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王霸副指挥使派来军使,通报我军在薛家湾往南、上郡以北,遇到匈奴两万以上骑兵,估计至高五万!其中有一千铁浮屠,这是王副指挥使送来的急件。”m.χIùmЬ.CǒM
“报,奇斤鄂克多将我军两名军使遗体,用战马拖拽,在野驴沟旷野上炫耀!”
“什么!”
文呈丢下手中毛笔,站起来喝问道:“段熲是做什么吃的?就眼睁睁的看着胡狗作恶,看着他肆虐?”
王雅轻轻放下手中文稿,柔声道:“文郎莫急,先坐下思虑一番,再作计较。”
“不急?同袍遗体还在胡狗手中受辱,我能不急吗?!”
文呈怒道:“全军出击,给我杀!”
“不可!”
王雅连忙拉住暴怒的文呈,“为将为帅者,不可妄动肝火,更不可在盛怒之时作决定,否则偏激之下,将会给全军带来灭顶之灾!”
王雅的话,字字珠玑,文呈听罢,颓然坐下。
“王平的队伍到哪了?”
文呈冷静下来之后,开口问道:“备地图!”
“王将军兵马在新民一带。”
探子营首领武良指着地图道:“距离野驴沟还有六十余里地,合围尚未完成。”
野驴沟往新民,一共有两条大道,沟沟岔岔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沟壑虽然不能同行大队人马,但数十骑这种小队从中逃离,还有比较容易的。
王平如果没有在攻击前,堵死两条大道的三岔路口,奇斤鄂克多和拓海智勋,就有可能逃脱出去。
文呈仔细看了看地图,又走到沙盘前,仔细计算时辰、路程。
前几天段熲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与胡人打的有来有往,各有胜负。
如果现在全军出击,估计奇斤鄂克多、拓海智勋会有侥幸心理,一定会拼命抵抗一阵。
大炮、投石机、巨型连弩、小连弩齐上,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胡人的抵抗意志就会崩溃,从而四散奔逃。
“兵马调度不易,排兵布阵、整理队列下来,再加上作战抵抗一阵,耗费的时间不会低于一个时辰。”
文呈沉吟片刻,下令道:“命令一,通知段副指挥使,汉安军主力,冲过胡人军营,在胡人后方堵截,务必支撑半个时辰,然后后撤,与王平的队伍汇合,堵死胡人的逃亡之路,不接受投诚,不投降者,杀!降者收缴武器、战马,脱光衣服,原地趴着,等候战后处置。”
“命令二,以王氏三百部曲为锋矢,三千折家军为主力,新招两千新兵殿后,火力全开,全军出击!”
“命令三:再征召三千民夫,工钱从优,但不许私藏缴获!准备打扫战场,搜索各窑洞、沟壑,芦苇荡不要进去搜查,直接放火!”
“命令四:从小头人以上,至奇斤鄂克多、拓海智勋等头大领,不必带来见我,一律格杀!”
众人领命而去。
房内闪出折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去吧,与同袍同生共死,也是应有之义,你反正也会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参战。”
文呈怜爱的看着装可怜的折愉:“你就不是小鸟依人的性子,装也装不来的,去吧,把我的钢丝软甲穿上,护具一个都不能少!”
“耶!”
折愉欢呼一声,再也顾不上装可怜,如同一只雀鸟一般蹦跶着出了房门。
整个府州多年来都是办半军事化管理,要动员民夫就是几锣鼓、几嗓子的事情。
都用不着传达工钱的事情,保卫家园,在整个府州百姓眼里是天经地义之事。
只不过以前打胡人,谁得到的刀枪剑戟、米粮铜钱,都是各自拿走了,拿的理直气壮。
甚至是胡人里面的汉家女子,直接扛回家当婆姨,在众人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次与往不同:不允许私扣缴获,一切战利品归公!
那么多战马,府州百姓们想想都流口水!
好在大家有工钱,出力积极的民夫,有奖赏,还可以报名参军,或者是被任命为野驴沟一带的治理官吏,如里正、贼曹佐吏、以后兴建的棱堡里面的临时工之类的。
“这些民夫肯定会私藏一些东西,比如金银、匕首、珍珠之类的小物什。”
王雅道:“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置?处置重了,会寒了府州百姓的心。处置轻了,以后没人会敬畏官府的命令。”
“人心都是贪婪的,不能指望贫苦了几辈子的老百姓们觉悟都那么高。”
文呈道:“以你之见,又该如何处理私藏缴获的人?”
王雅道:“先集合民夫,严令不允许私藏缴获。并说明缴获归公的意义,是为了培养大家的集体意识,按劳取酬,避免不同村堡里面的乡亲们互相争抢,以至于为了一点财物,养成拉帮结派、自私自利的毛病。”
“而且战场上抢夺财物,会导致搜索敌人不仔细,也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文呈补充道:“没有团队合作精神的人再多,也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
“往大了说,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一旦进入军政两界,造成的后果将会很严重。”
王雅道:“奴家准备在三令五申之后,将那些依旧私藏缴获的人,处以没收缴获、记录在案,以后不允许彼等招应募军士、终身不得担任里正以上的职位。”
汉安军准备在上郡实行村长、里正直选。
这些犯过错误的人,有一天定会明白现在犯的错误有多严重。如果他以后能够痛改前非,得道到一里、一村百姓的拥戴,让他当一个小小的村长也未尝不可。
里正职位,已经是他一辈子仕途的天花板了。
文呈点头,“好,此事就劳烦王雅你负责办理。”
“奴家遵命!”
王雅娇笑道:“奴家这就让几名管事去张贴告示,将缴获归公的重要性,明确告知阖府州百姓。”
“不过,在沙漠里出现如此之多的匈奴铁骑。”
王雅审慎地看着文呈:“竟然还有铁浮屠骑兵,匈奴哪来如此打大的实力?”
“护匈奴中郎将刘虞!”
文呈恨恨地唾了一口:“公孙瓒!”
“匈奴一直在朝廷的监控、打压之下,一人能装备一把寰首刀都不错了,没有刘虞的许可,匈奴是不敢离开幽州的!”
文呈道:“没有公孙家族的幕后财力支持,匈奴哪来的铁浮屠!”
文呈仰头望着房梁:公孙瓒,你给我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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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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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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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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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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