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穿到明朝考科举(完结)>第 170 章 第170章
  张斋长当即叫人送了封信回家说明缘故,就留在崔家客房盯着儿子做题。这一晚上他亲自盯着两个儿子写了半宿的题目,拿朱笔改了半宿,然后又气得半宿没睡着觉。

  满篇都画红了!

  到处都是错字漏字,还有成段成段不会的!

  他在上头添改的都比儿子写得多了!

  他气得连饭都吃不下,拿着红彤彤的卷子给崔燮看,指着两个不肖子骂:“我考问你们时,还以为那些错的只是偶有失落,想不到你们是处处失落!从古文到经史到对句到韵部……有哪一样你们记得住的?就凭你们这样的功课还想当锦衣卫!发到渔阳卫都不要你们!”

  崔燮接过那两篇卷子,边听他数落孩子边看错误率。

  填空时有错字,单选对得较多,多选题却有不少漏选或多选的。简答、问答题里引用的书中也有脱漏文字的,但大义还对;对联也能对出来,只是不大工整。

  如果不求精准,只领会精神的话,比现代的中小学生正确率还高呢。

  从素质教育下长起来的崔老师对这场摸底老已经相当满意了,抓着张斋长快要戳到儿子脸上的手说:“张兄莫急,他们年纪还小呢。我看这些题他们也都会的,只是小孩子没耐心,时有疏漏,这时候扳正不晚。”

  他把张斋长按住,让两个孩子安安稳稳吃了顿早饭,才对张斋长说:“他们兄弟的基础这下子也看出来了,我还要准备教案,多弄几份卷子,叫他们慢慢自学。这两套题目叫孩子们拿回去交换着做一遍对方的卷子,然后把两人错的题都抄十遍,背记下来。”

  他的笑容温雅谦逊,往常老师们看着,都觉得他是个好学生。可落在两个弟子眼里,这笑容简直比父亲的黑脸还可怕——

  亲爹顶多就打他们几下,回头再抽背,这老师可是带罚抄的!

  张延龄吓得眼圈都红了,哭唧唧地说:“我年纪小,我学的本来就少,给我做的题目应该比哥哥的简单点儿。”

  张鹤龄怒瞪了没出息的弟弟一眼。

  崔燮把张二公子拉到身边,拿手帕擦了擦他的眼皮,温和地说:“念书哪有一辈子都念得少的?今天不会的,明天就要学了,你早晚都要和你兄长学到一样的地方,从现在开始背记也不早了。”

  张延龄的小脸皱得更委屈了。崔老师特别心疼孩子,态度益发温软,拿手帕擦了擦他的鼻子,温声说:“这么着吧,我叫你们抄卷子也不是为了折磨你们,只是想叫你们把题背下来。你们以后白天要也上学,我不催得太紧,只要下回来之前,每份考卷各抄满十遍并背熟来就好。你们兄弟互相考察,哪天背下来了,哪天开始就不用抄卷子了。”

  好啊!

  我们自己考!

  “——那怎么行!”两个孩子脸上刚露出半分狡黠的笑容,张斋长就站起来了:“我的儿子我知道,这两个不肖子定会互相包庇,瞒骗你的!”

  他的儿子们怨怼地看了他一眼,恨他在老师面前掀亲儿子的底。

  然而崔老师并没被张斋长的话影响,反而叫张峦听他的,依旧坚持叫他们兄弟互查:“鹤龄、延龄,你们每天看着自己的兄弟抄背,每天记下他抄了几遍,背了多少题。下回来我家时把这单子交给我,我再叫你们师叔出题目考核。”

  两位公子听到“考核”就头疼,不过想想能躲过二十篇抄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张鹤龄也不怨弟弟没良心了,睁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问老师:“我们背下来卷子,当真就不用再抄了?只要能背给兄弟就行?”

  当然行。

  崔燮含笑看着两个孩子:“只不过下次做题时若你们兄弟有哪处不会的,考背的人又写他背会了,那么背错的人少抄了多少遍卷子,就由那个考核的人替他写完。”

  什么!世上怎地有如此残忍狠毒的人,这不是叫他们兄弟阋墙吗!

  张家两位公子顿时感觉到了崔二少做题时的惨痛心情,只觉得这个漂亮的小老师比书院的夫子和他们父亲加起来还可怕。

  张斋长却给他喝了声彩:“好办法!这两个小孽障肯定不想好生背记,叫他们互相监督着,不盯着兄弟背好就得自己抄,还怕他们记不住么!”

  其实就是抄完了,该记不住还是记不住。

  崔燮心里并不那么乐观,面上却只平和地笑笑,告诉两位弟子:“为师看书时往往过目不忘,其实也是有秘诀的。你们是我第一对弟子,师徒之情自然不比别个,只要下回考试时你们能考得好,我便将这秘诀传给你。”

  秘诀!

  虽然是背书的秘诀,没什么用处,但沾上一个秘字,就是这等中小学生不能抗拒的东西!何况他们现在正被可怕的老师逼着背题,不知要背到哪天呢。

  要是学会了秘诀,下次不就能少抄好几份卷子了?

  张鹤龄兄弟连忙拜谢老师,他们的父亲又怕秘诀太珍贵了,想替儿子拒绝。崔燮把两个孩子送走,跟张斋长上了去国子监的车,才告诉他:“不是什么怕告诉人的秘诀,就是背书的时间改一改,专挑在快要忘记时重背一遍,多巩固巩固就记住了。”

  张斋长恍然:“原来也是要背,我还担心你有什么家传的秘诀就教给那两个小子了。”

  崔燮也可惜地说:“是没有那种叫人一看就能记住的法子。”

  他原来倒曾在书店里看见过好多超级记忆法,可惜一本都没买过,还是在英语单词书里学到了个艾宾浩斯曲线记忆法,两位弟子就凑合凑合吧。

  不过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艾宾浩斯曲线还挺科学的,倒可以把记忆法表格印手头正在雕版的这本《国子监名师林博士/谢助教讲诗经》里……

  不过他一个举人随便想出个记忆法来就印在人家国子监名师的书里,会被人嘲鱼目混珠吧?

  索性还是等他和陆先生考上进士,有进士现身说法当例子,就可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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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两个孩子还要在城外翠微书院念书,只能偶尔请假进城一回。崔燮过了一晚上的先生瘾,散学后仍是去李老师家当学生。

  他在李老师家,也挺骄傲地说了自己当上老师一事。

  李东阳笑着说他“胡闹”:“你自己连的小东莱先生的《近思录》还没通读,不知理为何物,知行何辩,怎么就敢当人家先生了?你那同窗也不怕你误人子弟!”

  崔燮浑不在意地说:“张兄家两位公子也还没到懂理学的年纪,不过是孩子淘气,不爱念书,交我管束管束罢了。天底下哪里都是神童,多数还不都是拼命学才能出头。”

  说罢又把自己那场摸底考讲了讲,听得一旁陪坐着听他们讲话的李大公子脸色发白。李东阳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不必怕你师兄,这法子只适合庸材,用不到你身上。那些卷子给你做,难道你还会错么?咱们家读书不讲究蒙头背诵,要心有所悟才是真读进书了。”

  原来李老师讲究快乐教育。

  也是,他们父子都是天才,收的徒弟也是天才,天才学习上就是有特权的嘛。

  崔燮怪不要脸地把自己归到真天才堆里,笑吟吟地说:“还是恩师会因才施教,弟子就只是个会逼人背书的村儒罢了。那两个孩子若有师弟的天赋,我也不那么逼迫他们,肯定要来老师家求一求教神童的法子。”

  他轻轻拍了老师一记马屁,看着师弟充满自信、红润生光的小脸,顺口问道:“师弟近日能走多久了,有半个时辰了么?我看师弟的气色见好,若是有力气了,就可以正式练武强身了。”

  李师弟的小脸儿“唰”地掉下来了,双臂拢在胸前,惊恐地看着他。李东阳看了儿子一眼,有点担心地问:“他这么小的孩子能习武操训吗?我听人说,练武容易磕碰,练不好还会在身子里留下暗伤,还不如就这么来回走呢。我看这法子倒好,就让他走得再久些不行么?”

  崔燮摇了摇头:“久行伤筋,久立伤骨,小孩儿筋骨软,做什么都不能太长久。我也不教师弟什么□□【长枪?】棍棒,只有一套从前跟谢镇抚学的剑法,又灵倒又不伤身,叫师弟跟我学学吧。”

  李东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天天都得上学吗,哪来时间跟他学的剑法?”

  崔燮更无辜地看了回去:“就是我刚进京那阵子。那时我不是去谢家谢他救命之恩?他看出我在家乡学过武艺,是个可造之材,就教了我一套剑法。我也是趁休沐日去学了好几趟才学会的,是套真正的好剑法。”琇書網

  趁这机会跟老师报一报备,他们从前偷偷约会的事就能洗白了,往后还能有借口给师弟学健身的拳法,有空晚上就去约会,岂不比初一十五偷偷见面的强?

  他美滋滋地转着小心思,李东阳却没像他想的那么痛快便同意了,而是先问他:“那是谢镇抚家传的武学吧?你轻易教了兆先,不怕他不高兴吗?”

  他这个弟子的经历也未免太传奇了。文能考到举人,武还会枪棒剑法……是不是将来考过文试还要考武试?

  难不成大明朝也要在他手底下出一位文武双进士?

  可惜今年十月的武乡试已过,武会试也在文会试之后,只听有先中武试再考文试的,倒没有抛下官职不做,跑去再考一科进士回来的。

  李老师自己也越想越远,没注意崔燮身上直往外冒喜气。

  崔燮看着给他创造条件约会的李师弟,格外温柔地说:“老师说得是,我险些忘记问了。那只能劳师弟等一等,我去问问谢镇抚可否转传给你——他人十分和气的,说不定还能教你一套养生的拳法呢。若有拳法,倒比用刀剑更安全,等我学会了就来教你。”

  李兆先强挤出一个笑容,客气道:“不急,不急,如今都十月天气了,这么冷怎么好叫师兄为了我在外头学武艺呢?我看我还是先散步,多散几趟,散久一会儿,等明年暖和了再学拳……”

  他干笑几声,生硬地转移话题:“父亲近日新作了一首感叹岁月流逝、毛发转白的古诗,题作‘问白髭’。语短意长,简当精要,颇有古诗十九首之致,待我诵给师兄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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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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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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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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