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兵五千,进城不好办。
祁山是军事重镇,本身就有兵马两千多,扣除吃空饷,也有近两千人马,长驻祁山城。
祁山县兵,久处四杀之地,酒精考验,也是有战斗力的,颇有几分大汉朝廷,驻扎在北地边军的强悍风格。
五千汉安军,不能一股脑的涌进祁山,吕凯只好带着两千人马,进驻城池。
杨秋自西北扑来、马匪自正西来攻,汉安军断然不会迎头而上,那样的话,只能来一场遭遇战,而汉安军的小目标,是打歼灭战。
余下三千兵马,文呈将其后撤百余里,沿途戒严,只在夜间行军。
人衔枚、马上环……还不允许私自取下来,私自取环,严惩不贷。
沿途平民百姓,由无数先遣小分队,统统抓起来,随军打包带走!
此举,一是为了保密,二是为了坚壁清野。琇書蛧
若是马匪来了,这些平民百姓,也是砧板上的肉,只会落得个人财两空,一个都活不了的。
直至撤到青石峡,在峡谷里,汉安军一面修筑棱堡、一面静待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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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几日,山雨欲来风满楼,文呈等人忙晕了头,前方情势,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无数探马,往来返复,传递军情。
“报,马匪一窝蜂部,七百多人、千余马匹,正沿卓尼、哈达铺一线,往纸坊而来!如今距离日月山一百五十里。”
“报,马匪血蹄人屠部,千二匪徒、近两千战马,轻骑,沿着渭源、陇西一线杀来,距离日月山尚有百八十里!”
“报,马匪马上疯部,八百人马,备骑五百匹,正与马匪百里屠夫部汇合,共计两千匪寇,极速往日月山而来,距离日月山一百二十里。”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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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地图,文呈有意识的问王平:“如今大战在即,依你所见,何处可缓、何处当急?”
王平性格内敛,属于扮猪吃老虎的货,当即盯着地图,久久不言。
“若是你来指挥本次作战,属下巴巴望着你,都等着你拿出章程来,如此拖沓,怎能服众?”文呈语气开始变重。
“属下以为……”
不能继续装哑巴了,王平指着地图,慎重无比的道:“祁山,有四千兵马,城高池深,兵法云:若遇坚城,三倍而攻。那安定郡来的兵马,不过四千,攻守双方,兵力相同。安定郡兵长途跋涉,也无攻城重器,只能连夜打造攻城器械。”
王平侧头看着文呈,一副渴望得到认可的期盼神色,“祁山,稳如泰山、无半分危险,当缓。”
文呈点点头,示意王平大胆的继续往下脱…呸呸,继续往下说。
“日月山,王副指挥使杀伐果断、兵精粮足、地势险峻,十天半个月之内,当无危险。”
王平指着沙盘上的纸坊县,拿着一支小红旗插上:“此处,才是重中之重!”
黎昆、钱封不解,异口同声道:“扯蛋呢小平平。纸坊没多少油水,马匪去攻打它做什么?”
元理一瞪二人一眼:“军中沙盘推演,不得言语不敬、不得无端质疑!想挨军棍了么?”
吓得二人赶紧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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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你的看法,为何如此判断?”军法官虽然不参与战役指挥、战略制定,但是有参议权。
以便军法处,在评定将士们,执行军务的时候,何处有违规行为,因此,军法官元理一开口问道。
王平道:“马匪皆是以战养战,携带的给养不多。若是在日月山久战不下,必定分兵去劫掠乡里……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所得有限,还不如去洗劫纸坊县,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所得成总成堆,至少比劫掠乡里合算。”
文呈扭头看着秦宓,道:“辛苦子敕兄了。不知子敕兄,对战局有何高见?”
留守青石峡农场的秦宓笑道:“缉熙贤弟客气了,我留守此处,无非就是耕地放牧、修缮沟渠棱堡,有何辛苦?”
话锋一转,秦宓拱手道:“军机之事,非我所长,无有妙计。只不过,我以为,纸坊县之安危,无需考虑。”
黎敏奇道:“适才小平…王平所说,我听后,觉得他所言甚是。秦参事却又不顾纸坊县安危,莫非…秦参事觉得,那纸坊与我汉安无关,故而…”
秦宓摇摇头,“我自幼修习圣贤书,博爱之心,还是有的。都是大汉子民,断然不会厚此薄彼。”
秦宓自顾自道:“我也抽空去过日月山,观看过地理,虎口大张、利齿锁闭;依山势、筑沟渠,形似樊笼,易进难出。”
扫射一圈,秦宓道:“既然修的铁籓篱,哪能让狼逃出去?直接将来犯之敌,埋葬在日月山下,还能肥沃那片土地。此乃我个人浅见,还望诸君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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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策群力,集思广益。
众人低头仔细思谋一番,都点头,觉得此议甚佳。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西域遍地狼烟,悍匪五千,旭日山下好沤田。
于是,当天,便制定出本次大战的部署方案:先让王霸一千兵马,坚守旭日山数日,等到马匪尽皆入了篱笆墙,青石峡里的五千汉安军,便一齐出动,堵了马匪的菊门,关门打狗。
祁山城守军,与粮草不多的安定郡兵,采取拖延战术,耗尽对方的粮草。免得安定郡兵,在逃跑路上还有大饼啃,那可不行!
等到旭日山大战正酣,祁山兵马便冲出城外,将安定郡兵一举击溃,随后兵分两路,一路追杀安定郡兵、一路驰援旭日山。
孙坚借走的两千前哨营,暂且不在计算之内,若是彼等及时赶回固然好,没了张屠夫,也不会吃带毛猪,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
兵力充裕,为了以防万一,黎昆带着张吉,领兵一千,驻扎于纸坊县城,将那数百纸坊县兵,统统赶下城墙,只负责维持城内治安、搬运器械;汉安军全面接管了县城防务。
王平办事细致,当天就返回日月山,帮着王霸撤离民夫、清洗奸细、协助防守。
黎敏的骑兵,作为机动力量,游走于青石峡与废弃的成县之间,远离战场,隐蔽起来。
文呈自带三百护卫,回祁山城坐月子,不是,是坐诊…呸,坐镇。
剩下三千多汉安军、数百归附的羌人军士,共四千兵马,由钱封与秦宓统领,留守青石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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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才是汉安军建军以来的首场恶战,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去遛遛了。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沙盘模拟再缜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也不可能推演的天衣无缝。
汉安军,将迎来一次重大损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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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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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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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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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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