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好似他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外人。
心中极为不甘。
不过他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一想到他所具有的优势,心里就舒服不少。
就算霍景焕再对这个小世子有好感,再宠溺又如何?
只要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一块是属于他的,那么他就是胜利者。
吃完饭后,沈祈之便被霍景焕带着出去晒太阳。
霍景焕看着沈祈之怎么晒都晒不黑的莹白皮肤,打趣道:“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怎么晒也晒不黑。”
沈祈之白他一眼:“嫉妒我白你就直接说。”
霍锦焕被他逗弄得哈哈大笑,之前积累的阴霾一扫而空。
跟小崽子待在一起,他下意识的就会变得很轻松,仿佛毛孔都是舒张开的状态。
“叔叔,我想回来住一段时间。”沈祈之看着霍景焕,说道。
霍景焕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笑着揉了揉沈祈之的脑袋:“好,那我去跟你爹说。”
沈祈之刚搬走的那段时间,他都有些不适应府里,再也没有那个随处可见的小崽子的身影了,竟显得有些清冷。
但是在沈祈之搬来摄政王府之前,他也是一个人,但他并没有这样的感受。
而后面就算有一个白浔,但那种清冷的感觉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所以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宫里了,只有偶尔才会回来一次。
沈祈之的到来,就像一道阳光照射到了他的心底,那处阴寒的角落,在不知不觉中被暖阳覆盖了。
霍景焕知道,沈祈之对他很重要,也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些。
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到底有多重要。
沈祈之在摄政王府又住了两天,后来实在受不住沈承催了,才又回去住了。
沈承有些吃味的看着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儿子:“你怎么总喜欢往摄政王府跑,他是你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啊,亲他不亲我!”
这换谁谁都生气,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却突然奔向了别人的怀抱,毫无征兆。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摄政王,他早就冲上去说理去了。
沈祈之这些日子已经听惯了这位传说中的宠子如命爹,沈老王爷的念叨。
得亏他前面那些时间是在摄政王府度过的,霍景焕再怎么说也不会在他面前一直这样叨叨。
在前面还不相熟的时候,更是说不了几句话,他过得相当自在。
沈祈之跑到沈承后面,给他捏背:“哎呀,您是我爹,霍景焕怎么能跟您比呢?”
谁知沈老王爷听到这话也不开心,颇为严厉的说:“胡闹,怎可直接称呼摄政王的名讳。”
沈祈之手顿了顿,平时霍景焕惹恼他后,他就不叫叔叔了,而是会直接称呼他全名。
但霍景焕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过,反而纵容着他,还低下身段,好声好气地跟他道歉。
沈祈之愣了一愣,从什么时候起,他都把霍景焕对他的纵容当成理所应当了……
沈承见自己说话迟迟得不到回复,又重复了一遍:“儿子啊,听到没,以后在摄政王面前可不能这么放肆了,他脾气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沈祈之腹诽:他在我面前脾气好就好了呀。
但他这话没敢说出来,怕又听到沈老王爷的一顿唠叨。
沈老王爷明明是个武将出身,偏偏跟文官一样,喜欢动嘴皮子,一说就是一天,让他不带停歇地一直说下去,他也完全不在怕的。
……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夜幕降临,十里长街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灯光中涌动着。
人群中有两道极为惹眼的存在,凡是从他们旁边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若有女子看到他们的话,便会以手帕掩脸,娇羞地笑,却也没贸然走上前去打搅他们。
两个男子并排走在一起,高一些的身着玄色黑袍,面容冷峻,但看向旁边的人时,眼神却是柔和的。
矮一些的穿着月牙色锦服,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眸弯起,里面像是盛了漫天星辰,璀璨亮眼。
沈祈之没错过这个机会,跟着霍景焕一起来逛花灯节。
这次出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路过一个摊位时,霍景焕停下脚步,给沈祈之买了一个兔子灯笼。
那兔子灯笼制作的十分漂亮惹眼,通体的框架毛茸茸的,那双圆眼睛红彤彤的,在灯笼的烛光闪烁下,像是下一秒就会动起来。三瓣嘴也是红红的,长长的耳朵随意地倒在灯笼上,栩栩如生。
沈祈之像是很喜欢这个兔子灯笼,爱不释手,路上也总是会提起来看一两眼。
霍景焕就走在他旁边宠溺地看着他,时不时地提醒他看路,偶尔会把沈祈之往怀中带一下,避免别人撞到他。
这是沈祈之第一次过花灯节,是彻彻底底地第一次,故而对什么都特别好奇。
宽阔的街道两排全是灯笼,千姿百态,跑马灯,红灯,孔雀开屏灯……
看得沈祈之眼花缭乱。
霍景焕见沈祈之像是什么灯笼都想跑去看一眼时,无奈失笑。
“有个更好玩的,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因为人很多便很嘈杂,霍景焕为了让沈祈之听清他说的话,便凑近了沈祈之的耳朵一些。
微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沈祈之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地躲了躲。xǐυmь.℃òm
沈祈之抬头问:“什么地方啊?”
兔子灯笼红润的光照在沈祈之的脸上,使得本就精致的脸庞更柔和了一些。
沈祈之皮肤很白,红光的映照之下,看着倒像是个赢弱的病美人。
霍景焕别开了头,然后拉着沈祈之往猜灯谜的地方去。
“两位公子,要猜个灯谜吗?”猜灯谜摊位的老板热情地说。
沈祈之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那老板说:“您看到没?这儿挂了一溜,全是灯谜,您自己想抽哪个就抽哪个。”
沈祈之连忙伸出手来,抓了个离自己最近的一个。
灯谜的纸条藏在一个个的小竹筒中,沈祈之把纸条从竹筒中掏了出来,慢慢展开。
语调缓慢地念出上面的字:“说它小,下边大,说它大,上边小。”
沈祈之看到这个灯谜后,嘴角微翘,谜底脱口而出:“尖。”
摊位老板露出笑容:“这位小公子猜对了!小公子要不要再猜一个?要是再猜对一个,便能得到一个灯笼了,我家灯笼都很好看的。”
沈祈之往老板身后的灯笼看去,老板确实没说谎,他身后的那些灯笼确实都很好看。
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一个,老板说那个可以自己往上面写字,只不过难度要更大一些。
沈祈之指着最好看的那个灯笼说:“那我就要那个了!”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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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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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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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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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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