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羌人的大决战已经开始。护羌校尉泠徽与皇埔嵩面和心不和,二人的军力布置、作战配合上面,就出现了极大的漏洞。
而孙坚原本打算去捡漏,结果变成去填补那个漏洞,简称堵漏。
京师雒阳。
中常侍、西乡侯宋典,正天天上蹿下跳的拉拢其余的中常侍们,一起去天子面前告状:
一告皇埔嵩手握重兵,桀骜不驯,恐有不臣之心。
二告军头假扮羌人,劫掠自己的祖产,杀了自己的弟弟宋蔡,以及其余几十名族人。
三告汉安军司马吕凯,御下不严。竟然有属下参与劫掠宋氏家产之举。
十二位中常,若是对付士族们的攻击,绝对够团结、一致对外。而平日里自己人里面,其实也是尔虞我诈、矛盾重重。
对于家产被打劫一事上,十二位宦官的态度出奇的一致:绝不能姑息,必须一追到底!
开什么玩笑,咱家割了小弟弟,不就是图出人头地之后,能够快快乐乐的捞钱么?
这事儿,绝对不能忍!
但对于污蔑皇埔嵩不臣这件事情上,大致就分成三派了:
一派坚决反对。理由是:世家大族、士子官吏们,天天在针对咱们这些宦官、夜夜想割掉咱们的大头。咱们小头已经没了,大头怎么着也得保住才好。
捞钱哪不能捞,非得让皇埔嵩孝敬五万贯钱?宫外全是对咱家不友好的士子,何必再去招惹军中的实权人物呢。
这不是作死么!
这一派人数最多,以赵忠、毕岚、栗嵩、段珪、高望为主。
一派是凌磨两可:有好处就支持,要是弄坏了事情,就赶紧溜……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宋典弄出来的,咱家可没参合。
这一派以张让、夏恽、郭胜、孙璋为首。
还有一派,就是坚决要把索贿事业,给进行到底的韩悝、宋典二人。
原本宋典还打算将汉安军里面的实权人物,逐一收拾一番。
最好将大大小小的将领们都剁了,用几十颗人头摆在自己弟弟宋蔡的坟前,才解自己心头之恨!
区区益州来的一支土兵而已,在权势滔天的中常侍面前,尽数坑杀掉,都不是多大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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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是在这件不大的事情上,中常侍们分裂成了水火不容的两派:
张让、赵忠等十人,坚决反对招惹汉安军。
一是这些人知道:天子对汉安军没有丝毫恶感,反而对汉安军表现出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二来需顾忌到何皇后的态度。
三是汉安军的后台是谁?大名鼎鼎的刺头、平头哥孔融啊!
吃饱了没事干了,应付袁绍袁术、对付朝堂里那帮世家都头大了,还去招惹孔融做什么?
再加上原“永巷令”、如今声誉大振、名声鹊起的方殷大师,与汉安军里面的人物交情匪浅。
不看僧面看佛面,方殷大师据说现在佛法高深,修为不浅呐!指不定哪天还需要请他替咱家诵经祈福、施法降厄呢。
何必要去惹这样的人物?
再说了,年年汉安县孝敬给咱家的大批胰皂,拿出去卖的比黄金还贵,用它给小妾洗澡澡,不香吗?
你没看错,中常侍们都有爵位、有府邸。
有了府邸,没女主人那像什么话?这东西就好比厅堂里面的花瓶,用不用是一回事,配置还是得配置的。
于是,中常侍们的府邸里,就有了女主人、有小妾、有歌姬、管家、奴仆,这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才是快快乐乐的一家人啊。
最终,作为苦主的宋典不得不做出了妥协:只告汉安军司马吕凯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此时的宋典,已经开始失去天子的宠信。如若不然,依宋典骄横跋扈的脾气,一道手令下去,自有大把想讨好自己的权贵们,主动将汉安军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将领头颅用石灰硝制好,提溜着给宋典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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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微风不燥,月光正好。
文呈却很烦躁。
黎敏知道文呈在月圆之夜,定然是会出动的。
每到那个时候,文呈不是坐在房顶望天,就是坐在池塘边盯着平静的水面……
概莫能外。
“在想什么呢?”
黎敏在文呈身旁坐下,递给文呈一坛米酒,开口道:“是不是为这几天的政务烦恼?”
纸坊县、成县,二十余个乡、三百多个里。
有无数不在册的羌人、氐胡,还有众多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属于哪个名族的杂串串。
要将无数流民、本地土著们都编户齐民,再重新安置,这可不是一项小工程。
文呈喝口酒,淡淡的摇摇头。
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编户齐民、混居自治、推举出来大大小小的官吏、整编训练归降的叛军、重新分配田地、招募培养各种工匠……
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够理顺的东西。
文呈也没打算快刀斩乱麻,那样的话,只会给以后的自己埋雷。
明日的手忙脚乱,其实就是在为昨天的乱整买单。
就拿各行各业推举官吏,实行分工合作、相互制衡、互相监督这种治理模式来说,就不是三五年就能够完成的。
以前是大地主的人,会愿意与原本是自家奴隶的人共事?
原先是大商行的管事,会与低贱的编草帽的隶奴商议开发新款?
想都别想!
他们宁愿躲家里不出来做事、哪怕是饿死,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转变了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
而种什么好、什么样式的木器好卖,哪个地方的客户喜欢什么样的材质……这些先进的经验,却往往掌控在掌柜、管事、大地主脑子里,非平民百姓三五年就能学会的。
他们也没那智商。
汉安军的管理层,有人提出以武力解决这些问题。被极少发火的文呈一脚给踹出了议事厅。
刀子只能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刀子却解决不了问题本身。
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十步是疯子。
文呈在想,自己借鉴的这些后世治理模式,是不是太超前了?
可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再遇到这种机会了。
毕竟白纸上,才好作画。
房子彻底推倒了,才能真正的设计出新式样。
缝缝补补、敲敲打打的补锅匠、裱糊匠,只能延续旧秩序的生命,改变不了什么。
“哎我说……”
黎敏用胳膊肘捅捅文呈,“你娶了我吧!”
“你爸?不考虑。”文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脱口而出。
“什么啊,讨厌。”
黎敏撅起嘴:“我嫁给你好不好?”
文呈侧脸看着一脸认真的黎敏,慢慢的起身,拍拍黎敏的肩膀道:“我感觉和你做兄弟,挺好的。”
一面说着说着,一面就往回溜。Χiυmъ.cοΜ
“兄弟?”黎敏喃喃自语:“谁和你做兄弟!毛病。”
一阵清香袭来,凹凸有致的富安娜姌姌走到黎敏身边坐下,捋了捋头发,将头靠在黎敏肩上:“黎,我喜欢你。”
“去去去!”黎敏没好气地推开富安娜,“我喜欢的人拿我当兄弟,你也把不我当女人?”
说的来气,黎敏一拍胸脯:“我难道就不像女人吗?”
“像。可我就是喜欢你。黎,你知道吗,我家乡,好多女人生活在一个村,从来不让男人进去呢。”
富安娜伸手抱着黎敏的肩膀:“黎,我伺候你一辈子,好不好?”
“……”黎敏一跳一丈多高,连带将富安娜也扯倒在地:“我回去了!还有几件衣服没洗呢。”
话没说完,人已跑的无影无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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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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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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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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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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