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攒够了钱,盖了三间房子,刘翠莲就天天来找茬要钱,说林璎珞之前欠过她的钱。
但林璎珞疯着,叶子衿怎么可能上刘翠莲的当。
忽然有一天,要不到钱的刘翠莲竟然拿出一个借条,上面写着林璎珞借了刘翠莲八千块钱。
刘翠莲说借条是林璎珞没疯的时候写的,说父债子还,林璎珞欠的钱必须叶子衿还。
当时,叶子衿一眼看出那借条是叶紫嫣伪造的,因为她很熟悉叶紫嫣那种蚂蚁爬行般的难看字体,但她还是答应了,并且还给了刘翠莲一块钱,说自己刚盖了房子,没有那么多钱,另外的七千九百九十九块钱等她有钱了再还。
叶子衿之所以承认这笔债务,依然是为了防止刘翠莲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害林璎珞。
试想,只要承认了这笔债务,刘翠莲就想着让她“还钱”,自然不会轻易动手害她性命。
因为,若她死了,这钱就没人还了。
果然,自打叶子衿承认了那八千块债务,刘翠莲几乎是很少找她麻烦。
刘翠莲还等着叶子衿还那凭空捏造出来的八千块钱呢。
但这次刘翠莲之所以不顾那八千块钱,下狠手烧房子谋杀她,那是因为,她死了,刘翠莲可以得到比八千块更大的利益。
也确实如此,之前,叶紫嫣觉得杨建东喜欢叶子衿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要李秀娥喜欢自己就行,因为自己是村里唯一的女大学生,比叶子衿那个一天书都没读过的野丫头强了千百倍,可是,万万没想到,叶子衿竟然也考上了,这让叶紫嫣感到了未系,认为自己的豪门媳妇地位不保,非得杀了叶子衿才行。wWW.ΧìǔΜЬ.CǒΜ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她这么做,就是自我毁灭,不但没杀了叶子衿,反而把她妈给杀到派出所去了,还得赔钱。
她不想赔钱,就想到了这叶子衿已经承认了的借条。
却见叶子衿笑,她有些心虚,就问叶子衿:“你笑什么?”
叶子衿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叶紫嫣,那八千块借条谁写的,你恐怕最清楚。伪造借条可是犯法的,诈骗更是犯法的,我看你是觉得你妈在派出所挺孤单的,你是想去给她作伴了。”
“你什么意思?”叶紫嫣一下子惨白了脸,心里想,难道这贱丫头看出来那借条是我伪造的?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叶子衿微微笑着,脸上的梨涡格外甜美。
可她那笑容在叶紫嫣看来,是那么地凌厉。
叶紫嫣从来没想到叶子衿会变得如此强悍。
在叶紫嫣的记忆里,叶子衿是那个在风雪里端着麦子走的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有的一拼,不,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要惨。
但卖火柴的小女孩被冻死了,叶子衿却没死,她活下来了,而且活得一天比一天好。
发现叶子衿看穿了那借条的破绽,叶紫嫣的脑子转了几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似的忽然就改变了态度,她收敛了刚才凶狠的模样,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态:“子衿,以前是我和我妈不对,可我们打你骂你也是为了教育你啊,再说了,我妈怎么说也是你大妈,都是一家人,你一定要原谅她,不能让她又坐牢又赔钱啊,子衿,你是我的妹妹,你得有点良心啊……”
见叶紫嫣忽然来了这么一招,张花花有些紧张地望向叶子衿,生怕叶子衿被叶紫嫣这一张亲情牌给骗了。
什么一家人?张花花可以作证,刘翠莲可一点没把叶子衿当一家人,当年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地把七岁的叶子衿赶出了叶家大院,即便是陌生人也干不出来那种缺德事儿啊。
叶子衿冲张花花淡淡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然后,笑着对叶紫嫣说:“你说对了,你们打我是为了教育我,我现在这么做,也是为了教育你们啊,再说了,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后果,幸好我没死,我死了,谁原谅她?法律会原谅她?”
“这么说,你是不肯原谅了?”叶紫嫣的声音忽然变的阴恻恻的,眼神也很是诡异,好像她有什么对付叶子衿的办法。
叶子衿毫无惧色地迎着叶紫嫣的目光:“怎么?不肯原谅的话,你要报复我?”
“你觉得呢?”叶紫嫣似乎是在威胁叶子衿。
叶子衿笑了笑,对张花花说:“花花,看来开庭的时候,我要把这一点跟法官说清楚,不然,我哪天被害了,警方调查起来,也能有个明确的目标,毕竟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大妈刘翠莲和我堂姐叶紫嫣之外,一个仇人也没有。”
这话说得叶紫嫣嘴唇都哆嗦起来了,她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来,心里想说:叶子衿,你等着,我会收拾你!嘴上却说:“我报复你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做人厚道些!”
张花花在一边说:“这话你不用跟子衿讲,应该跟你妈讲。”
“你们等着!”叶紫嫣狠狠瞪了一眼张花花,怒气冲冲地走了。
叶紫嫣走后,张花花有些害怕:“子衿,听她那语气,好像要害你啊。”
叶子衿说:“邪不压正,这么多年都在她的迫害中活过来了,我还怕她害我?”
听着叶子衿这底气十足的话,张花花佩服不已,点头:“子衿,我能有你这么阳光的朋友真是幸运。”
叶子衿笑了:“这段时间不见你,学会溜须拍马了?”
张花花翻了个白眼:“什么溜须拍马,我只不过是说了句真心话。”
“这真心话我爱听。”叶子衿也笑着,在一边的水盆里洗了手,“冲着你这真心话,走,咱俩去给你买些好吃的。”
张花花又翻一个白眼:“你可行了,房子都被烧了,还吃啥好吃的。”
“正因为房子被烧了,我才要吃好吃的,要不是我猜测到刘翠莲可能要害我,现在,我的命运恐怕和这房子一样了,有成堆的好吃的也吃不成了。”叶子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张花花也忽然伤感起来,幸好她这小姐妹比较聪明,不然,她可再见不到叶子衿了,若是失去了叶子衿这样的好朋友,那可能会给她将来的人生造成一定的阴影的。
“好,咱们去买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张花花说。
叶子衿笑:“看把你大方的,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钱,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拿爸爸妈妈的辛苦钱请客,我会瞧不起你的。”
“那我以后挣了钱天天请你吃好吃的。”张花花说。
“又说胡话,爸爸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你挣了钱天天请别人吃好吃的不管爸妈?你良心不痛吗?”
“哎哟,你能不能说句高兴的,我自然不会忘了我爸妈,我这么说就是让你高兴。”张花花把手伸向了叶子衿,想挠她痒痒肉。
天蓝云白,空气里弥漫着花香青草香,叶子衿和张花花推着小平车往张花花家里走,平车上装着刚从灰烬里捡出的烧坏的家具。
刚到张花花家门前,就看到一辆悍马停在张花花家大门外的一棵香椿树下。
叶子衿忽然停住脚,把车把递给张花花:“你推进去,我过一会儿再来。”
说着就想逃,但杨建东已经从张花花家大门里快步走出来,走向叶子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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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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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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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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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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