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军对昭余县城南门持续不断的轰炸中,南门城墙上百余丈距离之内火光冲天、烟云蔽日,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没文化,甚至大部分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不会认。
也没出过生于斯、长于斯之地百里范围。
见识不多、胆子也小,自己没文化,连一句“卧槽”走天下,也是不敢。
因此,愚昧和无知,是大多数黔首黎庶们的真实写照。
汉安军使用投石机,抛洒出去的燃烧弹,将城墙上的军士们给吓得不轻!
众人与匈奴部族里面的流浪小部落、与鲜卑族里面的破落贵族军队、与凶悍的氐胡人都曾苦战、血战过,什么样的危急形势没面对过?
但众人何曾见过,这等邪火!
——烧毁城楼也就罢了,遇到砖头也烧、砸到擂木滚石也燃、溅到砍刀长矛上也是一顿烧烤!
更邪魅的是,这火还扑不灭、浇不息!
有立功心切的猛士从水池中提来凉水,“噗”地浇在那鬼火上,不料却引得那鬼火随着水流四散开来,烧的愈发猛烈!琇書網
——水太少,杯水车薪一般,几桶池水遇到汽油柴油混合物燃起的猛火,池水瞬间汽化!
分解出来的气体反而助长火势,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燃烧的愈加猛烈!
见这火烧的如此邪门,吓的很多军士纷纷弃了手中兵器,跪在城墙上磕头如捣蒜。
浑然不顾,一旁火焰灼的自己头发焦燎、衣袍冒烟,嘴中只管祷告不止:“苍天啊,天降神火,仲兄你快逃吧!我在这里献祭苍天,只求天老爷放你一条生路!”
“河神啊,求求你赶紧发大水,灭了这邪魔之火吧!”
“黄天在上,求求你开恩,降下甘霖,浇灭这地狱火吧……”
“厚土在下,求求你饶过我等吧……”
苍天无语凝噎,厚土纳口沉默,只有那火蛇乱舞,舔舐着周遭一切,无所甑别,横扫一切。
远处观望的杀神段颎与毒士贾诩二人,也被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吓着了。
只见段颎扶着汉安军的大旗,眼神狂野,脸色时而苍白,时而潮红,好似被刨去皮毛的仔猪,白里透红、红中泛白。
贾诩袖着手,呆呆望着城墙上的烈焰,久久站立,如石雕人像一般,没半丝声息!
只是他袖子不停的抖动,显示出他内心的惊惧惶恐,潮起潮落,波澜壮阔。
燃烧吧,烈焰!颤栗吧,昭余县城!
后面指挥投石机的公孙虎兴奋的上蹿下跳:“左,左偏五度,扩大范围,烧死他个鸟王八!”
黎昆抬脚将公孙虎踢翻:“龟儿子你还杀上瘾了嗦?没听见指挥使的命令,杀出一片可供攻城的安全范围就行,绝对不允许大开杀戒,龟儿子你咋怎么丧德哦?”
一名蒙面特战队指挥官出手制止了黎昆的踢打,“黎营长且放心,我等只遵从命令行事,并不会因公孙中队长的言语,而擅自改变作战计划。”
言下之意:特战队直属文呈指挥,任凭旁人如何指手画脚,特战队不会鸟他。
钱封与汉安军其他高层将领一样:大家都隐隐约约感觉特战队肯定很厉害。
——肯定是那种,自己想象不出来的厉害!
但特战队营地在雷公山深处,军营外围,由文呈姐夫梁正负责安全巡逻。
再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陷阱、机关,还有特战队暗哨、潜伏哨。
遇到窥探之人,二话不说就地处死!
因此,大家都没有见到过特战队平常的训练。
钱封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特战队新奇装备的威力,没想到竟然恐怖如斯!
惊的钱封那颗自诩强大的心脏,也是噗通噗通直跳!
撸一把脑门上的汗,钱封冲着文呈道:“指挥使,这攀附城墙的任务,便交给我罢!我只需带领百十名……”
昭余南门城墙上已经清理出来百丈空旷的安全范围,此时派陷阵勇士前去搭梯子、抛飞爪攀附而上,夺取城楼控制权。
随即苦战一番,控制住城门内侧,然后打开沉重无比的城门,迎候主力入城……这般程序,倒是符合这个时代的作战流程。
没等钱封说完,文呈摇头打断了钱封的话,“不必了。以攀附之法破城,难免有失手跌伤、被脆裂砖头砸伤同袍。
成功在即,徒增无谓的伤亡,不值当。”
战时指挥使有绝对的权威,不容任何人质疑他的命令。
于是钱封不再言语,只是心中纳闷:不派遣勇士攀附上去放下吊桥,那大军如何进城?难不成守军还会主动打开城门欢迎我等不成么?
见城门楼附近已无守军,文呈挥动令旗。
身旁传令官,随即大声传达军令:“虎蹲炮两门前出,实心弹试射一轮,调试好准心,爆破弹齐射破门!”
“咕噜噜——”
两架四轮马车,在大盾兵掩护下前出,抵近到了城门二十多丈处才停下。
马车旁的特战队员们拿出枕木塞稳车轮,又从马车车架后面拉出两根精钢支架,将马车牢牢的固定在地上。
装填火药的装填,塞入火绳的塞火绳,顷刻之间便装填完毕!
此时城墙上还有不少守城的昭余县兵和征召而来的青壮,但因城门楼处还有余火在燃烧,尽皆不敢靠近。
因而距离汉安军颇远。
便是想用弓弩攻击汉安军,也是力有不逮,更何况这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又无主将坐镇,一个个躲在箭跺后惶恐不安地看着汉安军可劲儿折腾,哪敢擅动!
调试好角度,虎蹲炮以近乎平射的姿态射击。
“轰——”
“嘭!”
硝烟弥漫,城门嘭地一下被射出两个砂钵大的洞口!
巨大的声响在旷野中扩散,犹如晴空霹雳,又似天雷炸响!
仿佛整个大地、城墙都在巨响中颤栗,树木枝叶簌簌,池水荡荡!
整个昭余县,城里的飞鸟乍起,仓皇逃窜。
就连鼠穴中的孕鼠,都被惊吓的早产出一窝豆子大的耗子耗孙!
这一声惊天巨响,成了摧毁南门城墙上,守军们抵抗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妈呀……雷神震怒,不、不得得、得、得……”
那名发狂的军士还没“得”出个所以然,两眼一翻,“嗝儿……”,竟活生生给吓死了!
“跑、跑……跑啊!”
一犬吠影百犬吠声,战阵之中,只要有一名军士的意志崩溃,便会引起其他军士们的恐慌……更何况大家本来就恐慌的已经到了极限,只是畏惧于军法严苛,都不敢当出头鸟罢了。
被那名军士一嚎,这下子守城的县兵、青壮们顿时炸了窝!
一个个顾不得其它,丢下钩枪剑戟斧钺刀叉,顾头不顾腚地拼命逃窜……乱军之中,谁顾得你是什长还是军侯,谁管你是长官还是伙夫,只恨爹妈当年偷工减料少生了两条腿,暗怨爷娘品种不行没留给自己一双翅膀!
城墙之上,一时间鸡飞狗跳、狼奔兔脱,瞬间就逃了个干干净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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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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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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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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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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