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深深的看着她,竟看到她委屈的扁了下嘴。
他有些情难自控,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歉意。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第一时间就送你回家。”
当时她为了躲避自己,穿着高跟鞋跑。
他远远的都看到她绊倒了好几下,可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非要强行带她去约会。
如果那时候及时脱掉高跟鞋,替她上药,她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这回换做林悦愣住了!
他…竟然心甘情愿揽下所有的过错?
这可是帝景辰啊!m.χIùmЬ.CǒM
从来就不可一世,不会轻易向人低头的活阎王,竟然放低身段向她道歉。
林悦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高跟鞋最近都不能穿了,我让卓林出去给你买几双平底鞋。”
他起身拿来了医药箱,用消毒水先帮她清洗了伤口。
担心她疼,消毒水倒下去那刻,他的头也随之压低,为她吹了吹伤口。
刺痛感,伴随着男人呼出来的气息,竟然让这种疼减缓了不少。
林悦眼睁睁的看着,他那般小心翼翼的帮她上药,全程像是在呵护什么宝贝似的。
第一次,她竟然有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甚至,那颗已经冰凉的心,出乎异常的有了温度。
她为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而感到恐慌,甚至下意识的就想抽回脚。
“很疼?”
他眉头深拢,微微抬头看她。
林悦撞入他那双温柔的黑眸里,心跳漏了半拍,整个人跟着紧张起来。
她道,“你放开我,我自己来。”
“我来就好。”
他固执的捏住她的脚踝,甚至,直接搭在自己大腿上,小心的缠上纱布。
他手心温热,还带着厚厚的茧子,硌着她的皮肤,让她心更乱了。
“帝景辰,你真的不用这样!”她声音难掩的娇嗔,再次尝试要抽回来。
可他依旧没想放开,小心仔细的缠上纱布,最后系上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直到此时,他才抬头,深深的看入她眼底。
“和我在一起,你很紧张?或者说,让你不舒服了?”
他语调沙哑,欺身靠近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引来一阵颤栗。
林悦不知觉中,双颊漫上淡淡的红晕,就连耳尖都红了透。
她撇过脸去,以此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
这一幕被帝景辰收入眼底,他薄唇微挑,心情无名大好。
“明天一起回去看望爷爷,他看到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高兴。”
“明天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我改天在过去!”
“我已经跟爷爷说好了,你确定要让老人家失望?”
帝景辰依旧保持蹲着的动作,而林悦的脚还搭在他腿上。
他身形高大,蹲久了浑身都不舒服。
可为了林悦,他一直在忍受这种不适!
“你别拿爷爷压我,这事我自会跟他解释。”
她说完,抽回自己的腿,一瘸一拐就朝楼上走去。
到了楼梯口,她指了指大门道,“我困了要睡觉了,你…慢走不送!”
帝景辰双腿蹲麻了。
他缓了好久才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女人啊,还真是翻脸比翻书快。
他都这般放低身份,她还是没有半点感动?
…
酒吧里。
薄少宴一杯又一杯烈酒,拼命往嘴里灌。
酒水顺着性感的喉结淌下,染湿了他的衬衫。
他双眸血红,才短短一个多小时,下巴已经冒出了湛清色的胡渣。
他俊逸的脸上还挂着伤痕,没有做任何处理,眉宇间的伤口还在淌血。
他从林悦的别墅离开后,疯了似的在马路上飙车,连续闯了十几个红灯,却意外和一辆车碰撞在一起。
好在双方都只是受了点轻伤,他赔了对方点钱就完事了。
他没有去医院检查伤口。
一路开来夜色,直接上了二楼,喊来了服务生上酒。
明泽会出现,是因为酒保给他打的电话,说薄少宴受了伤,情绪还有些不对劲,他才连夜赶了过来。
没想到一进包厢,就看到他不要命的灌酒。
“别喝了,跟我去医院!“
他上来夺过酒瓶,拉着他就要走。
“放开!是兄弟就陪我喝个痛快!“
他重新抢回酒杯,整个人如同一团烂泥般倒在沙发上。
明泽看他这般堕落的样子,无奈道,“宴,就为了个女人,你至于要死要活吗?你还是我认识的薄少宴?你所有的能耐都到哪里去了?“
“要能耐有什么用,她心里根本就没我,不管我在怎么努力,她爱的人都是帝景辰。”
他眼神泛散,拿着酒杯的手都在发抖,显然醉得不轻了。
“既然你都知道她不爱你,干脆就放弃,凭你的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放弃?”薄少宴凄凉的笑出声,“我都等她五年了,你让我放弃?”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她不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还想在等她个五年?”
“不管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
薄少宴眼底的血丝更浓了。
他用力的捏着酒杯。
‘啪嗒’一声,玻璃杯被捏碎,酒水撒了一地,碎片深深的刺入他血肉里。
血水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淌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红花。
他摇摇欲坠的站起来,通身染上了戾气,抓起桌上的酒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如果让她看清楚帝景辰的真面目,她会不会害怕,选择离他而去?”
这话,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明泽看到他这样子,有些担心。
“宴,别做傻事,就算我们和帝景辰井水不相容,但他的势力,目前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
这些年来,他们虽然不停的在集结势力。
但帝景辰身后的背景太过于强大,甚至整个国际上都是他的人。
此时和他硬碰硬,绝对没有好下场!
听言,薄少宴用力的捏紧了拳头。
五年前,帝景辰处处压他一头,他有心却无力和他对抗。
五年后,他依旧不如帝景辰。
就算他已经在努力挽回一切,可帝景辰实在太狠了,竟然凭借雷厉风行的手段,短短数年在国际上占了一席之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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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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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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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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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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