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和如玉都呆住了。
如玉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她笃定她妈如姨是不会稀罕叶子衿的一个手镯的,她妈妈什么名贵首饰没有?会去拿一个村姑家的手镯?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如姨,如姨的脸色非常难看。
如玉忽然心里一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亲妈拿了一个小村姑的东西,咬着唇问叶子衿:“你凭什么说玉镯是你家的?”
叶子衿神色坦然地说:“我说过,这玉镯白绿相间的位置有瑕疵的,就是这个。”
她说着指着玉镯内侧一点暗色印记让如玉如姨慕易曦三个人看。
而看到那玉镯上的瑕疵的时候,慕易曦目光一沉,伸手接过了叶子衿手里的玉镯,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玉镯,他见过。
他在他母亲的一本相册里见过这只玉镯的照片,那相册里,是他母亲所有遗物的照片,而且,那些遗物都还在,却独独少了这只玉镯。
而那玉镯上的瑕疵,根本不是瑕疵,而是“血沁”,有血沁的玉镯是非常难得一遇的,也是弥足珍贵的,但慕易曦看中的不是它的珍贵,而是这玉镯的意义。
慕易曦不明白,原本是他母亲的玉镯,却又怎么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腕上,而如姨为什么要用掉包计换走这玉镯?
看着手中的玉镯,慕易曦内心翻腾着巨浪,眼底却平静无澜淡淡地问叶子衿:“是啊,就像玉儿说的,你用什么证明这玉镯就是你家的?”
这和如玉一模一样的问话让如玉得意不已,她的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心想,只要易曦哥哥不相信这土丫头,事情就好办。
叶子衿眸色清澈:“这只玉镯我妈一直戴着的,但在我爷爷去世后,被我大妈摘了去,这是我一个月前才从我堂姐手上要回来的,当时有巡回法庭的人可以作证,你若是不信,可以去调查。”
“你分明就是撒谎,这玉镯是我妈旅游的时候买的!”如玉忽然说。
如玉自以为很聪明,一边说一边给如姨使眼色,意思让如姨说明那玉镯就是她旅游的时候买的。
但让如玉不解的是,如姨竟然说:“这玉镯确实是林女士的。”
如玉直直地望着如姨,那意思再说:我的妈呀,你怎么这么笨呀,我都给你把办法想出来了,你顺嘴说是你旅游买的不就成了,干嘛承认呢?
你这一承认,不就承认自己是贼了吗?这土丫头自然不值一提,可易曦哥哥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他会娶人品有问题的女人的女儿我吗?
知女莫如母,如玉的眼神所传达的意思如姨怎么不懂,她冲如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然后,如姨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叶子衿说:“子衿姑娘,这真的是一场误会,我这包里之前确实有一只玉镯,是我几年前在丽江旅游时买的,但我戴着不喜欢,就随手扔包里没管,时间久了就忘记了,今天我出门,随手就拿了这个包,下午我给你妈妈擦身体的时候,见你妈妈手腕上有玉镯,我嫌碍事,就摘了下来,我怕摔碎了,就随手放进我的包里,后来给你妈妈擦完身体后又给她戴的时候,我又随手摸出一只给你妈妈戴上,可能就把我那年旅游时的那只给你妈妈戴上了,却没想到,给戴错了,而我,根本不知道我包里原本就有个镯子,真对不起啊。”
听了如姨这番话,叶子衿感叹,这如姨,果然是快老姜,说的话滴水不漏,让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连之前不承认换了镯子的谎都圆过去,因为,她包里原本就有一个,而她不知道,所以给林璎珞戴错了,所以她才不承认换了林璎珞的镯子。
好厉害。
佩服佩服。
叶子衿还没佩服完如姨,如玉的表演又开始了,她也立马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是啊,这完全是个误会,我记得那年和妈妈去丽江旅游,就背这包,买过镯子的,但后来也就忘记了,想必妈妈刚才拿错了,把那年买的拿出来戴在林阿姨手上了,却根本不知道包里还有个玉镯,所以,听见子衿妹妹说玉镯被换了很是迷惑呢。。”www.xiumb.com
如姨如玉的这番话,看似是对叶子衿说,实则是对慕易曦说的,毕竟,慕易曦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叶子衿淡淡一笑,也不理会这母女俩的一唱一和,什么摘下来,什么随便买了镯子扔包里了,什么拿错了,分明就是在狡辩,这些话,根本经不起推敲的,但她也不去拆穿,只看着慕易曦,她想要知道这个她未来的“未婚夫”怎么处理这件事。
慕易曦将玉镯递还给了叶子衿,面沉似水:“看来这真是一场误会,——如姨今天也是很辛苦了,快回房间睡觉吧。”
见慕易曦信任了自己,如姨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了,顷刻间就露出了感激的模样,竟然好像谁真的冤枉了她似的抹起了眼泪:“易曦,谢谢你这么信任你如姨,不然你如姨今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玉帮着如姨擦眼泪:“好了,妈,易曦哥哥一直是很信任你的,别难过了,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慕易曦说:“玉儿,陪如姨回房休息。”
“嗯,谢谢易曦哥哥。”如玉乖巧地点点头,得意地看了一眼叶子衿,似乎在挑衅,那神情好像在说,看看,究竟谁和他亲近,他相信的是我们。
叶子衿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不怒不悲,但却有了坚定的想法,既然玉镯找回来了,明天搬走就是了,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如玉和如姨都走了,叶子衿冷冷地看着慕易曦:“你不用起草什么协议了,我明天一早就搬走。”
“委屈了?”慕易曦的声音温柔似水。
“对,委屈了,我又不欠你的,也不欠你爷爷的,我没必要为了你和你爷爷而委屈我自己。”叶子衿的声音冰冷似铁。
慕易曦点点头:“好,这脾气,我喜欢。”
说着,往门口走去,叶子衿以为他要出去,却不料,慕易曦伸手将房门朝内反锁了。
然后,他走了回来,走到叶子衿身边,忽然一把搂住了她。
“你干什么?”望着明显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叶子衿忽然惊慌。
男人却俯身在她耳畔温柔低语:“你不能走。”
叶子衿眼神冷冽决绝地望着他,那意思,不可能!
是的,绝不可能。
她狠狠地推开慕易曦,已经开始去收拾东西,这样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慕易曦又拉了她一把,她狠狠地瞪回去,那模样,似乎是慕易曦若是不松手的话,她会剁了那只手。
在那狠绝的眼神下,慕易曦松手了,他拿出手机,哒哒哒地敲着手机键。
片刻之后,叶子衿的手机响了。
叶子衿停止了收拾东西的手,打开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看到那条短信,叶子衿不可置信地望着慕易曦。
短信是慕易曦发的。
两个人就在同一间屋子里,相距不到两米,说个话,还要发短信?
而且,那短信的内容竟是那般的恐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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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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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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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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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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