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了大概路线并交代了几句,两人提着灯出门去寻找。
天色几乎已经暗下来,这微弱的灯光看路都费劲,更何况找人。
“表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盲山,而且还剿过匪?”慕青梨拽着表哥的衣袖跟着往前走。
“十几年前,楚柏轩从知州回来路过此地,说此地匪患猖獗,遂奉皇上旨意带兵前来剿匪,当时因为这件事皇上记了他大功。”司徒九牧一边走一边扯开衣袖在黑暗中牵住她的手。
两人走了会,司徒九牧忽然停住脚步,一把将慕青梨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嘘”了声。
慕青梨屏住呼吸仔细听,不远处传出窸窸窣窣女子的啜泣声。
两人寻着声音悄悄上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路边蜷缩一团的女子。
“请问你可是药铺家的女儿秀儿?”慕青梨轻轻问了句。
那女子被叫了名字猛地抬起头,往后缩了缩身子,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们走开,快走开,不要碰我。”女子浑身发抖。
慕青梨皱眉,这秀儿好像受了什么打击,她蹲下身子柔声道,“你别怕,我们是来寻你的,你的母亲还在家等你。”
女子听到“母亲”二字顿时哭起来。
慕青梨试图把哭泣的女子搀扶起来时,司徒九牧却一掌把女子打晕。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慕青梨有些生气。
“她受了刺激,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路。”司徒九牧声音清冷。
“打晕了岂不是更走不了路了!”慕青梨埋怨。
“反正都是走不了路,这样岂不安静点。”
穆青梨“……”
司徒九牧将手中的灯递给穆青梨,一把将女子扛在了肩上。
慕青梨跟在后面,眼睁睁的瞧着表哥身上扛着别的女子,心里一阵酸涩,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清醒点,现在不是该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
司徒九牧察觉慕青梨走得慢,又转身伸手牵住她,“提个灯还走那么慢!”
慕青梨嘴里哼哼唧唧的想说什么,突然又闭了嘴。
两人很快回到了药铺,老太太看到衣衫褴褛满身是伤的女儿时嚎啕大哭。
“那个天杀的呦,还是对我秀儿下手了。”
司徒九牧自觉地走出里间守在外面,慕青梨帮老太太给秀儿上了药换了衣衫。
“婆婆不用担心,秀儿现在只是昏睡过去了,就让她睡会吧。”慕青梨安慰着双眼通红的老太太。
两人走出里间,老太太猛地跪倒在司徒九牧与慕青梨的跟前。
“婆婆,您这是做什么?”慕青梨赶紧扶起老太太。
“谢谢你们把我的秀儿给找来。”老太太老泪纵横地感激道。
慕青梨搀扶老太太坐下,“婆婆,您好像知道是谁伤害了您的女儿?”
老太太眼泪婆娑恨恨道,“除了王员外家还能是谁?”
“前些日子在街上,这王员外的儿子看到了我的秀儿,当场就要带回家,我的秀儿不肯,拼命挣脱这才逃了。后来我让秀儿去亲戚家住了几日,见那王家没了动静便又让女儿回来了。谁知今日……”
老太太哭得伤心欲绝。
慕青梨闻言怒火中烧,猛拍桌子愤愤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有如此色胆包天之人。婆婆您放心,明日我们去报官,此事我们为你做主。”
老太太握住慕青梨的手,“姑娘,你们俩能帮我把秀儿找来我就很感激了,此事就不连累你们了。”
“婆婆,怎么能是连累呢,明日我们一定得去报官。”
老太太长叹气道,“报官也没用的,这王员外是这里的一霸,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据说这王家还和那朝中的人有亲戚关系,连这里的县官都怕他几分。”
老太太继续道,“十几年前那盲山的山匪在时,还能护住我们这些百姓,后来被皇上派得兵剿了,又放了一把火,一两百口人给烧得个干净。”
老太太说着,忍不住又摸了几把眼泪。
一旁沉默的司徒九牧脸色渐渐暗沉,他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
“婆婆,这山匪怎么会护百姓呢?”慕青梨疑惑。
“这盲山的山匪并非真正的匪徒,而是江湖侠义之士聚集起来的,盲山四季如春土地肥沃,这些人开荒种田从不做伤害百姓之事。”
风从外面吹进来,老太太起身走到门口关上门。
慕青梨看向表哥,司徒九牧正沉默思考着什么,他忽然起身走到药柜台前拿了只笔在纸上写,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悠长的口鸣声响起,不一会天空中传来鹰叫,接着一只鹰隼盘旋落在了司徒九牧的胳膊上。
司徒九牧把纸条绑到鹰隼的脚上后放飞。
慕青梨看得目瞪口呆,“表哥,你哪来的鹰隼?”
“养的。”司徒九牧回答的平淡。
慕青梨嘴里嘀嘀咕咕,她到镇国公府那么久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表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慕青梨问。
“剿匪之事与楚柏轩有关,明日一早我们去知州。”
“可婆婆和她女儿怎么办?”慕青梨又问。
“明日会有人接走他们。”
慕青梨点头,此事要从根源解决,就必须扳倒丞相。
次日午时,两人到达知州。
此行来知州是打着探亲的幌子,所以名义上两人还是要去一趟慕青梨的老家。m.χIùmЬ.CǒM
两人在一处老旧的小院前停下,慕青梨敲响木门。
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五六岁的女孩。
女孩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这个女孩慕青梨知道,是原主后娘生的二女儿,长得白净乖巧,可惜是个哑巴。
门内传出尖细的叫骂声,“你个书呆子,每日就知道读书,家里唯剩的一点钱财都让你给那死丫头了,她娘都死了,那丫头又不是你亲生的,难道比你亲生的女儿还重要?”
慕青梨整个人怔在门口,里面那女人说的什么意思?
她一脚踹开门,里面喊骂的女人瞧见来人一愣,随即刚想开口骂便看到玉树临风的司徒九牧进来,到嘴边的骂声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慕青梨铁青着脸问道。
女子梗着脖子一时没了话。
一直躲在屋里的男人听见声音慌忙走出来,“青梨,你怎么又回来了?”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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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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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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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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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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