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替他求情:
“王长官,贞刚娃,可是我们小组里最能打的兵啊,请大人明查!”
“长官,贞刚在我们小队三十号人里,真是最能打的人!我拿性命担保…”
“贞刚个子矮,腿腿儿是要短一点…可他很努力的在训练负重跑啊!给他一个机会吧,长官!”
闻讯而来的小队长,对王霸行了一个军礼,开口道:“报告长官,狂风营二大队,三中队一小队队长彭勇,有军务禀报!”
“讲!”
“是。属下请问长官,士兵贞刚,各项技能考核,五项杰出、六项优、两项优良…”
小队长彭勇丝毫不惧王霸,质问道:“请问长官,用的军事条例哪一条、哪一款,将贞刚开除军籍?”
王霸气呼呼应道:“兵曹王霸回答你的问题:贞刚的同袍们,都跑出百丈远了,他为何迟滞在后?同一个小队,为何不与同袍们共进退?某家根据条例第六条、八款「训练中抛弃同袍,革除军籍;战时抛弃同袍,斩。」做此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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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长闻言,上前将军士贞刚的背包取下,往地上一倒,只见一包一包的小沙袋滚落出来!
小组长对王霸行个军礼:“报告长官,士兵贞刚是我组里负责进攻时的狼筅兵、断后时的刀盾兵、行军时的辎重兵。”
小组长放下行礼的手,指着蹲下抽噎的贞刚说道:“他担心自己的耐力不足,自愿加重背包打熬力气!此举,是经过二营长批准了的!”
此时,有人轻声说道:“快闪人!「八大难缠」里的「烙铁头」来了!”
声音虽小,听在围观的军士们耳里,却不啻于一声炸雷!
只见众人狼奔兔脱,瞬时逃了大半;留下来的人,是需要作证、对质的小组长、小队长…
饶是如此,二人的腿,都在微微打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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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停下训练,却来跑此处扎堆堆?有好果子分吃不成?!”
一声厉喝响起:“是嫌本官手中的黄荆条太软了吗?”
软个锤子!
又不是打石头的二锤手柄,软塌塌的才能够抡圆!
听到那阴森森的声音,连王霸都感觉有点心惊肉跳的…
那个狗一样的军法官,个子不高样貌平平,手里时时刻刻提着一根荆条,一不小心就被他抽的直跳脚!
元理一,你踏马人丑多作怪、娶不到老婆心.变.态,老子惹不起你行了吧?
王霸等人几闪念之间,军法官元理一拎着家伙,就窜到人群中间,冷冷道:“什么情况?谁先说?”
小队长赶紧通禀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踢一脚低头抽噎的军士贞刚,让他赶紧站起来!
军营之中,不同情眼泪…
元理一听完小队长的汇报,看一眼小组长,问道:“情况属实?”
“是,属实。”小组长腿颤抖着闭紧,挺胸回答。
元理一侧过头,问王霸,“的确如此?”
你好寄吧丑哦…王霸心里吐槽,嘴上回道:“确实如此。”
元理一那张永无表情的脸上,只有薄薄两片嘴唇在开合:“无故猜忌军士,犯猜疑过失;未经查证便妄下结论,犯武断过失;越权处罚,犯越权之过…”
军法官说一条王霸的过失,小组长、小队长就在心中默默地计数:十五棍,加十棍…再加五至十棍,这个取决于权限越级的严重程度:最严重的越权,被斩首都有可能!
王大人这个越权不算严重,应该是五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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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过并罚,共计三十五军棍!”
元理一盯着王霸:“你可服气?如有不服,允许你向军法处提请申辩,由三位以上的军法官合议复审。”
“功曹王霸甘领处罚!”王霸赶紧认罚,犯错就得认、挨打赶紧立正…
哪敢讨价还价,一讲价,就说你「态度不端正」,价格绝对是个涨。
军法处里面的八位军法官,不是「八角辣」、「烙铁头」就是「毒蝎子」,全是不好惹的爬虫——就没有一只好说话的鸟!
申诉,不一定会加重处罚,也未必会减轻惩罚。
条例上写的清清楚楚,王霸情知申诉也没用,只会让自己更丢人!
哎,原本打算在吴凯等人面前抖个威风、装个比,结果脑子一热,忘了军规:自己无权决定对军士的具体处罚措施!
战时,自己可以全权负责,斩杀在当场,都没有人敢质疑;
平时对军士的奖惩决定,那是军法处的事情!
哎,大意了,这次丢人丢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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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都是当众进行
王霸被扒下裤子,漏出翘臀,两名军士抡起军棍,就往肥肉上招呼!
吕凯听着“噗噗噗”的闷响,问身后的随从:“丁参事,你也曾在刑房呆过,你说说,这军棍是「实在打」还是「打实在」?”
那位丁参事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王霸那感性的鼓鼓,一面回答:“以下官多年观察打屁屁的经验来看,这是打实在!绝对错不了。”
“嘶…”
赵宓倒吸一口凉气,“三十五棍打的实实在在,还不要了王兵曹半条命?”
吕凯看见打军棍的速度并不快,而且打上几棍,执行军法的士兵还会停顿一下,不由问赵宓:“赵贤弟啊,你说…这是不是在等你我上前,替王功曹说情啊?”
“唔,有可能!”
赵宓想了想,“要不,吕兄前去试试?”
吕凯举步上前,举起手中的司马印绶,高声道:“吾乃新任司马吕凯是也!今日王功曹之失,本司马目睹了全程;本不是甚大过,以本官看来,稍事惩戒、以儆效尤就是了。”
“噗、噗…”停顿片刻后的军士,又开始论起军棍,亲吻王霸那肥美的屁屁,浑然当作没听见吕凯的话一般!
丁参事凑近赵宓,低声道:“咱们误会了!下官想起来了,打实在,下手太狠,容易打死人;那些军士打几下就停顿片刻,是在观察,看看还能不能继续行刑!”
赵宓这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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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点尴尬了…
吕凯指着监刑的军法官元理一道:“本司马的话,汝可听见?”
元理一还没开口,另一名长得黝黑敦实的汉子倒是走出来抢答:“司马的话,我等自然是听见了的;可军法如山,司马大人,你这是乱命!恕不能遵从。”
吕凯冷冷道:“汝是何人?敢抗命不遵?”
矮黑汉子拱手一礼,应道:“下官周检,为军中八名军法官之一。”
赵宓上前,对周检说道,“别部司马吴君,言出法随,此乃军令,尔等速速撤了刑具罢!”
元理一瓮声瓮气开口了:“汉安军里,任何人有错,只认军法军规,不认印绶!”
吕凯气急,二指并作一处,指着元理一厉喝道:“竖子敢尔!汝是欺吾手中剑不利乎?”
元理一闻言也不退缩,反而伸出脖子:“下官承蒙文君器重,忝为军法官之一;军士们暗地里将下官唤作「烙铁头」…呵呵,吕司马尽可拔剑试试,看看下官这头颅硬不硬!”
赵宓眼瞅着下不来台,赶紧出言圆场:“这是何必,这又何苦来哉!法,不外乎人情,请…”
倒是趴在长凳子上的王霸,高声吼道:“吕司马拳拳爱护之心,王霸心领了!请吴司马勿要干涉行刑,此处比不得衙门里…军法比印绶个头儿大些!便是那孔君来了,也是袖手旁观的…他的印绶,也一样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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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凯闻言,恼羞成怒,重重地哼一声,转身径自走了…
待到吕凯赵宓一行人出了军营。
丁参事上前替吕凯捋毛,“吴司马勿恼,过一阵子下官替司马寻个由头,狠狠收拾这些目无上官的玩意儿!”
吕凯一巴掌扇在丁参事后脑勺上:“就凭你?平日里你自吹上懂天下懂地,却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懂?”
丁参事哪成想,这马屁,咋还拍到马蹄上了呢?
这手法,没问题啊,都是按照传统古方来拍的…
想不明白,丁参事只好喏喏道:“下官,下官这不是,看不惯这些人在司马面前放肆么!下官不过是想替吕君出口气罢了…”
赵宓呵呵一笑:“丁参事多虑了,吕司马哪有真的生气!”
丁参事闻言一愣:“没、没生气?这些目无上官的货,当众使得吕君颜面无存,吴君,不生气?”
吕凯叹口气:“本司马当然生气啊…一点点而已。可比起我身上担负的职责、比起我等的身家性命来,受这点窝囊气,又算得了什么呢?韩信还钻过混混儿的裤裆、勾践还吃仇家的粑粑哩!”
这下子,丁参事就更疑惑了,“哎呀,定是昨夜菜肴太过美味,下官贪嘴,一时猪油蒙了心…还请二位君长教我!”
赵宓笑道:“丁参事,汝观此汉安县兵,战力如何啊?”
丁参事答道:“训练严厉、军纪严苛,战力应当不差…唔,大概、也许比蜀郡郡兵强些许罢。”
吕凯举手,又想抽丁参事一巴掌,想了想觉得不妥——儿子大了都不能随便揍,更何况人家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悻悻地缩回了前爪;
吕凯苦笑一声:“何止比郡兵强,便是刘使君的部曲,在这些汉安县兵面前,也只有被屠宰的份儿!”
很多高官、显贵、高级武将们,都有私兵,也就是“部曲”。
这些部曲们,才是装备最精良、待遇最好、最忠心的私人军队。
三百部曲干翻数千普通官军,五百部曲顶一万兵马用,都不奇怪。
不相信的人,去问问山西李成梁、山海关的吴三桂、祖大寿这些人;
朝廷的兵马死多少,他们都不会心疼;死上几十名部曲,他们得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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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参事听闻刺史刘隽的部曲,竟然不是同等数量的汉安县兵的对手,心中的震精可想而知!
“吕君,你是不是高抬这些县兵的战力了?”丁参事犹自不敢相信。
“没有半分夸大之语。”
赵宓悠悠道:“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尔等没看见,那些县兵们尽皆孔武有力之人、无一位滥竽充数之徒吗,此等用心招募的县兵,你们可曾见过?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县兵,竟然以参军为荣、以革除军籍为耻!”m.χIùmЬ.CǒM
吕凯点点头:“装备精良啊!光顾着看美男、不看器械;尔等真的是白瞎了一双鸡摸眼!没看见那训练场上的弩砲、弩机?此等大杀器,本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试问,谁挡得住这种玩意儿的狂轰滥炸、集中攒射?”
“个头不大,说明易于搬运;”
赵宓补充一下,“吾见那弩砲,以前投掷后留下的圆石坑,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丈远!若是羌人骑兵,遇到此等克星…呵呵,恐怕连尸骨都难以完整了!”
汉安县兵要战力有战力,要战意有战意;吕凯相信,羌人部落,你们有大麻烦了!
呵呵,羌人氐人蛮夷们,尔等的麻烦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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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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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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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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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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