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依肖,羊角有东西”深海蓝银铃般的淡然声音在卦依肖脑海中响起。
“有东西?”卦依肖扭头望向静静躺在地上的两只失去生息的角羊,眉头微皱,怎么看都不像有东西的样,疑惑道:“哪只?”
“远处那只”深海蓝淡然道。
不远处空地上,躺着的角羊比卦依肖身边角羊的个头要大许多,应该是成年角羊,而且羊角也异常粗大,细细想来,羊角这么大,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东西。
目光移向不远处的角羊,卦依肖走近,蹲身,敲了敲角羊的羊角,并未听出里面是空心的声音,疑惑道:“你确定有东西?”
“嗯”深海蓝回应一声。
“什么东西?”听到深海蓝确定,卦依肖再次敲了敲羊角,依旧没有听出里面是空心的,可既然深海蓝说了有东西,那应该不假,总不至于闲的没事坑自己玩吧。
“不知道,我只能感应到里面有东西”深海蓝回道。
“这角羊羊角坚硬无比”卦依肖伸出白皙手掌抓在羊角上,试着掰了掰,见没反应,眉头微皱,道:“你让我怎么弄开?”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深海蓝淡然道。
“呃…”闻言,卦依肖挑了挑眉,再次用力掰了掰,依旧没有反应。
“我还不信了”说着,卦依肖催动体内灵气于手掌上,手中力道大了几分,使劲一掰。
“咔嚓”
一声断裂声在羊角上响起,望着断成两半的羊角,一张小纸条从中掉落,卦依肖眉头轻挑,称赞道:“厉害啊!”
“哼,知道就好”深海蓝轻哼一声,娇声道。
“我是说我厉害”卦依肖讪笑一声,道,心想若不是有深海蓝,自己还真难发现这羊角中的猫腻,谁会把东西放在角羊羊角里呢?
“你…”见到卦依肖这么不要脸,深海蓝有些说不出话来。
“嘿嘿…”觉得能让深海蓝吃瘪,卦依肖感觉还不赖心中不由一阵窃喜,有些小惊喜的将小纸条拿起,翻开,看后卦依肖眼前一黑,挑了挑眉,嘴角一阵抽搐。
纸条上写着:你被耍了,哈哈哈…
“靠”卦依肖将纸条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宣泄一下心中的失落,心中对写纸条的人一阵臭骂后,对默不作声的深海蓝道:“这就是你说的东西?”
“里面应该还有东西”一缕淡蓝色光芒在卦依肖背部飞出,淡蓝色光芒在后者身旁化为一名少女,两只白皙玉手按在浑圆玉腿膝盖上,半蹲在卦依肖身边,瞥了蹲着的卦依肖一眼,然后将目光停在断裂的羊角上,把玩着一缕青丝,略微一顿,继续道:“我并未在这张纸条上感应到元气。”
“还有东西?”扭头望着身边突然出现的少女,卦依肖有些不习惯,略微一愣,闻言,回过神来,将手中断裂的羊角在地上磕了磕,一副泛黄的羊皮纸卷轴露出头来,卦依肖尴尬的挠了挠头,惊喜道:“还真是来!”
将羊皮纸在羊角内抽出,羊皮纸上系着暗淡的红绸带,卷轴看上去有些年头,举起手中断裂的羊角,见羊角上除了方才自己弄断的裂口外,并未有什么被外力切割的痕迹,而且羊角极厚,空心空间只能放下一副卷轴,卦依肖心中疑惑道:“那人是怎么在羊角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将羊皮纸放进里面的?”
正疑惑中,周围灌木丛传来一阵沙沙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躲进了灌木丛,空地处的二人听见动静,警惕的扭头看向方才响动的灌木丛,此时灌木丛还在发出轻微的晃动,显然这是被活物弄出来的动静。
明眸紧紧盯着晃动的灌木丛,将手中羊皮纸卷轴放进怀中,催动体内灵气,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气息,眉头微皱,警惕道:“难道是赤血狼又回来了?”
“应该不是”深海蓝直起身,闭上柳叶眉下那双蓝宝石般的浅蓝色眸子,感应了一下灌木丛中的动静,片刻后,双目睁开,黛眉轻蹙,淡然道:“里面是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奄奄一息的男人?”闻言,卦依肖咂了咂嘴,心想真的假的,还没看就知道了?但想到方才羊角的事后,卦依肖信了几分,拿捏不定道:“我们要管这闲事?”
闻言,深海蓝微微低头,陷入沉默,确实这闲事二人不用管,但在这妖兽森林里出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说不定是得到了什么宝物,被人追杀或者被高阶妖兽所伤,略微沉默后,明眸再次眸向晃动的灌木丛,道:“看看吧。”
“听你的”卦依肖依旧保持着身体被灵气覆盖,谨慎的朝着晃动的灌木丛挪动着身体,似乎灌木丛里的人觉察到了动静,灌木丛的晃动剧烈起来,卦依肖赶忙止住脚步,警惕的紧紧盯着灌木丛。
“你就不能有点男子气概吗?”瞧见卦依肖这小心谨慎的搞笑模样,深海蓝有些无语的扶了扶额头,一脸嫌弃道。
说完,深海蓝悬浮在空中,飘到了灌木丛上方,明眸在灌木丛中一扫,朝着还在谨慎挪动身体的卦依肖,没好气道:“你小心过头了…他现在连个普通人都杀不了。”
听到深海蓝的嫌弃声音后,卦依肖尴尬的挠了挠头,快步走近灌木丛,将灌木丛剥开,见灌木丛中是一名三十多岁模样的男人,似乎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满身伤痕,手中拿着一把普通长剑,一身被血沾湿,有着几处口子的朴素衣服,男子此时正一脸惊讶的望着悬浮在空中的深海蓝,手中长剑挡在身前,觉察到进入灌木丛的卦依肖后,将身前长剑转向卦依肖。
“神了!”卦依肖见到还真是如深海蓝所说的一模一样,漆黑眸子不由瞪大几分,惊讶过后,望向悬浮在灌木丛上方的少女,黑眸中带着些许惊奇,尴尬的摸了摸翘鼻,呢喃道。
“你…”满身伤痕的男子,刚要询问,但打量着卦依肖的目光,定在了少年腰间的青色蛇形玉佩上,还未说完的话被咽回肚中,脸上露出回忆之色,略微沉默后,惊呼道:“青蛇玉佩!”
瞧见男子的惊呼,卦依肖将目光移到自己腰间的青色蛇形玉佩上,嘟哝道:“青蛇玉佩?”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块玉佩叫什么名字,萧忠也从未告诉过自己这块玉佩叫什么,只说这是父母留给自己的,而且还让自己不要随意将它在人前显露。
“你知道这块玉佩?”卦依肖眉头微皱,明眸紧紧的盯着满身伤痕的男子。
见卦依肖并不知道青蛇玉佩,男子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原本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眼中露出一丝警惕,声音颤抖道:“你…这玉佩…?”
话还未说完,男子身子瘫软,握在手中的长剑在手中滑落,微微挺起的上身跌落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见状,卦依肖蹲身,晃了晃男子的胳膊,探了探鼻息后,清秀的稚嫩小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你好像并不害怕?”见到卦依肖小脸上只有失望之色,并没有同龄人见到尸体的害怕,平淡道。
“见惯了”卦依肖也是平淡的回应一句,伸出白皙小手在男子脸上抹过,使男子睁着的眼睛闭上。
“行乞的那十年里,每天都会见到被饿死、打死的人”卦依肖刚欲起身,漆黑眸子落在了男子硕大手掌食指中的纳戒上,略微一愣后,在男子食指上摘下纳戒,放进怀中,拿起在男子手中滑落的长剑,继续道:“在我五岁时,我就对尸体没有恐惧了…”
卦依肖有些深陷回忆中,用平淡的语气所说着自己的童年,此时稚嫩的小脸上多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和冷静……xǐυmь.℃ò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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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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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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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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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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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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