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点就是:醉的厉害的,抱着树就吐。
稍微好一点的,抱着猪朋狗友,半天告别不了。
拉住小手搂着肩,离别的话儿说不完……
回家就逮住家人来祸祸、不是吐床上,就是抱住溺桶直磕头。
……
喝酒进行到第五层,狐朋狗友歪歪扭扭。抱着对方,比自家亲兄弟还亲热的模样。
拍着胸脯,就敢承诺对方:说,谁惹你了?汉灵帝是吧?赶明儿,兄弟我替你剁了他!
那时候的皇帝,没后世那么被神化的离谱。
其威慑力,还不如十常侍、以及十常侍家的纨绔子弟吓人呢!
皇帝基本上都是傀儡、或者大半生命里,都是提线木偶。
这不是喝高了么,蛮夷之地,更不会太惧怕,那大殿里的泥塑。
……吹牛,还是得吹远一点的,稳妥。
如若让他吹嘘,去砍孔二愣子……兄弟,今天就到这儿啊!哥哥回了……
喝到这个程度:躺地上都能睡着、晃晃悠悠却还能回家。
第二天就断片。
真不知道昨夜自己还抱着大黄,居然絮絮叨叨地流着口水,聊了半夜的人生和狗生。
害的大黄,第二天看见你就后腿打颤、赶紧夹住了尾巴……
哎,好酒;酒好。
暂时除却了尘世烦扰。
——这些便是喝大了以后,都有可能出现的稀罕事儿。
……
出了燕栖楼大门
那顾土豪抱着树就是一顿嚎叫。
麻麦皮,那是刺槐!
——换做谁也得被刺的惨嚎。
……
文呈倒不至于对着树互诉衷肠,因为文呈压根儿就没醉意。
段八爷故意歪歪扭扭走上前来,留着杨大人在妈妈的怀里……不是,是老鸨的怀里数星星。
那杨大人显然也是好酒量,都是酒精考验的合格战士。
装的醉眼朦胧,却还知道一只手握不住老鸨的丰盈,竟然双爪齐出,捧起来就砸吧嘴,寻找那儿时的味道……
这是一个打小缺乃喝、长大了变猪哥……的主。
段八爷凑近前来,问文呈可还安好?
文呈自然不敢,在明白人面前装糊涂,连连道还好还好。
段八爷问:“文君,段某痴长你几岁,便不称你文君了罢?你若不嫌弃,我便斗胆叫你一声‘二郎’吧!”
“段爷客气了……”
“称我段峰便是,啥八爷九爷,咱兄弟之间没那套!”
——酒就是好东西,你看,一顿酒下来,爷也不当了,自降辈份。
“还是叫一声段兄吧!段兄何以高抬小子?”
“哈哈哈,段某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本事,都是外面的朋友吹的。不过,你段哥哥我,自信的便是这双招子!”
段八爷凑近文呈,低声道:“哥哥我一见二郎你,便估摸着,你必定非池中之物!咱汉安,没啥能够上的台面的人物,二郎你必是个中翘楚!”
文呈倒也纳闷:他大爷的,这年头个顶个,都是学黄老之术、个个会望气不成?xǐυmь.℃òm
那八爷压低声音:“可有需要哥哥帮衬的地方?且住,不得敷衍哥哥!”
文呈想了想,倒也不好拒绝别人凑过来的好意,否则真就寒了人心。
“小弟我,倒还真有一事想请段兄帮忙。”
“且说来!”
“我欲将家中十六亩水田、二十三亩山地,从速变现,段兄可有法子?”
段八爷闻言大惊:“这是何故耶?若是二郎你手头吃紧,哥哥这手中财货,恐怕也足够二郎你,支应一切所需了!无须变卖祖产,就那区区几十亩田地之资,哥哥我,借与你便是了。”
文呈摇摇头:“我有所图谋,只是,如今尚且没谱没影,不便与人道哉!还望段兄你休要见怪。只管助我变卖了便是。”
那段八爷沉吟半晌,抬头问:“可与弟媳商妥?”
随即笑笑:“二郎勿怪,哥哥只是觉着,沽售祖产,于贫家小户,着实重大。还是尽皆知晓为妥当,勿怪勿怪!”
这个时代,虽然女性地位不低,但是一般来说,家中的重大决定,男主未必会与女主商议。
那“家主”真还不是一个虚衔,是可以一言而决的。
故此,这八爷的话,倒也稍显突忽。
有一种让人觉着,自己非一家之主的歧义。
文呈笑一笑:“谢段兄替小弟思虑了。我早已与贱内商议妥帖,无妨的。”
“那就好、那就好!此事容易,不出三日,必有回应。今日观你毫无酒意,哥哥我便送杨大人回府罢!
段八爷展颜朗声说道:“二郎你且自行,跟伍良那兔崽子归家。”
原来,段八爷早就瞅见,躲在暗处的伍良、伍艮兄弟俩了。
那伍良伍艮兄弟俩,汉安县不认识他俩的人,还真不多。
……
文呈叫住正要转身的段八爷:“一事不烦二主,段兄,小弟还有一件小事,需麻烦段兄。”
“二郎说的哪里话来!只要不将天捅破,寻常事情,但说无妨。若是客气,为兄便是要恼了!”段八爷一脸的豪迈。
文呈便说道:“段兄你交际广阔,小弟想请你替我,物色两位书吏。无须通读经史,能够应付,原本我在县寺中,那些个杂事便可。”
文呈升为佐吏,自己原本那份职司,便会空余出来;
寻一名书吏替补,倒也平常。
但文呈,一下子就要寻两位,这倒是出乎段峰意料。
段峰奇道:“寻两位是何故耶?休要多想,哥哥我只是好奇罢了。难不成二郎,你打算辞了,县寺中职司不成?
段八爷摇摇头:“那可不行,其官虽小,二郎你以后有何谋划,自身在衙门中有职司,便会极为便利!还望二郎慎之、慎之。”
要说,这段峰,何以在汉安县呼风唤雨?
果然有其过人之处:一眼便能看出来关键要害!
文呈肯定不会,主动丢了如今这份职司,有了县寺中的职务,其带来的便利和大义,非三言两语能够述说清楚。
(此处何以使用“大义”一词,现在不解释,大家以后自会明白。)
文呈笑笑:“段兄此言在理!乃金玉良言也。小弟自然不会,辞了这卑微职司,另寻一位书吏,是替代小弟自身之杂事。”
文呈笑道:“小弟过得几日,恐将忙的昏天黑地;有了书佐,替换小弟操持杂务,小弟自然就有精力,去忙于私事。”
那段峰沉吟片刻:“嗯,原来如此。不过,抄写书简之人好寻;替代二郎职司之人难办!此人,不可太过愚钝、更不可过于精明强悍,需堪堪够用才好。”
段八爷表情严肃,道:“其能耐多一分,会危及二郎之位、少一分又不堪使用!也罢,哥哥替你,慢慢物色便是。如若此人,实在不便驾驭,哥哥说不得,只好使用些许肮脏手段了!”
“呵呵,请二郎,勿怪哥哥阴暗才好。”段八爷拍拍文呈肩膀,轻声笑道。
文呈心中对这段峰,不禁又高看了一眼!
厉害,果然眼光精准,看事物,一下子就能看穿本质、片刻之间,便能找寻出事物之关键节点。
拱拱手,文呈辞谢了段峰,转身离去。
段八爷不使唤马车护送文呈,其实是一种不见外的做派……只有虚与应酬的人物,才需礼节周全。
段八爷唤过管事与小厮。
扶起还在妈妈怀里,回味儿时的味道的杨大人,替其擦拭了口角流出来的涎水,送其回府。
那顾、方二姓土豪,自然不缺豪奴、美姬候着。
自有他们护送其归家…
就是不知明日,这些奴仆会不会,被顾大爷活活打死
——见爷啃刺槐,尔等死哪去了?
文呈便随伍家两兄弟,慢慢悠悠回家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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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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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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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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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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