,乃是赵高的干儿子,赵吉。
他闻言,低着脑袋,嘴角不着痕迹的浮现出一丝笑意,而后恭敬的回答道:
“回禀丞相大人,李斯大人他在家休沐了。”
王绾顿时怒意于心中起,低声呵斥道:
“什么?李斯疯了吗?他为何此时休沐?
难道是害怕了?被秦风吓到了?
出尔反尔,简直是小人行径!”
槐状心中一沉,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赵吉,李斯大人可曾说为何休沐?”
赵吉微微躬身,轻声道:
“坊间传闻,昨日秦风将军去李府闹事。”
王绾、槐状对视一眼,点头道:
“此事我二人亦知,李斯大人不是回府处理了吗?
总不能秦风狗贼兽性大发,对李斯大人动手了吧?”
“那倒没有,只是秦风将军指使手下,尿了李斯大人一身。”
“嘶!”
王绾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手颤抖,气愤道:
“贼子敢尔!简直是无法无天!毫无道义!
太过分了!有辱斯文啊!”
槐状神色愈发沉重了:
“所以李斯大人气病了,是吧?”
赵吉点头道:
“正是,李斯大人吐血一口,晕厥过去。
如今还倒在病床之上,难以起身。”
王绾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反而愈发坚定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等更要为大秦,铲除秦风狗贼了!
若是让他留在咸阳,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官员!”
赵吉面色恭顺,但心中却冷笑连连。
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老东西,准备动手,秦风将军会反击的如此凌厉?
他平日里谦恭俭让,友爱待人,所求不过是慵懒的日子罢了!
而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妄图制裁他!
万幸,秦风将军没有道德。
槐状看了一眼百官,忍不住再次问道:
“少府令嬴齐呢?怎么没见他来啊?”
赵吉恭敬道:
“嬴齐大人说,他的儿子嬴疾,昨晚突发羊癫疯,抽搐不止。
如今生死难料,他想要在家陪儿子。”
槐状一拳砸在墙上,恨恨骂道:
“关键时候掉链子!今日当举大事,怎能为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
王绾拍了拍槐状手背,看着这个与自己共事好多年的老搭档,安抚道:
“既来之,则安之。”
槐状顿时一惊,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王绾:
“左丞相大人,你我无冤无仇,你怎么想埋我?”
王绾一愣,转而苦笑道:
“这是《论语》,不是《抡语》啊!莫要被秦风狗贼传染了!”
槐状也是反应过来,满脸苦笑。
任谁也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大家竟是都中了秦风的毒。
王绾看着赵吉,继续问道:
“治粟内史大人呢?怎么也没见到他?”
赵吉想了想,说道:
“治粟内史大人说,昨日行房事闪了腰,今日疼痛难耐,无法出行。”
“将作少府大人呢?”
“将作少府大人说,昨日做木工活的时候,砸到脚了,无法出行。”
“太仆大人呢?”
“太仆大人说,昨日训练大王车驾的时候,被马给撞了,无法出行。”
“.......”
王绾与槐状的脸色愈发难看,即便他们反应再慢,现在也明白过来了。
这么多大臣同时出事,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捣鬼!
“秦风!一定是他!这个狗贼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大王也不管管!”
如此不讲武德的手段,除了他,完全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
槐状疑惑道:wWW.ΧìǔΜЬ.CǒΜ
“此番我等串联,准备在大朝会上发难,究竟是谁透露出去的?”
王绾看向努力缩在墙角,不想被人注意的蒙武,沉声问道:
“蒙将军,听闻令郎与秦风走的颇为相近?”
蒙武眼见躲不掉,便深深叹了口气:
“您可以怀疑吾儿,但听闻昨日秦风是从赵高府上,喝的醉醺醺后,才去李斯大人府上发飙的。”
王绾、槐状对视一眼,皱紧了眉头。
赵高在他们眼中,可是谨小慎微的一个太监。
担任中车府令十几年来,从未曾犯过任何一丝纰漏。
他最得大王宠信的一点,便是从不曾结交大臣,孑然独立。
若是秦风真的是因为从赵高那里得到消息,才去找李斯麻烦。
进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么多的大臣望而却步。
那这件事情就复杂了呀!
一阵寒风拂过,吹动了王绾的白须,他的眼神愈发坚定,沉声道:
“无论如何,都要除掉秦风狗贼!”
宫门外的大臣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讨论依旧十分热烈。
一个个意气风发,激动不已,都在为即将铲除国贼而感到兴奋。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众人便沉默下来,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随着那个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大臣们瞬间就不淡定了。
“哎哟!李大人,多年不见,气色愈发好了呀!”
“王大人,新来的?幸会幸会呀!”
“周大人,听闻您新纳了一房小妾?
如此寒冷的天气,不在家暖床,怎的出来了呀?”
“嬴大人,您夫人正值虎狼之年,不在家伺候,跑出来挨冻?”
“什么?夫人没有很粘你?
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您负重前行呀!”
(今天还有两更~大概十二点左右能写出来~花花~花花~给俺一朵花花好不好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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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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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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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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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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