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洲远,你现在是真的没脸没皮到了极点了!”
“云苏,你说这话之前,或许可以低头看一眼。”
云苏被气得脸都红了,“难道我低头看一眼——”
她一低头,剩下的话就全都说不出去了。
呆滞的那一秒里面,云苏满脑子都是在想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她的手把许洲远身上的衬衫纽扣扒开这件事情。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许洲远含笑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她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许洲远点了一下头,眼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云苏脸又热又红,她长这么大了,就没碰到过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气势顿时就低了一截。
她连忙松了手,想起身,却被许洲远扣住了腰身。
他低头看着她,那黑眸里面染着笑意,深处是暗涌。
有一瞬间,云苏觉得许洲远要把自己吞了。
“松开!”
许洲远没松,空了一只手用大拇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摁了一下:“这么软的嘴唇,怎么就能说出那么硬的话呢?”
云苏怔了一下,半秒后才反应过来许洲远是在说她嘴硬。
她嗤了一声,反击道:“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就净干这些没脸没皮的事情?”
有本事就把她放开!
“所以你当初喜欢上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云苏被他戳中心事,奋力挣扎:“许洲远你松手!”
怀里面的人又香又软,坐怀不乱的人,不是不行的就是搞基的。
许洲远两样都不占,偏偏云苏还扭得那么厉害。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却又不舍得放开手上的这片柔软,只能无奈地求饶:“云苏,你别再乱动了。”
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很快,挣扎的云苏也感觉到大腿被什么杠了一下。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敢挣扎了:“许洲远,你不要乱来。”
“你不乱动我就不乱来,如果你乱动的话,我就没法保证了。”
云苏听到他这禽.兽的话,要不是人在他手上,她真的想拿起一旁的杯子往他脑门砸下去。
可她也是真的不敢动了,僵着身体半趴在他的身上,两个人靠得极其的近,呼吸都几乎缠.绕在一起。
云苏低下头,看到那被她扒开的衬衫领口下面,是一块块线条结实的肌肉。
她面红耳赤,连忙转开视线。
许洲远注意到她的动作,轻笑了一下,抬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人摁到了怀里面。
“别动。”
云苏刚想动,就被他这声“别动”给压住了。
终于抱到人了,许洲远觉得也不枉费自己昨天晚上洗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还有今天唱的这一出苦情戏。
云苏说他过分,他承认,他确实过分。
可归根究底,还是他的小姑娘,心太软了啊。
云苏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许洲远这么一个男人,那三年的婚姻形同虚设,他们别说夫妻生活,拥抱亲吻都没有。
可如今,她被许洲远抱在怀里面,男人浑身上下灼热的气息就像是火一样包裹着她。
她就像是十五岁的那一年,被人手脚并抬地拖着上车时一样,有些不知所措和恐惧。
“云苏,我真的喜欢你,你想要我怎么样都行,就是——”
许洲远说着,顿了一下,低头微微抬起她的头,直直地看进她的双眸里面:“别放弃我。”
他看着她,那忙诚恳而深切地哀求着。
云苏突然就觉得心头都酸了起来:“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也曾炽热如火,也曾娇艳如霞,也曾满怀欣喜地扑向他,是他一次次地伸手将她推开的。
如今他却又让她不要放弃他,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许洲远这样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呢?
“没有不要你,我只是走得慢了一点。”
他强行为自己辩解,可开口的话却苍白无力。
云苏看着他,突然在想,如果自己十五岁的那一年没有遇到许洲远,那她现在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m.χIùmЬ.CǒM
可是这后来的岁月里面,天堂是他给的,地狱也是他推下去的。
想到这些,云苏眼睛红了起来:“我有时候庆幸那年你救了我,有时候我又痛恨你那一年救了我。”
许洲远心口一痛:“我庆幸那年我救了你。”
如果没有云苏,他这一生,大概就像沈羡之说的,抱着一堆钱孤独终老。
他闭了闭眼:“别躲我了,云苏,我都三十三了。”
别的男人在他这个年纪,二胎都生了,他连老婆都没追回来。
想想就有点心酸。
云苏抽了口气,嗤笑了一声:“你就算四十三了又能怎么样?”
“我也想成家了,云苏。”
云苏抿了一下唇,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她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从许洲远的嘴里面听到这句话。
家?
许洲远需要家吗?
嫁给他三年,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家是什么。
许洲远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抬手摸了一下她眼角,没摸到眼泪,松口气。
“我需要,但我不需要许家这样的家。”
云苏动了一下,试图从他怀里面出来,这一次,许洲远倒是没拦着了。
他松了手,看着她开口:“我从来都没有过家,云苏。
许至和宋雅月是商业联姻,林青为了情夫把我扔回许家就走了。”
他不想说许家那些破事,可这些云苏都不知道,或者道听途说,她大约是不信。
可有时候就这么讽刺,茶余饭后的话,指不定就是真的。
许至风.流成性,婚后外面女人一天比一天多,林青不过是他其中一个,拿了许家的钱,林青就将他扔下了。
林青出现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宋雅月的亲生儿子,他甚至怨恨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去争取许至,才让他们的家像个笑话一样。
直到后来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被抛弃的之后,他才知道,他没有家。
听到他这话,云苏走到厨房的脚步一顿:“你在打苦情牌吗?”
“嗯。”
云苏抿了一下唇,在厨房喝了杯水,冷静下来,她才转身走出去:“冷静下来了吗?
冷静下来你就走吧。”
“还躲我吗?”
他固执地看向她。
云苏心情很乱,“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重新在一起,不对,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想过继续喜欢你。”
她的决定是不再喜欢他,尽管忘得慢,可总能忘掉的,她的人生八九十年,十年只不过是其中的九分之一而已。
“我知道,我也没想过我会喜欢你,云苏。”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说起来你不信,我真的从来都不相信会有爱情这东西的。”
他们这些人,利益至上。
是云苏砸开了一个口子,让他看到爱情的样子的。
“那你应该一直坚持自己。”
“我现在唯一想坚持的事情是你。”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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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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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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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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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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