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悦默默地倒退去了一旁,见有在卖月饼,特地买了几个。中秋马上就到了,虽然她不怎么爱吃月饼,但这种传统佳节必备的食物总觉得不能少。
再往旁边看,发现有在卖香和蜡烛,于是又买了一点。
季景山买完东西后转头,就见席悦在买纸钱。他走到席悦身边,习惯性地帮她拿东西。
到了下午,按照席悦原定的计划,他们去钓鱼,捉螃蟹。
说起来,席悦的外公也是挺喜欢钓鱼的,她印象里,外公有事没有事总会拿着鱼竿去河塘钓鱼。席悦爱玩也跟过去几回,但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有意思,于是再也不去。
季景山也很喜欢钓鱼,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拿着鱼竿静坐一个下午。对于这种钓鱼的喜好席悦是不理解的,可为了季景山,她也静下心来慢慢去感受体会。
然而刚坐下没有多久,席悦就有些受不了。
虽然已经是秋季,山区的河道旁边蚊虫还是不少。席悦明明喷了驱蚊花露水,可这些蚊虫还是都来叮咬她。
她的皮肤生来就白皙,因为爱美所以穿的裙子,于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蚊虫叮咬地惨不忍睹,是一片一片的红疙瘩。她也不敢跟季景山说,怕扫了他的兴致,于是默默地挠痒,甚至有些地方还蹭破了皮。
季景山专心垂钓,没有发现一旁席悦的异样。他面前是宜人的景色,青翠的大山,蜿蜒的河流,不远处还有一头水牛在吃草。无论是谁路过拍一张照片,必定都是绝美的风景画。
而且今天的天气也不错,日光不算烈,碧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云遮住太阳,十分凉爽。
无论是景,还是人,在此时此刻都是那样的美好。
饱受蚊虫叮咬的席悦就没有什么心情去心上美景了。她白皙的小腿上现在满是一个个肿起的小疙瘩,痒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让她的心情也变得十分糟糕。
等季景山发现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惨不忍睹。
“你傻不傻?”季景山蹲在席悦的身边看了眼她的双腿,脸色沉沉。
席悦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脖子,一只手还忍不住去挠自己的小腿:“我还好啦……”
季景山抬头看着席悦的双眼:“这叫还好?”
席悦心虚,为了掩饰尴尬傻乎乎地笑。
细细白白小腿上的大片红疙瘩让人看了心里泛酸。
季景山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将渔具收拾起来,一手抓着席悦的手腕往回走。
家里到小河塘的距离不算远,但走路也得花费几分钟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他们才钓了一个小时的鱼,按照原定的计划,还要再钓两个小时的鱼。席悦知道季景山爱钓鱼,认真钓鱼的时候都可以坐上整整一天。
“要不你继续钓鱼吧,我回去换个长裤子就来。”席悦说。
“不想钓了。”季景山一手抓着渔具,一手抓着席悦的手腕。
此刻的他倒是像极了生气的家长,仿佛要抓小学生回去算账。
席悦被季景山抓着手腕,心里本来就没有觉得什么,这会儿更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她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你刚才钓了那么大一条鱼,我就说这里的鱼都很大吧,无污染无公害。对了,鱼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季景山说。
席悦凑过头去看,鱼果然在,她一脸开心:“这个鱼至少有三斤吧,晚上我们回去烤鱼吃。我外婆烤鱼可好吃了,先把鱼洗干净表面烤制香酥,然后再用香料煮。你吃不了太辣,那我们就弄五香的,放点豆皮啦,金针菇啦……啧啧,想想就觉得好美味哦。”
季景山原本还阴郁的心情,却因为她的叽叽喳喳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他忍不住扬起唇角。
“吃货。”
整个假期,季景山就跟席悦待在这里。
每天的日子倒也十分充实,钓鱼抓螃蟹,挖挖竹笋,去水库上散步,还帮着外公一起围了个鸡圈。
季景山还跟席悦学了一道菜,烧鸡公。
鸡是席悦外婆家自己养的,公鸡,足足有十斤重的大公鸡。
外公外婆的生活虽然富足,但还是习惯自己养点鸡鸭,再种点蔬菜。杀鸡是外婆亲自动手,菜刀在鸡脖子上割了一刀放血,再用开水烫鸡毛。
席悦负责下厨,准备各种香料。季景山跟着打下手,顺便也拜了个师。
对于席悦的厨艺,季景山是打心底里佩服。
这一转眼,就到了中秋前夕,假期也临近结束。
八月十四的下午,席悦带着季景山去了一趟山上,席悦亲生母亲的公墓前。
每年席悦都会来给自己的母亲祭拜几次,清明,中秋,新年。
外公外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开始的悲痛也渐渐被时间淡化。但席悦好像总是做不到。每次到妈妈的坟墓前,席悦都能哭成狗。今天也不例外。
季景山没有跟着上去,毕竟是席悦的至亲,他贸然过去也不太好。
席悦在墓碑前放了苹果,月饼,猪头肉,白米饭,酒。
再来烧了几炷香,再烧了一大摞纸钱。
她对这一系列的流程早已熟能生巧,最后跪在墓碑前磕了几个头,再和妈妈说一说话。
“上次来是清明,隔了挺久时间了。”席悦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
“其实也没有太忙,但我最心仪的男生回国了,我忙着把他拿下,而且这次回家也把他拐过来了。”
席悦说着偷偷指了指不远处的季景山,给妈妈介绍:“就是他,穿工装裤子的男人。是不是很帅?这条裤子还是上次去赶集的时候随便买的,才四十五块钱,可他却穿出了超模的气质。”
说到季景山,席悦的唇角都带着笑意。她心里甚至隐隐觉得,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之后,她和季景山之间关系将会有飞速的发展。
“妈妈。”席悦顿了顿,说:“于柔惠怀孕了,爸爸为了跟她怀孕还特地去了美国一趟。”
席悦有些迷茫:“她是好人吗?这些年她对我其实还不错,可我总是觉得她不是个好人。”
说着说着席悦的鼻子就酸了,连带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要说一遍。
等她一通哭诉完,天上突然落了几颗雨下来。
今天天气一直昏昏沉沉的,天气预报也说过会下雨,但席悦没怎么在意。
公墓离家远,下午想着就当做是散步,所以席悦和季景山没有开车也没有带雨伞。
这会儿突然下雨,避之不及。
原本是几颗雨,突然变大。
季景山跑了过来,将身上的外套一脱披在席悦的脑袋上:“走,前面有房子。”
是土房子,还是没人住的那种。
破败,但避雨不是问题。
季景山光让席悦披外套挡雨,自己倒是毫不在意。他们一起小跑在雨中,雨水夹杂着席悦脸上未干的泪水,她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因为哭过的原因,眼眶里有些红,更像一只无辜可爱的兔子。Χiυmъ.cοΜ
虽然那土房子看似不远,但真的要去还得一段路程。等到席悦和季景山到的时候,季景山身上也湿了个半透。
土房子许久无人居住,这里大概太人迹罕至,连小偷都不会光顾。
席悦和季景山就静静地蹲坐在门口,看着这场不期而至的瓢泼大雨。雨水将地面打湿,泥土的芬芳渐渐透露出来。
突然,季景山笑了笑。
席悦转头来,语气软软地问他:“怎么了呀?”
他长臂伸过来,在她微微潮润的发梢上轻轻抚摸,笑着说:“和你在一起,总是那么惊险刺激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在一起了,搓搓手,期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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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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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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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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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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