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管家连忙走过来,接着小小的话道:
“他们还从村长那拿来了户籍资料,他们名下确实有个儿子,与五福年岁相同,只是名字不同,另外瞿大夫是独户,整本册子里都没有五福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人家是拿着真凭实据上门来的。
蓝粒粒有种感觉,那对夫妻说的是真话,就是他们当年丢弃了婴儿时期的五福,之后刚好被瞿瑾捡了回去,之所以没有认回去,是因为五福一直都痴傻如同稚儿。
如今却突然起了念头,也许是上次五福回村时显得比以往聪明机灵些,也许是因为有幕后之人想使计将瞿瑾弄回去,更有可能他们只是起了贪念。
有时候,人穷到一定程度,确实会不顾一切的做出疯狂之事。
她在末世见过太多人为了一口吃的不择手段,甚至公然去抢夺内城店铺的食物,哪怕下一秒就会被杀死,但是死亡之前他会拼劲最后一口力气将抢来的东西放进嘴里,最终生命定格在露出诡异笑容的一刻。wWW.ΧìǔΜЬ.CǒΜ
蓝粒粒用手指一点点抹掉五福脸上的泪河。
她恍然间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待五福这样特殊了。
同样是被抛弃的孩子,同样努力的活着。
和她一样,他或许曾经和自己的父母无数次擦肩而过,却被当成全然的陌生人。
血脉亲情在这些人眼里是可以随意抛弃的,甚至关键时刻可以充分利用。
也许在心底的某个地方,他们都憎恨着赋予自己生命的人,就算生活过的再好,依旧无法释怀。
所以,像小小这样一直存着幻想也是好的。
假装自己是被人牙子偷来的,假装父母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
“蓝姑娘,他真是我们儿子,您把儿子还给我们吧,求求你了,我们给你跪下了。”
一道沙哑凄凉的声音响起,蓝粒粒从台阶向下望去,一个衣衫破旧、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正拉着身旁的妇人一同下跪。
妇人的眼泪说来就来,丝毫不见之前的尖酸刻薄,
“蓝姑娘,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他还小,又什么都不懂,求你让我把他带回家照顾吧。”
其他村民站的比较靠后,好似他们与这场纷争无关,只是眼神或谴责或惧怕的看着蓝粒粒。
她往前走了几步,宝剑划过地面,发出绵长而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虎山村的众人不禁后退几步,跪在地上的夫妇身体开始打颤。
“蓝姑娘,您大人有大量,请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男人一边喊着,一边砰砰砰的磕头,很快地上就留下了一小片血迹。
妇人也照做,很快额头就留下斑斑血迹。
蓝粒粒回头望去,五福正呆呆的看着两人的动作,往常明亮的眼睛没有丝毫生气。
她只觉得有一股子嗜血的欲望,不停挣脱牢笼,试图钻出来。
“小小,把五福带回去,关门,阿大阿二留下,其他几个都回去陪着五福。”
蓝粒粒知道他们几个和五福玩的不错,尤其是小八小九。
众人听话的应声照做。
大门缓缓关闭,挡住了五福的身影,频频磕头的夫妇眼神绝望,一副伤心欲绝随时要昏倒的样子。
旁观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话语里无不是指责蓝粒粒,抢走人家的孩子,不知想做些什么?
“你们怕是不记得我说过的话,敢擅自闯进我的地盘,就不要想着全须全尾的回去!”
蓝粒粒缓缓走下石阶,冰冷的声音像重石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
“我不管你们村子有什么秘密,你们又有什么企图,再敢打我的主意,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蓝粒粒说完轻轻一笑,身影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大家只感觉到眼前虚影一闪,紧接着四肢传来剧痛,低头一看,衣服被划开四道口子,汩汩鲜血正从里面流出来。
顿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
此刻,蓝粒粒已经在他们的四肢上各划了一刀,站在了跪地的夫妇面前。
“接下来,该你们了。”
她说着在两人的身前挥了一刀。
妇人尖叫着裹住自己的衣服。
“这一刀,是告诫你们,五福与你们无关。”
紧接着,又是第二刀,
“这一刀,是告诉你们,五福是我的弟弟,他还有个师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亲人。”
刷刷刷,接连三刀,
“这是为了警告你们,如果胆敢再出现在五福面前,我会杀了你们。”
五道长长的伤口错落在两人肩膀和胸前,两人脸色发白,想搀扶着站起来都做不到。
蓝粒粒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真的杀人。
在末世,想要活下去,不止要学会杀丧尸,更要学会杀人。
为了自保,为了不被人杀死,她曾夺走过很多人的生命。
但凡出现争斗,大多都要打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不像这个世界。
尤其是她无聊旁听虎山村和府里旁人的争端,顶多急赤白脸的骂上几句,真正动拳头的几乎没有。
在和平年代待久了,蓝粒粒也学着不让自己嗜杀。
原本她做的很好,除了和虎兄对练,或者去深山里发泄下多余的精力,整个人都佛系起来了。
可惜这么长时间,修身养性的成果却被这些不速之客破坏殆尽。
蓝粒粒举起手里的武器,缓慢上移。
夫妇两人惊惧不已,牙齿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打颤,膝行着想要后退,躲过越来越靠近的兵刃,脖子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金属的寒冷。
他们后悔了,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阿大和阿二握紧佩剑站在蓝粒粒身旁,一切唯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常管家上前一步,道:
“姑娘何必因为这些人脏了自己的剑,教给杂家来办可好?”
要是真让蓝粒粒把这一刀砍下去,他都没法和蔡公公交代。
早知道就该把这些人全都打发走。
也怪他不了解情况,想着先把事情搞清楚,结果五福不知听到了还是怎么的,直接跑了出来。
正好被那对夫妻抓住,他那小胳膊腿哪里挣脱的了两个庄稼人,之后就被吓哭了。
随着踢踢踏踏的许多脚步声,一道声音响起,
“干什么,干什么,聚众斗殴,都想吃牢饭了?”
紧接着,另一人说道:
“大人,就是她,无故绑走我们村的孩子,父母都找上门了,她还不肯归还!”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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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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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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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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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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