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还饿不饿?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现在你的胎还不安稳,需要多补充一点营养才行。”
反倒是应疏影对聂漠风这种照顾感觉到有点不适应,偏过头自己拿衣袖擦了擦嘴角才抬起头来冲着聂漠风一笑。
“我没事的,已经好多了。”自从那天被大雨淋湿了过后,聂泽巡虽然这样地对待她,但是还好送过来的食物都没有很差,虽然偶尔难吃了一点,但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全部都吃干净了。
聂漠风看到她这样,看在眼里疼在心尖上,摸了摸应疏影的头发,他低头看着应疏影的那张小脸叹息了一口气。
她才十八岁,还是一个小女孩,现在承受这一些,实在是太过凄惨了。
“医生说了,虽然现在还需要补养,但是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他亲昵的动作弄得应疏影有些尴尬,她脸有些红,被聂漠风抚摸了一下之后,她乖顺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的。”
无论怎么样,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而在门外,聂泽巡静静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神色里全是晦暗莫名,目光在应疏影微红的脸上,转了一圈才收了回来。
他没惊动在里面的两个人,只是看了看那空着的碗,才抿着唇滑动着轮椅离开了。只是刚转动轮椅划过书房,聂泽巡就听到了书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那声低沉的嗓音让聂泽巡握着轮椅的扶手一紧,猛地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道暗光。
“之前取的那个单子,确定没有意外了吗?”书房里的聂景似乎还毫无所觉,还在说着话,“哼,那小子狡猾得很,不得不防,之前孙医生这么谨慎,这样都能够让他给发现,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废物。”
“所以,这个孩子还是得好好地查一查,听着……”
聂景的声音清冷,时而嘲笑时而讽刺地下着命令,他正想要开口让人好好地查一查应疏影的孩子,却猛地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聂泽巡的眼眸闪着暗光,坐着轮椅缓慢地推开了门,“大伯,你睡着了么?”
聂景的脸色阴沉,手里还捏着手机,他的目光很冷,上下审视着聂泽巡的脸色,似乎是在看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秘密一样。
见聂泽巡的脸色如常,聂景才眼眸闪了一下,淡淡地道,“这么晚了,泽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看大伯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看看大伯是不是睡不着,怎么,大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在讲电话?”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晦暗莫名,聂景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动声色收回还亮着屏幕的手机,聂景的神色又恢复如平常一样,他深深地看了聂泽巡一眼,才道,“是还没睡,最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呢,睡不着?是还在为那个孩子担忧?”
聂景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把电话挂断,慢悠悠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聂泽巡没有错过他的动作,眼眸幽深。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是那个贱人太过水性杨花,不过你放心,以后大伯等她生完孩子,一定会好好教育一下她的。”
话语里无不含着讽刺的意味,更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他原本的决定。
聂泽巡捏了捏轮椅的扶手,将眼底翻涌着的黑色给压了下去,才平静地开口,“不劳大伯费心了,我相信自己还是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聂景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好意’地关心地了一下聂泽巡最近的身体状况才放他回去。
之后的那个电话,他终究是没有继续打下去。
纵使现在的聂泽巡虽然落魄了一点,但是名义上还始终都是聂家的长子,而且是一枚不好拿捏的棋子,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到底有没有积攒什么势力。万一到时候惹怒了他……
更重要的是,那个贱女人的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
真的是漠风的吗?
走廊里一片寂静,聂景坐在黑暗的书房里,眸色深深地看着聂泽巡离去的门口,眼眸里一片深沉。
黑夜渐渐地来临,时针指向了一,聂泽巡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应疏影房间里门。
黑夜中,娇小的身躯还在床上沉睡,精致莹白的小脸很是安宁。
只是下一秒,这种安宁就彻底被打碎了。
“吧嗒”一声,房间亮如白昼,所有的灯光都在刹那间打开了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气就猛地钳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清醒过来。
“应疏影,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应疏影突然从温暖的被窝里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听到了聂泽巡说的那一句话,低沉的嗓音从她的耳边炸开,应疏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你说什么?”
“吃了它。”
聂泽巡没有理会应疏影的问题,只是摊开手心,露出手里的一颗白色的药丸,神色冷漠,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他知道她已经听到了。
那颗白色的药丸在聂泽巡的手心里看得尤其地刺眼。
应疏影的脸色苍白,似乎是知道聂泽巡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一样,惶恐地摇摇头,“不,不,不……我不会吃的。”
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她像是在看魔鬼一样注视着眼前的聂泽巡,“不,聂泽巡,我是不会打掉我的孩子的!你休想!”
她疯狂苍白的样子刺痛了聂泽巡的眼睛,忍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思绪,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说话间也强硬了几分。
“应疏影,想要活着,就乖乖地听我的话,吃了它!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聂泽巡没有说出来,但是应疏影已经明白了聂泽巡的意思。
她疯狂地摇着头,漆黑的眸色带着决绝和倔强,“不……不,我不吃,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不要打掉我的孩子!”
这是她的亲生骨肉,是一条生命!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她都不可能会打掉她!
眼角瞥到旁边的床头柜摆放着一把切苹果用的刀子,应疏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趁着聂泽巡行动不方便,快速地夺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ωωω.χΙυΜЬ.Cǒm
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话说也是强硬,“聂泽巡,你要是继续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她这样激烈的情绪让了聂泽巡的眸子深了几分,他握着轮椅扶手也猛地一紧,但只是片刻,聂泽巡就猛地上前打掉了她握着的水果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应疏影,同样的把戏玩第二次,你不会觉得腻么?”他的声音带着不可言喻的怒气,深深地凝视着她,“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床上在挣扎动弹的女人,他的心一紧,强迫自己的语气变冷。“应疏影,别给脸不要脸,只要我想,不止是你,就是连你肚子里的孩子,我都可以在你死之后把他给拿出来,再狠狠地伤害一番。”
“这种血淋淋的胎盘,狗是最喜欢吃的了吧?”
他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带着一股冷意,让应疏影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
在今天之前,虽然聂泽巡表面上冷漠,但是也从来不会这样地强硬,那种感觉,真的想是想要将她杀死一样。
她的喉咙干涩,聂泽巡的手劲捏着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聂泽巡,你这个变态……”
她喘着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相信聂泽巡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触及到他的眼睛,她又觉得这种事情他是一定会做得出来的。
聂泽巡的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她终究是害怕了,害怕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会像聂泽巡说的一样,会变成狗口中的食物。“我…我……放开,我,我错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也幸好聂泽巡能够听得得懂她的话,猛地松开手,如同丢废物一样将应疏影丢弃在床上,他才厌恶地看了应疏影一眼,“脏死了,应疏影,你要死可以,别死在我的地盘上!”
被聂泽巡一放开,应疏影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口,她揪着自己的衣服,眼眶红润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痛得快要窒息。
见聂泽巡深邃地盯着她,她抿着唇,踉踉跄跄地屈辱般地跪了下来,“我错了,请你放过我!我会好好处理这个孩子的,只是吃药太有伤身体了,我不想要吃药来危害自己的身体。”
她咬着红唇,眼眶里面湿漉漉的,看起来颇为可怜。
聂泽巡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用意,沉默了一会儿,聂泽巡最后还是没有继续再强迫应疏影吃下那颗药,只是目光阴冷地盯着她,给了警告。
“应疏影,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掉这个命运,这个孩子,你不想留要掉,想留也得掉!”他面无表情,“明天八点,我会看着他怎么死,你也别想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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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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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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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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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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