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烁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江宇:“我刚去师姐房间了,她人不在,东西也没了,只留了这个纸条,她走了。”
江宇拿过纸条一看,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字:“我想父母了,回去一趟,勿念,勿找。”
“我去找她,应该是去湘南了,火车没那么快。”江宇放下纸条就要冲出去,徐壮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宇哥,别去了,晓兰倔起来谁都拉不住,你让她自己好好呆着,要不然她下次连纸条都不会留了。”
江宇将纸条握在手心,揉成了一团。
没人有心思吃饭了,蛋糕就那样放在了隔壁包厢,没有人动。
江宇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缓缓回到了家。
刘莲想要说他,但看他这样子又心疼,只能悄悄躲在一边擦眼泪。
“宇哥。”徐壮拍了拍江宇的肩膀:“今天这件事是你错了,你觉得晓兰大度,所以你就忽略了她的感受,她才二十岁,没经历过感情,你太高估她了。”
江宇垂着头,将嘴里的烟拿了出来摁灭。
“是啊,我错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呵。”他自嘲的笑了一声,重复道:“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啊。”
徐壮本来还是怪江宇的,但看到他这幅样子又于心不忍了起来。
“宇哥,我了解晓兰的性子,如果她是真的决定和你彻底决裂,她连纸条都不会留的,她现在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冷静。”
江宇起身,目光冰冷的对着徐壮道:“徐哥,喊上彭烁几个,帮我去教训一个人。”
今天在天外天门口,岑舜明显就是在等他的,李佳的出现绝对不会是意外。
晚上,岑舜正跟几个哥们勾肩搭背的在路上走着。
“舜哥,你今天太逊了,被一个女人吓住了。”
“我去尼玛的,那是女人?那是母老虎,一脚把棍子都踢断了,搁你你不怕?”岑舜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怕,肯定怕啊,那李佳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还跟她处对象不?”
“呵,一个破鞋老子还要她个屁,就让那个江宇穿着,下雨天进水他也自己受着,说不定到时候进的还不只是水。”
“哈哈哈……”
岑舜这话一说,众人哈哈大笑。
忽然,下个拐角那,四五个蛇皮袋子就套在了他们的头上。
“什么鬼?是谁啊?”
光线被挡住,岑舜的眼前一片黑暗。
其余四人直接被彭烁几人丢在了一边的地上。
“嘭!”
江宇不说话,双目猩红的抬起一脚踹在岑舜的腰上,岑舜顿时如同被扔垃圾一般朝着地上狠狠栽去。
“狗东西,你真敢打我!我爸可是岑部长,你知道岑部长是谁吗?出租车公司交通部的岑部长……”
“啪——”江宇反手一个耳光抽在了岑舜的脸上,抓着他的脸把他摁在了地上。
他现在是恨极了岑宇,起身抬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胳膊上,反复的用脚踩着。
“啊!”
岑舜疼得哇哇大叫,在地上打着滚,“别打了,我错了,放了我吧!”
岑舜哭爹喊娘的求饶着,江宇却恍若未闻,一脚一脚的往他身上踹着。
徐壮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江宇:“不能打了,再打真出事了。”
岑舜听出了徐壮的声音,正要说话,江宇又是一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腕骨上,岑舜痛晕了过去。
“走吧,回去吧。”
江宇踢了一脚地上的岑舜,转身离开。
他们走后,岑舜的几个哥们才敢把头上的袋子拿开,赶紧送了岑舜去了医院。
医生判定岑舜手臂粉碎性骨折,并且多处内出血,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小舜怎么了?我去参加个会议,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岑部长岑文雄面色狰狞的问道。
跟着岑宇的几个人都是瑟瑟发抖。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打了。”
“滚!”岑文雄怒骂了一声,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岑舜,脸色极差。
接下来的几天,江宇像是浑身泄了气一样,除了往返下总店和分店,就是去酒馆喝酒。
这一天江宇又坐在总店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来往的人群,刘莲走了过来,心疼的看着他:“宇娃子,你别这样子了,你这样子,妈看得心里难受。”
说着这一句,刘莲的眼泪就往下直落。
江宇扯出一抹笑容,拿出绘本递给刘莲:“妈,我会尽快调整好的,再给我三天时间,这是要寄给朱姐的几个版,你帮我寄一下,这次过年就靠这几个款式了。”
这是前世江宇就有的一个习惯,他不喜欢带着情绪工作,但他会给自己定一个期限。
短则一个小时,长则一个星期,这段时间他由着自己颓废,由着自己难受,但等这段时间过去,他会重新振作起来。
但是这一次,距离张晓兰离开已经三天了,江宇却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好起来的迹象。
刘莲将绘本丢在桌上,抹了一把眼泪,悄悄跑到外面哭出了声。
马芳一直在一旁偷听着江宇和刘莲的讲话,看到桌上的绘本后,她悄悄藏进了自己的衣服里。wWW.ΧìǔΜЬ.CǒΜ
她避开刘莲几人跑到了郑弘业的店铺,对着收银员问道:“郑老板还没回来吗?”
收银员摇了摇头:“还没有。”
马芳急得直跺脚,“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拿到手什么了?”这时,郑弘业板着脸走进了店铺。
这次因为江宇他又被关了这么多天,前天晚上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江宇伪装港商这件事本就是和官方一起设的计谋。
江宇明明可以提醒他的,却一直瞒着,甚至还害得他入狱,这件事他绝对不会算了!
看到郑弘业,马芳眼睛一亮,急忙拿着绘本给他:“老板,你总算回来了,快点看,这是伊莲准备上新的衣服,我刚偷出来的,马上要还回去。”
郑弘业眼睛亮起,急忙喊着他们店里画画好的员工拿着纸印着绘本描了出来。
看到描好的新品,郑弘业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现在就送到毛纺厂去,马上给我做出来一千件!你们几个,这几天出去宣传,咱们衣莲新品上市,一定要赶在隔壁之前,把这些衣服给我上新!”
马芳将绘本偷偷放回去后,又和郑弘业说了下江宇的现状,郑弘业挑了挑眉,看来这段时间是他要崛起的时候了。
晚上,江宇又如同以往一样在酒馆买醉,身边已经空了几个酒瓶子。
他真的好想晓兰,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一举一动。
“老板,啤酒不够味,再来一瓶老白干。”
“好嘞。”老板也很少看到这么阔气的顾客,酒递得特别快。
江宇正要伸手去拿,这时一只纤纤玉手先他一步将他面前的酒杯抢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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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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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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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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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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