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甘宁与苏剑领着军士们,将祁山叛军、安定郡兵围的严实,孙坚眉头一皱,问甘宁道:“这些酒囊饭袋般的货色,留他做甚?浪费粮草。”
“怎么,孙司马难不成要杀降?”
甘宁不悦地回道:“这些人,不过是当兵混个肚皮圆罢了。既然作恶的主谋已授首,何至于还坑杀降卒?”
孙坚举起马鞭,指着蹲在包围圈里的近四千军士们道:“兴霸,你可知道这乌泱泱一大片囊货,每日里得消耗多少粮食去喂养?”
苏剑见孙坚与甘宁有争执,凑过来听见了此话,对孙坚道:“能吃就能干活!我汉安军还没有养闲人的习惯。”
说着,一指那些降卒们道:“多好的劳动力啊!只需管饭,还无需发工钱,值!”
甘宁一推苏剑:“赶紧让人去找草绳,越多越好。若是不够了,让人赶紧编。得赶紧将这些人拾掇拾掇,日月山那边,咱还得赶紧去搭把手呢。”
苏剑笑道:“主力都在日月山,兴霸你打算过去抢战功?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刚刚接到军报,马匪意欲投降,王副指挥使不乐意,正在大开杀戒呢。”
甘宁点点头:“倒也是,那种手上都沾满了凉州黎庶百姓鲜血的马匪,留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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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县寺里,县令韦葛站在院墙上,望着跪地求饶的叛军们,脸上阴冷似铁,心中却五味杂陈:原本自己可以借机名垂青史,搏得一个“威武不屈、以身报国”的美誉……
如今,随着叛乱平定,千载难逢的机会,它没了!
上报朝廷之后,自己倒是会落下个“御下不严、治理不力”的挂落,亏大发了!
唉,这些狗一样的叛军,怎地不全力来攻打县寺?
等叛军攻破大门那一刻,自己横剑自刎,临死前还要说上几句大义凛然的悲壮场面话,词儿都想好了……这这,这都什么事儿啊。
事到如今。
只能上书天子,说汉安军目无法纪、在祁山城抓鸡撵狗、欺男霸女、骚扰地方,祁山军出面阻止,却被汉安蛮夷们给当街射杀几名军士,祁山军才恼怒之下,发兵攻打汉安军,以至于酿成本次兵变……
嗯,就这么办!
想到此处,韦葛转身下了院墙,写奏折去了……得抢在汉安军军报前面,告状这件事情呢,先递状纸那位,总是能够占一点便宜的。
先入为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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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
“王曰天将军,我等敬慕将军的仙法、敬畏朝廷的威严,愿意纳降,永不反叛可好?”
血蹄人屠朝着旭日山上朗声道:“愿王曰天将军,体恤我等一片赤诚之心呐!我等诚心效忠朝廷,还望王将军明察!”
“你不过是首领之一罢了!”
王霸鼓足中气吼道:“某家怎知此乃你一家之言,还是众人共议出来的决断?”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完,低声吩咐一旁的军士们:“快快瞄准,给狗东西们来个一锅端!”
王霸身旁,有几位军士搬出两具三脚架模样的东西。
其中一条腿有望山,也就是简易的瞄准器,对准山下的血蹄人屠,将他的身影纳入两个圆圈之中。
三脚架的另一条腿,与另一具三脚架互相瞄准。
一名军士拿着绳子测量好两具三脚架之间的距离。然后根据三脚架上面的刻度,得知两个角度、得知一条边的边长。
随后推算出来血蹄人屠的距离。
其实就是一个三角形,已知两个角的度数、两个角之间的距离,然后就能计算出来最后一个角的角度、另外两条边的边长。
血蹄人屠哪知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计算距离的方法!
听见那位王将军如此一说,退回去向众首领禀报一番,随后大大小小十多位大当家、二当家的马匪头目们,纷纷上马,组团跑到山下亮相,以表面自己真心纳降的诚意!
血蹄人屠高声道:“王曰天将军,我等大小首领尽皆汇聚于此。王将军可相信我等纳降的诚意了罢?”
“量好了没有?”
王霸扭头问。
“禀王副指挥使,已经测量完毕。”
军士禀报道:“调整石砲的角度,还须半刻时辰。请指挥使再拖延片刻。”
王霸低骂一声,随后朝山下吼道:“尔等既然是跪地请降,某家的名讳,也是尔等能够直呼其名的?”
“呃……”
血蹄人屠有点懵:我几千马上豪杰请降,这人竟然在乎这个?朝廷的官员可真是瞎讲究!
无奈之下,血蹄人屠只好道:“王将军莫要怪罪,我等都是一些粗鄙汉子,平日里粗野惯了。从今往后,我等定会唯王将军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丝毫冒犯!如若不然,当如此箭!”
言罢,抽出一支箭矢,“咔嚓”一声,折为两截。
王霸冷笑:“既然是请降,尔等还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某家怎地觉着,尔等这是在向某家示威、还是逞威风啊?”
番和尚脾气暴躁,闻言倒也没发作。以他从小接受的观念来说,谁拳头粗,谁就是爷!
既然是请降,就得伏低做小。
于是,番和尚反而是第一个下马,随后跪在地上的人……
王霸在山上看的分明,忍住笑,对一旁的军士们一挥手:“给我狠狠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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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两枚霹雳弹、两枚火油弹一起飞向山脚下跪着的匪首们。
石砲误差大,误差半径都差不多有六七丈了。好在爆炸杀伤力半径超过十丈,这点误差倒也无妨。
“轰隆隆!”
血蹄人屠等人刚刚感觉到不对劲,那霹雳弹火油弹已经临头!
番和尚反应快,双手在地上一发力,“呼”地一下,高大威猛的身躯已经飞跃到马背之上!
“轰……”
火油弹炸开,霹雳弹紧随其后,爆炸的气浪裹挟着浸透了火油的土块,密密麻麻的飞向四方。
番和尚只觉得背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道拍了过来,如海浪、似潮汐,那力道之大之广,真非人力可挡!
“津嘶嘶……”
胯下良驹也受不了这股气浪,一声惨嘶,顿时倒栽葱栽倒在地上,接连不断的翻了几个跟头,才重重地压在番和尚的身上!
霹雳弹威力有限。
火油弹在霹雳弹的加持之下,却是威力倍增,瞬间耗尽周围的氧气,使得没被炸死的马匪,也被烈焰活活烧死,没被烧死的,也生生窒息而亡!
“成了!”
王平欢呼一声:“操作石砲的兄弟们,好样的!”
沟渠外面,石砲还在不停的轰击包围圈里面的马匪们,大连弩也疯狂的发射着巨大的弩箭,无情地收割着马匪们的性命!
黎敏抽出马刀挥舞着,命令道:“放下吊桥,骑兵准备出击!”
秦宓出声阻止:“我不同意骑兵出击!”
“这是为何?”
黎敏很不服气:“马匪们斗志全无,正是收割人头的大好时机,秦参军,为何不让我出击?”
秦宓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被逼到绝境的豺狼,最是致命。马匪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何必要拿兄弟们的性命去冒险?先轰它两个时辰再说。”
黎敏大怒:“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骑兵营不饮血,怎能成为百战精兵?”
黎敏与秦宓一个管骑兵营,一个管后勤生产、修筑菱堡,一文一武,谁也管不了谁。
见二人争执,一名大队长出言拉架:“两位说的都有道理。这样罢,再轰击一个时辰,让马匪们彻底没了斗志,骑兵营再出击,如何?”
见黎敏脸色不豫,大队长补充一句:“锻炼骑兵兄弟们,也得循序渐进嘛!文指挥使未必愿意让骑兵营受太大的损失。还望黎营长考虑考虑。”
“哼!”
黎敏将马鞭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勒马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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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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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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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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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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