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云苏脸红了起来。
周围的虫鸣声“吱吱”传来,云苏刚想问许洲远来这里干什么,他突然抬手捂住了她眼睛,另外一只手牵着她:“跟我来。”
说着,他又低笑着补了一句:“不会卖了我的宝贝的。”
云苏被他一声声的宝贝说得面红耳赤,庆幸这月色虽浓,但夜色昏暗,许洲远也看不清。
“哦。”
她应了一声,任由他牵着自己走。
大概又走了两分钟,云苏感觉是进了林子,牵着她的许洲远停了下来,她被捂着的双眸也恢复了视线。
眼睛从一片黑暗中恢复视线,云苏视线还有一两秒的盲点,但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
很快,云苏视线恢复过来,她看着跟前一大片的萤火虫,觉得而有些不可思议:“萤火虫。”
“嗯。”
许洲远也是一次阴差阳错发现的,但那都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其实也不确定,如今这片萤火虫草地还在不在,所以一路上带着云苏过来,他都没告诉她是来干什么。
他怕如果没了,就平添了云苏的几分失望了。
云苏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见到这么多的萤火虫,第一次是她七岁的那一年,她爸爸带她去他打工的工厂那边的林地去看的。
但后来她爸爸离开乡下的工厂到市里面拼搏,云苏就没再见过了。
父母去世之后,她试图回去找过,然而当年的那个工厂也早就被夷为平地了,附近盖起了楼房,她爸爸带她去看萤火虫的地方,已经变成水泥路了,别说萤火虫了,就是杂草都长不成一片了。
成年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萤火虫了,如今许洲远却带她来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云苏心底触动,站在那儿,许久没有说话。
好多年了,她还是,有些想爸爸妈妈啊。
见她不说话,许洲远有些担心:“云苏?”
“许洲远,你知道吗?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面的环境其实很不好,我爸爸妈妈在工厂里面三班倒地干,一个月挣的钱也就是勉强糊口,偶尔生个病,我们家的家底就掏空了。”
她其实不太喜欢讲述这些事情,有博同情的嫌疑,可如今对着许洲远,她却想让他知道自己以前:“我第一次看这么多萤火虫是八岁那一年,我发烧了,难受得哭闹不停,我爸爸的工友们嫌弃我哭,我爸爸就半夜用小被子裹着带我出去。
他抱着走了好久,我也哭了好久,直到我看到那一片会飞的‘星星’,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幸福,就连发烧带来的难受都没那么难受了。”
“可是后来我们家搬到市里面,生活一点点好起来了,我却再也没见过那么多的萤火虫。”
“再之后,我也再也没见过我爸爸了。”
云苏话音刚落,人就被许洲远抱到了怀里面:“抱歉,我不应该带你来的。”
云苏靠在他的肩膀上,勾唇笑了一下:“我后来在想,我爸爸是怎么发现那里有那么多萤火虫的,我问了我妈妈,我才知道,原来我爸爸说过,想要给她摘星星。
可是他摘不到星星,就只能把萤火虫捉来代替星星了。”
她那时候不懂,后来才想明白,那大概是她爸爸在当时唯一能够给她妈妈的浪漫了。
而如今,许洲远又阴差阳错把这份浪漫给了她。
云苏说着,抬头看着他:“谢谢你啊,许洲远。”
许洲远低头看着那双桃花眼,喉结上下一滚,正当他准备亲下去的时候,口袋里面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顿时就把气氛全都破坏了,黑暗中,许洲远的脸色也是黑的。
电话是沈羡之打过来的,许洲远接了电话:“什么事?”
最好说出点事情来,不然他就教他做人。
“你车都到了,你跟云苏人呢?
我到了,怎么没看到你们啊?”
沈羡之回家开了车就加足了马力开过来,一到就看到许洲远的车了,然而车在人不在。
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只好打了这么一个电话。
只是听许洲远刚才的语气,似乎不太好,沈羡之摸了一下鼻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滚!”
许洲远不说,那就是了!
沈羡之僵了一下,觉得自己今晚估计过得不是很好。
云苏刚才就站在许洲远身旁,虽然没开外放,但是她也听得七七七八八了。
见他挂了电话,她微微笑了一下:“我们也回去吧。”
许洲远低头看了她一会儿,颇有些不甘地应了一声:“嗯。”
刚才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他那吻亲下去了,那该多么浪漫。
该死的沈羡之!
云苏看着他,低垂着眉眼偷偷笑了一下。
走了几步,云苏停了下来,拉了一下他的手:“许洲远。”
“怎么了?”
他回头看向她。
云苏笑了一下:“我好像被蚊子咬了。”
说着,她把手伸了出来,衣袖撩起,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
许洲远不疑有他,低头仔细地端详着她的手臂,但那白晃晃的手臂中,并没有看到任何蚊虫叮咬的痕迹。
他眉眼微微一动,“可能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许洲远就感觉到唇上一软。
是云苏。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搂着她的腰,低头扣着她的下巴热烈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以往要放肆,大概是这样荒郊野岭的地方给人一种禁忌的刺激,两人都情动得特别快。
不过十几秒,云苏整个人就都有些发软,她整个人几乎攀着许洲远的手臂,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到地上。
许洲远浑身的血脉都在沸腾,他已经不满足亲吻了,大手撩起衣摆,他贪婪又渴望地埋头在云苏的胸前。m.xiumb.com
荒郊野岭,两人的喘息声比那虫鸣声还要大。
突然之间,手机铃声惊醒两人,云苏瞬间清醒过来,红着脸把自己的衣服拉下,
许洲远看着她,那黑眸仿佛是吞了火进去一般,她看进去,轻易就能被他燃烧了。
云苏缓了一会儿,才把响着的手机拿了出来。
是唐律的电话。
她脸更热了,松开许洲远,自己站到一旁。
夜里的凉风吹过来,她彻底清醒了,才接了电话:“哥哥?”
“吃饭了吗?”
“吃了哥哥。”
“秦止跟我说,你很不错,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很优秀哥哥。”
云苏说着,顿了一下,补了一句:“但不是我喜欢的人。”
唐律沉默了半响:“没关系,你们再相处看看,实在不行再说。”
“我知道了哥哥。”
唐律突然话锋一转:“最近许洲远有骚.扰你吗?”
都已经用到骚.扰这个词了。
云苏看了一眼身旁的许洲远:“没有。”
“嗯,别理他。”
“哦。”
挂了电话,云苏看了看身旁的许洲远,想到干脆唐律的问题,她只觉得面红耳赤。
有种偷.情的羞耻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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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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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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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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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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