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树林内,几道身影如流光般极速穿梭。
“孤鹜,你跑不掉的。”
一团黑影提升速度,转眼间就越过前方的身影,同时发动攻击,将原本赶在最前方的老人拦截了下来。
尾随的身影也因此赶到,将老人围住。
老人正是孤鹜,手上还勾着昏迷的凌晓夕,如果不是带着人,他也许可以轻松逃过几人的追杀。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孤鹜神色却没有半点忧虑,反而看上去更为庄严。
但是,庄严的背后,藏着压抑许久的怒火。
雨水不断从脸上滑落下来,雷光闪过,那深邃的眼睛泛起久违的光亮。
几人的目光对视一眼后,互相点头,下一刻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绚丽的光彩。
一人仿佛变成了一头凶兽,其余人身后也是悬浮着几轮不同转向的光环。
骤然间,整个森林都为之震动。
“上!”
兽体之人下令,一瞬间,五道光线齐齐射向孤鹜两人。
轰!
随着一声巨响,围杀孤鹜的五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下一刻,孤鹜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领头人的身后。
“啊!”
森林间传来惨叫,夜间捕食的鹰鸟被吓的纷纷飞逃。
“界……魂……”
黑衣人满目惊恐,缓缓倒在了孤鹜面前。
而孤鹜却缓缓抬头,看向一早就在树上观战黑影。
那黑影仿佛对他露出笑容。
“孤鹜。”
“别来无恙。”
…
远处,一对犀利的眼睛也悄然睁开。
…
翌日。
凌山深处。
晨露躺在植被上,映着阳光给予的新生。林子深处藏着个简陋的木屋,透过窗户,可清楚看到凌晓夕昏在床上,打着寒颤。
“村长,妹妹,大家!不要――不要啊!”
噩梦里,村民一个接一个在他面前被屠杀殆尽,躲在一旁的他,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种痛苦,恐怕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残忍的画面,令他万般难受,绝望、恐惧、无助、压迫感爆棚,心如刀绞他,在现实世界流泪。
抓走妹妹的人,俯视他,傲慢的露出狰狞笑容,那脖子上的裂纹,金色卷发,他永远忘不掉。刀剑从后背刺通胸膛,心已麻痹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无数只充满哀怨的手,把他拉入无尽深渊。
凌晓夕突然吓醒,呼吸沉重,汗流不止,刚才发生的事,是场噩梦。
真的是梦吗?看着被泪水浸湿的草枕。又看着自己双手,还有参杂着斑驳血迹的破旧衣襟,这一切都证实了,昨晚的事件。
是真的……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凌晓夕不愿接受现实,自欺欺人的痛喊。
但无论如何,他心里已经默认,这就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脸庞上,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
他猛掀开被子,一个踉跄滚下了床,狼狈站起,磕磕碰碰冲出门外。
到门外,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很隐秘丛林中。他抹掉眼泪鼻涕,抬头一望。
高大茂密的树木遮挡住了阳光,使下面显得有些黑暗,零散的光点洒在草地。
晨风相比往常多了一丝寒意。
后山突然传来动静,凌晓夕变得警戒起来,小心翼翼摸去。
至后山。
凌晓夕来到一处河流,那是凌晨河,水流湍急,发源于凌山顶峰。
常人若不慎跌入河里,基本可以开席。
凌晓夕沿着河岸走,植被越来越少,地方越来越开阔。
凌晓夕停了下来,原来,发出动静的,是正在劈柴的孤鹜。
怕打扰到爷爷,凌晓夕就走到一旁蹲在爷爷后面看着。
孤鹜动作迅速,手起斧落,看似结实的木头就被轻松劈成两半,凌晓夕看呆了。
“醒了?”
孤鹜停下,将斧子随手一丢,抱起木柴。
凌晓夕一怔,他确认走过来时没发出一点声音,爷爷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凌晓夕刚想说话,却给爷爷打住。
爷爷望向天空好一会儿,才将木柴整齐的堆在一旁,拍了拍手,孤鹜又拿起斧头劈柴,漫不经心道:“想救回你妹妹吗?”
“想。”凌晓夕激动的站起了起来。
孤鹜继续劈柴,没有说话。
“只要能救出我妹妹,我都听您的。”凌晓夕补充道。
孤鹜停下工作,抚了抚长长的白须,道:“好!现在提着水跑完山路五十里。”
“什么!我们现在不去救妹妹么?”凌晓夕眼中有些失落。wWW.ΧìǔΜЬ.CǒΜ
“救人,打得过他们吗,白白送死?”
凌晓夕轻咬下唇,也不知道爷爷什么意图,单凭爷爷的性格,自然知道他有他的道理。
只要能救回亲人,这区区五十里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你达到我的要求,我就教你武动。”
低落的他听到这句话后,眼里陡然闪起一丝光芒,不过很快又变得黯淡。
谁都知道,他从小就没有放弃学习武术,可是怎么学也学不会,对于习武,他早就失去信心了。
即便孤鹜是村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依旧半信半疑,犹豫不决。
“做不到?”
“啊?噢,行。”凌晓夕低声道。
“我听不到。”
“做得到!”凌晓夕高吼。
“还是听不到。”
“……”
凌晓夕扎起马步,深吸一大口气。
脑子飞速流转之前他览阅过的武籍,半蹲吸气可集结灵气,再次吸气可将其压缩沉于丹田,反复进行达到一定程度可冲击脉象。
凌晓夕照做一遍,吸气,运气,吸气。压气,沉气,一气呵……
嗝~~
因为脉象异常,排斥那道灵气,所以凌晓夕深深打了个嗝。
第二次。
咳咳!
凌晓夕被气呛到。
爷爷摇摇头,再次背过身去劈起了柴火。
凌晓夕感觉到爷爷对他有些失望,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不经意间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凌晓夕鼓起斗志,大口吸气,右脚往地上重重一踏。
嗡!
气道硬生生被压缩成一股气劲!那股劲没有下沉,直接从咽喉里炸出般:“做!得!到!!!”
声波震飞树上栖息的鸟儿。
凌晓夕惊讶看着被自己吓飞的小鸟,有些难以置信,这是自己干的?
原来,人不尝试逼一下自己,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凌晓夕没有沉浸在自己这强震的声波当中,因为他知道,想要战胜敌人,不是光靠吼就行的。
孤鹜心里有些惊讶,但表面依旧平淡。
“不要让我失望。”
“嗯。”
凌晓夕点点头,转身跑回小屋,拎起水桶跑向湖边。
一滴泪从凌晓夕身上脱落,摔碎在一朵花瓣上。
母亲从小不在身边,父亲未曾见过一面,如今妹妹这唯一的亲人,也被抓走了,还有村民……
这些组织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将他们屠杀殆尽,鸡犬不留。
凌晓夕眼睛泛红,痛苦中夹杂愤怒,使他的心性,慢慢超脱这般年龄。
望着凌晓夕的背影,孤鹜摇了摇头,继续劈起了柴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接下来,孤鹜有更重要的事做,凌晓夕的一吼,不确定是否被昨晚那帮人发现,孤鹜丢下斧子,向某个方位瞬移而去。
凌晓夕开始奔跑,强行压下心中那团怒火,紧握木桶,向着隐秘的山林跑去。
刚跑没多久,凌晓夕就面红耳赤,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五十里,要人命。
不提途中遇到的凶兽,桶里的水也不可溢出!这简直要命。
心中怀着报仇的信念,凌晓夕也就坚持了下去。
持续了半个时辰。
疲惫不堪的凌晓夕,惨惨的摔倒在地,水全洒出,狼狈的爬起来后,他发现划破的膝盖渗出血迹。
忍着疼痛,凌晓夕重新提起水桶,迈起沉重的步伐移向湖边,盛满水源,继续跑步。
夜幕即将降临,树林中有道消瘦的身影在缓慢移动着,艰难地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欲坠的身体终究倒下。
今天跑了11里,离那遥远的五十里,还差的远,孤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凌晓夕面前,凌晓夕下的坐起。
“今天就到这。”
“……”凌晓夕低着头没有说话。
“明天继续。”爷爷大手一杨,向屋子走去。
走到门口时孤鹜停下,指着一棵大树补充道:“今晚,上这儿睡。”说完进屋,关门熄烛。
凌晓夕对准水桶就是一脚,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望着高大的树木。
别说树上睡,站起来对凌晓夕来说都是种困难,而且这树连个节点都没有,莫说如此,即便有梯子也不一定爬得上树。
凌晓夕反而不觉得爷爷故意刁难他。
从小生接触武术的他知道,想要成为一个高手,坚持、吃苦、天赋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他没有天赋,但他已经做好了坚持吃苦的准备。
他咬紧牙关,坚强站起,硬着头皮,抓住粗大的树干,脚往树干一顶,借助树皮的摩擦力往上爬。
爬到一半,还是摔了下来。那重力冲击直接让他在地上打滚,嚷着苦闷。
他又站了起来,继续往树上爬,又摔了下来,第二次是因为抽筋,第三次摔倒是因为突然乏力。无论经历多少次摔倒,他依旧坚强的站起来,继续往上爬。
孤鹜透过窗户看着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拿开树枝,放下窗户。
“我一定会爬上去的,我不会放弃!”凌晓夕有气无力的自我激励,半闭半开眼睛透露苦涩。
是信念和仇恨让他坚持了下去……
强睁开眼,又是一次上爬,又一次摔倒……
他瘫倒在地上,无力地软撑起眼皮,他念头又像火焰般燃起,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准备再次的爬升。
他成功了,但人看上去没有很高兴。
凌晓夕累瘫在树干,正想眯眼,却突然差点落空惊醒。害怕自己摔下去,和树边小动物的骚扰,凌晓夕只能警惕周边。
时间一久,他便熟睡过去。
月光透过大树映洒在少年身上,树头下的草丛传来蝉鸣,唱着空虚的夜晚。
翌日。
天已朦朦亮,东边的残云已渐渐撕裂,晨曦的光芒弥漫天际。
一棵大树下,躺着一位少年,他渐渐睁开眼睛。
凌晓夕醒来,发现自己身处草地,浑身的剧痛无法阻碍他回忆昨晚,在树上提心吊胆的情形。
清醒后,凌晓夕拍了拍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
这时,孤鹜走来,手上提着东西,正在向他走来。
“爷爷?”凌晓夕艰难站起。
“是我把你拉下来的。”
凌晓夕一惊,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猜中了,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崇拜。
孤鹜将手里的东西丢给他说:“吃完东西继续跑,跑不完五十里,今晚,树上待去。”
凌晓夕露出痛苦的表情,昨天跑了一天的,酸痛还没好就又要跑,这样下去不累死死才怪。
他接过东西,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好吃了,他咽了咽口水,二话没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到底是有多饿,可不是,昨日一丁点东西都没进肚。
凌晓夕大口地吞下食物,拼命的咀嚼着,还不忘对爷爷竖起大拇指,好吃到说不出话了。
孤鹜干咳一声:“从今天开始,你叫毛小夕,不再是凌村的人。”
凌晓夕手上的食物不自觉地掉下。
“为什么?”
孤鹜没有回答他,反而直接问道:“你叫什么?”
“凌晓夕。”
“叫什么?”
“毛小夕……”
孤鹜向后方走去,不忘提醒他:“吃完继续跑。”
凌晓夕愣住了,是啊,凌村已经不存在了,但他还是那村子的人啊,这是他一生也不会忘记的事。
一度悲伤过后,很快他就明白爷爷的意图。那帮人知道姓凌的都是村子的幸存者,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想明白后,凌晓夕又啃了几口食物,叹息道:“爷爷啊,这名字有点土哇。”
“凌晓夕,毛小夕。”少年简单的在草上给自己完成名字交接仪式。然后拎起水桶,向河边跑去。
“毛小夕……”孤鹜默念自己给他取的名字。
“有点土了。”
(本章完)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九武灵更新,第五章 苦修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