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舟说:“我五六岁小女孩的妈了,脸上还被割出一道疤,又不是千金小姐,去干嘛?
丢人吗?”
她恼恨地瞪了叶辰一眼。
叶辰一阵黯然,然后掷地有声。
“我会治好你脸上的刀疤,恢复以前的美貌!”
沈悦舟冷笑:“刀疤这么久了,问过很多人,都说不能治,我认命了,你甭安慰我。”
叶辰没再开口,心里暗笑。
治好刀疤,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沈悦舟从叶辰怀里抢过女儿,要带她回去。
现在女儿没事,继续留在医院,要多花钱,她不舍得。
叶辰也没勉强,就跟着她。
有点莫名的三人组合走出街道。
深夜了,明月照人归。
沈悦舟突然扭头:“咦?
你跟着我干嘛?”
她满脸戒心。
囡囡趴在她肩膀上,冲后边的叶辰无力伸出一只手。
“我要粑粑,粑粑拉我手哦!”
叶辰抓着女儿的小手,瞅着沈悦舟,无奈地说:“我刚回来,现在没地方住,不知道去哪,你能不能介绍个桥洞给我?”
沈悦舟一阵无语,突然扭头看来看去。
“你不有车吗?
你还有司机。”
叶辰赶紧掏出手机:“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打滴滴的钱没给,你能不能借我五十块?”
脸上,透出促狭的笑意。
天君已经决定了,放弃他那无比高大上的身份,就跟着沈悦舟混。
沈悦舟抬手扶额,咬牙切齿:“要不是看你帮忙把囡囡的病治好,我才没空理你。”
她掏出手机。
“加个微,我微信里也只有一百多块了,一人一半。”
犹豫了一会儿,又下了决心。
“我家里还有一两个房间,可以给你睡,但我告诉你,不要招惹麻烦,我爸妈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要知道我带个大流氓回去……”
“还不知咋整!”
“你就说外边打工回来。”
沈悦舟叫了辆滴滴,带着这让她感觉很复杂的男人回去。
虽然对叶辰还有几分恼恨,也知道六年前他身不由己。
现在对他,有种莫名感觉。
这是我女儿的爸爸,长得也不算难看,还挺帅气。
相貌堂堂,玉树临风,还很有气势。
只是……xǐυmь.℃òm
她摸了摸脸上刀疤,苦笑一声,眼角含泪。
一座城中村,这里到处都是握手楼,车开不进去。
叶辰从沈悦舟怀里接过囡囡,跟她往前走了三四分钟。
耳朵突然一抖,脸上透出几分煞气。
他隐约听到深夜的空气里,传来两个老人的哀嚎。
走完一条小巷子,沈悦舟也听到了。
她脸色剧变,赶紧跑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撕心裂肺喊:“你们干嘛……干嘛推我爸妈?
爸!妈!你们没事吧?”
前边,是一栋非常破旧的二层小楼。
墙皮脱落,长满青苔。
昏暗路灯下,两个伤痕累累的老人从门口摔出,滚下三级台阶。
沈悦舟吃力地扶起他们。
“爸、妈,怎么样了?
爸你流了好多血!”
“你们神经病吗?
干嘛要这么打人?”
这对六十上下的男女,是沈悦舟的父亲沈庆川和母亲杜月娥。
他们看见沈悦舟,就让她快跑。
紧接着!
屋子里窜出十几个流氓混混。
一下子就把一家三口包抄了。
门里头,又跳下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大汉。
四十上下,理着平头,眼泛精光,手里各玩一把锋利刀子。
他手指轻轻一甩,就闪出一片片刀光。
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他盯着沈月舟笑:“本来打算半夜杀过来,能把你这娘们堵住拿来还债,想不到没在,不过现在回来了哈,好!可惜呀……”
他啧啧摇头。
“就是脸上有疤,不然这张脸也千娇百媚,没关系,灯一关,黑灯瞎火,客人摸着你那光溜溜的皮肤,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身材很不错啊。”
他很猥琐。
旁边,抱着囡囡的叶辰透出满脸杀气。
开头听到好像有两个老人被欺负,他就不爽。
没想到,这欺负的,还是我女儿母亲的父母?
天君一怒,血溅千里!
沈悦舟惊慌地问:“你们谁啊?
一点法律不讲吗?”
沈庆川和杜月娥哽咽着说起来。
沈悦舟还有个哥哥叫沈晓明,他跑去地下赌场赌博,输了二十几万,拿不出钱,地下赌场老大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叫飞刀张。
他带着手下来追债,想把家里的房子占了,还想把沈悦舟捉去,用身体还债。
沈悦舟回来前,他们就要把两老赶出去。
沈庆川和杜月娥虽然体弱多病,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家啊!
被赶出去了,能住在哪?
自然不愿意!
于是被飞刀张的手下丢出来,之前还打得遍体鳞伤。
听完,沈悦舟悲愤无比!
“我哥欠债,你找他呀,又不是我们欠!”
飞刀张厚颜无耻。
“谁让你们一家人呢,你哥欠了债,就等于全家欠债,你哥现在跑了,我找不到,不找你们找谁?
一栋破房,十万块值不了。”
“老子正懊丧呢,你回来了,正好用还债,我多给你介绍生意,一年内保证还清,没准你还能再赚一笔!”
沈悦舟一字一顿:“滚!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飞刀张哟呵一声,缓缓逼到她面前。
“小娘们,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啊?
我特别喜欢小娘们对我不客气!”
伸手就去捏她下巴,忽然他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把他推开了。
正是叶辰。
叶辰说:“她说的对你不客气,就是我的拳头,走吧,今天爷高兴,不揍人。”
天医神君确实挺高兴。
相亲大会行之有效,真找回当年的恩人,还意外出现一个特可爱的女儿。
双喜临门,心花怒放中。
飞刀张冷冷盯他:“你特么谁呀,有资格对我不客气吗?”
倒在地上的沈庆川和杜月娥也满脸不解。
看着突然冒出头的叶辰,又看看女儿。
囡囡奶声奶气:“爷爷奶奶,那是我粑粑……我把粑粑找回来了哈。”
她满脸成就感。
好像真是她把爸爸找回来的。
本来她该管沈庆川和杜月娥叫外公外婆,但打出生那天起,就不知道父亲是谁。
就连沈悦舟都不知道,搞得自己生孩子的男人叫什么名。
所以,沈庆川和杜月娥就被囡囡称为爷爷和奶奶。
听到这话,两个老人如遭雷击,猛然扭头看向沈悦舟。
后者苦涩点头。
“他回来了……突然就回来了……”
两个老人争先恐后。
“报警把他抓住?
应该判他十年八年。”
“他把你害得那么惨,那天把你……”
沈悦舟挥手打断他们,更苦涩地说:“恐怕不行,当年他是被下了药,不算那种……再说,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大了。”
两老面面相觑。
最后,异口同声。
“所以,你还从街边把他捡回来了?”
沈悦舟苦恼地一摆手,表示不想说话。
另外一头。
飞刀张怒喝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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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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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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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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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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