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别为他折腰>第 37 章 Chapter 37
  Chapter37

  是沈岁和。

  江攸宁认出来了。

  他被一大堆人簇拥在中间,仍旧是熟悉的黑色西装。

  人群之中,唯他身形挺拔,哪怕站在最里边也很显眼。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杨景谦问。

  江攸宁摇头,“不用了。”

  手机忽然震动。

  沈岁和:【你在华政?

  】

  江攸宁看了眼,没回。

  她收了手机,侧过脸跟杨景谦说:“我们去食堂吧,路童还等着我给她占位置。”

  “好。”

  杨景谦从沈岁和那边收回视线。

  两人并肩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路童。

  她正抱着书包跟人聊天,江攸宁温声问杨景谦:“那是不是赵老师?”

  “嗯。”

  杨景谦说:“她现在还在教国际法。”

  “哦。”

  江攸宁感慨道:“很久没见过她了。”

  “去打个招呼吧。”

  杨景谦说:“上次在办公室看到她,我们聊起来,她还问起你来着。”Χiυmъ.cοΜ

  江攸宁点点头。

  上学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赵老师。

  她的国际法学得一般,虽然仍旧是班里分数最高的,但她对此实在不感兴趣。

  赵老师是她们班的辅导员。

  她JSD刚毕业就来华政任教,也就当了江攸宁这一届的辅导员,之后就再没当过。

  那会儿江攸宁不大爱说话,赵老师还把她叫去过办公室几次,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后来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便就随她去了。

  杨景谦从后边喊了声:“赵老师!”

  路童跟赵老师同时回头。

  看见江攸宁,路童的眼神都亮了,她朝着江攸宁晃了晃手,江攸宁也笑着。

  “老师好。”

  江攸宁走过去,乖巧地跟老师打了招呼。

  赵老师一眼就认出了她,“攸宁吧?

  比以前更漂亮了。”

  “好久不见你了。”

  赵老师说:“刚还问路童呢,我就记得你们上学的时候关系很好,她说你前几天去旅游了,玩得好不好啊?”

  “挺好的。”

  江攸宁说:“那边天气比这边舒服很多。”

  “你留学后一直没消息。”

  赵老师说:“从国外回来以后,你去做什么了?”

  江攸宁:“去君诚待过几个月,然后……嗯,出了点儿事,后来就结婚了。”

  “啊?”

  赵老师惊讶,“我记得你家挺有钱的,怎么家里出事就让你结婚?”

  “不是因为家里。”

  江攸宁笑着解释,“是我自己,出了次车祸,后来一直没工作,等病好了之后去做了法务,没过多久就嫁人了。”

  “哦。”

  赵老师言语之间还有几分惋惜,“嫁人之后就没工作了么?”

  “不是的,一直在做法务,前段时间刚辞职,打算做回诉讼了。”

  “那你老公同意么?”

  赵老师考虑地要比年轻人多,“别因为这些事,两个人再生了嫌隙,找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他同意。”

  江攸宁说:“女孩子,也还是要追求梦想。”

  “是。”

  赵老师笑道:“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韧劲儿,认准了的事情就去做,不给自己留遗憾。”

  “您不会觉得太迟么?”

  江攸宁问:“我这个年纪再从助理做起,年前我给很多律所都投了简历,但一直没有得到答复。”

  赵老师摇头,“梦想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迟。”

  “再说了,我记得你年纪比大家小啊。

  路童重新开始都不迟,你怕什么?”

  路童:“……”

  “啊啊啊。”

  路童不满,“赵老师,你不要踩一捧一啊,谢绝拉踩。”

  赵老师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也是夸你呢。”

  路童:“……”

  没听出来。

  几人站在那聊了会儿。

  然后,赵老师的目光忽然在江攸宁和杨景谦身上流连,她惊讶了声,“你跟景谦……”

  江攸宁:“……没有。”

  杨景谦尴尬地笑了下,“老师,我单身。”

  “啊。”

  赵老师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结婚了呢。”

  “没有。”

  杨景谦说:“要是我们两个结婚,怎么可能不叫您呢?”

  赵老师点头:“也倒是。”

  “不过……”赵老师顿了下,“你俩这样很容易惹人误会啊。”

  “啊?”

  江攸宁下意识往另一边挪了挪,“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不怪你们。”

  赵老师叹气,“只要两个长得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大家就容易误会。”

  江攸宁:“……”

  那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老师。”

  杨景谦比较了解赵老师的为人,他笑着道:“您就别开玩笑了,到时候江攸宁吓得不跟我联系,我俩只是正常的普通朋友。”

  赵老师哈哈大笑,“我只是单纯觉得你俩挺配,要是没结婚,说不准可以凑一对。”

  路童:“老师老师,我可以。

  你看看我,我单身,好看,除了穷以外没有任何缺点,你给我分配个对象吧。”

  赵老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短发,“你先把自己的脸养回来,再把长发留回来,我就给你介绍。”

  路童之前四处跑,黑了很多。

  为了方便,她大学毕业后就剪了短发,一直没留长。

  这会儿看着又黑又瘦,确实跟美女两字搭不上边。

  但大学时,路童是正儿八经的美女。

  大眼睛高鼻梁玲珑小嘴,皮肤白,个子高,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后来路童第一次从外地回来,黑了两个度,辛语见她的时候叹为观止,一直问她到底为什么想不开?

  路童一撩头发:美女当累了,换个口味。

  自此在黑瘦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路童扁嘴,“老师,你一点也不懂短发美女的可爱。”

  “不是我不懂。”

  赵老师摇头,“是臭男人不懂。

  是吧,景谦。”

  杨景谦:“……”

  无辜躺枪.jpg

  他愣怔了两秒,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特别紧张,“路童这样很可爱的。”

  路童捧腹大笑,“我知道,你也很可爱。”

  赵老师:“啧,我把你俩凑一对得了。”

  杨景谦立马道:“别别。”

  他已经被打趣的从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都红得滴血。

  “杨同学你别否认的这么快啊。”

  路童说:“好歹给个面子。”

  “就是。”

  赵老师附和,“给路童小美女个面子。”

  杨景谦:“……”

  他一脸无辜地看向江攸宁,大抵是想从她那里得到解救。

  结果江攸宁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应该给我家路童个面子。”

  杨景谦:“……”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很好。

  又聊了一会,路童喊赵老师一起去吃饭,但赵老师还要跟院系里的老师约,只能改天。

  之后,他们恋恋不舍跟老师告别。

  另一边的人群也散了,沈岁和一个人站在那棵刺槐树下,修长的手指间捻了根烟,一直在转,没抽。

  路童挽着江攸宁的手臂,她轻撞了下江攸宁,“喏,看那。”

  “看到了。”

  江攸宁淡然道。

  路童啧了声,“他在看你。”

  “嗯。”

  江攸宁说:“我们去吃饭。”

  路童看了眼表,“已经迟了,咱们现在去吃饭,那是跟小狼崽子们抢食,一来不忍心,二来抢不过,还是等一点吧,那会儿人少。”

  “好。”

  江攸宁答应。

  路童喊杨景谦,“杨同学,你没问题吧?”

  “啊。”

  杨景谦顿了下摇头,“没有。”

  “你咋了?”

  路童笑着问他,“难道被我们调侃害羞了?”

  “是有点。”

  杨景谦摸了摸脑袋,“我总觉得我说错话了。”

  路童:“没有,我们刚才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你确实挺可爱的。”

  杨景谦笃定地说:“那会儿我们宿舍有人喜欢你来着。”

  “谁啊?”

  路童跟江攸宁同时问。

  杨景谦:“……”

  他名字都卡在了喉咙里。

  然后想到这是个人隐私,摇摇头:“没谁,我不能说。”

  “那你们宿舍都有谁啊?”

  江攸宁问。

  路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林炯、程修、秦跃文,还有两个是外系的,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清楚?”

  江攸宁震惊。

  路童翻了个白眼,“宝贝,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两耳不闻窗前外事的!”

  江攸宁:“……”

  杨景谦被调侃得两颊泛红,一直没缓过来。

  路童跟江攸宁低声聊天,无非是她去海边玩了些什么,最近心情如何。

  江攸宁回答:“好多了。”

  “沈学长一直在看我们。”

  杨景谦忽然道:“我们真的不用过去打个招呼吗?”

  “大可不必。”

  路童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今天看到他都觉得有几分尴尬,从始至终没看过他的脸。”

  江攸宁瞟她,“至于吗?”

  “至于。”

  路童笃定道:“我在替你尴尬。”

  杨景谦一脸懵地看她,“为什么?”

  路童忽然闭嘴,眼睛直看江攸宁。

  “我们离婚了。”

  江攸宁风轻云淡地说。

  —

  沈岁和站在刺槐树下,看了很久。

  那边三人言笑晏晏,目光自始至终没往他这边转。

  但他确定,江攸宁看到他了。

  因为在某一瞬间,他跟江攸宁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只是她很快就避开。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只是觉得闷。

  江攸宁好似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但又无法具体说上来有什么不一样。

  他跟别人还是笑着的,唯独对他,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沈岁和转着手指间的烟,一直没抽。

  最后把烟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朝江攸宁那个方向走过去。

  在不远处刚好听见江攸宁说:我们离婚了。

  漫不经心地、淡定从容地。

  她今天穿了件浅色针织衫,白色的长裙,配了双黑色的帆布鞋,很学生气的装扮,能够完美融入这所学校。

  沈岁和下意识喊她,“江攸宁。”

  “嗯?”

  江攸宁皱着眉回头,“有事?”

  语气淡漠。

  好似在跟陌生人说话。

  不,是比陌生人还陌生。

  沈岁和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事么?

  没有。

  就是想单纯叫叫她。

  但他现在单纯喊她名字,好像很奇怪。

  可他又编不出个合适的理由。

  只好随口道:“一起吃饭么?”

  江攸宁愣怔了两秒,“不了。”

  “哦。”

  沈岁和看着他们,清冷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你们聊。”

  说着便往前走。

  江攸宁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路过他们。

  尔后往前走。

  她看到的,又是他的背影。

  她好像,一直在看背影。

  看了十年。

  她为什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像是跟自己置气似的,江攸宁挎着路童的胳膊,“我们快点去吃饭。”

  说着就往前走,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路童几乎是被她连拖带拽。

  但路童很快就适应了江攸宁的步调。

  杨景谦紧紧跟在她们身后,像个护花使者。

  这是江攸宁第一次想要超过一个人。

  是从心底里,熊熊燃起的胜负欲。

  她拼命往前走,走在了沈岁和的前面。

  尔后,一直没回头。

  这是她第一次,途径沈岁和的身侧,却没看他一眼。

  纵使她的手心出了汗。

  —

  时间一转过三月,天气就变得暖和了起来。

  尤其到三月中旬,公园里大片大片的杏花在枝头绽放,连成一片白色的花海。

  在离婚冷静期结束的前一晚,江攸宁收到了沈岁和的微信。

  【明天上午,九点。

  】

  江攸宁很冷淡地回了个嗯。

  之后阖上手机。

  但这天晚上,她又失眠了。

  起初这个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眼睛又干又涩。

  有时她会躺在沈岁和的位置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没有眼泪,只是心里闷。

  根本睡不着。

  从鼓浪屿回来之后,她的失眠有明显改善。

  所以取到的快递也一直没拆。

  这天夜里两点多,江攸宁起床去储物间拆了前段时间买的东西。

  是网上推荐失眠人群吃的褪黑素。

  据说有副作用,江攸宁以前一直没吃过。

  但那天在网上看到个评论:褪黑素是有副作用,但不睡觉副作用更大。

  倒是也没毛病。

  那段时间失眠的时候,江攸宁时常感觉心悸。

  她看了眼说明书,当看到孕妇不宜食用几个字的时候,她忽然懵了几秒。

  好像两个多月没来大姨妈了。

  可她跟沈岁和那段时间都做了措施,应该不会有孩子。

  大抵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月经不调,她以前也有过。

  心想等明天离了婚,就约个妇产科去看看。

  她倒了两颗褪黑素出来,一口咽下。

  躺在那张两人曾经睡过的床上。

  江攸宁想,这房子,还是卖了吧。

  她不想永远困在这座名为沈岁和的城里,永远出不来。

  —

  翌日是个晴天。

  江攸宁醒得很早,赶在七点半闹钟响起之前,她就已经醒了。

  只是在床上闷了会儿才起来。

  她化了个淡妆,给自己编了头发,开车准时到达民政局。

  华政一别就再没见过沈岁和,他好像瘦了一些,西装外套穿着看上去有些松垮,脸颊也显得更加尖锐。

  江攸宁只是和他微微颔首。

  沈岁和问:“东西带了么?”

  “嗯。”

  江攸宁把那张纸拿出来。

  两人一起进门。

  推门的时候,沈岁和推开之后一直等江攸宁过去才阖上,他步步紧随江攸宁其后。

  这一次的程序比办离婚时还快,在确定两人再无复合可能后,就给两人发了离婚证。

  这是他们第三次来民政局。

  第一次,结婚。

  两个人领了两张证,正红色,照片里是两个人,相偎在一起,笑颜如花。

  第二次,办离婚。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进去,面无表情地出来。

  第三次,领离婚证。

  两个人领了两张证,暗红色,照片里只有自己,坐得板正,一脸严肃。

  这世上事大抵都是如此。

  如同浮云,有聚便有散。

  拿到证之后,江攸宁还有些愣怔。

  照片上的她,是一个人了。

  往后,她也是一个人了。

  领完证从民政局出来后,江攸宁站在民政局门口,温声道:“我打算把那两处房子都卖了。”

  沈岁和的头发被风拂的有些乱,“随你,给了你的就是你的。”

  “哦。”

  江攸宁说:“我走了。”

  “嗯?”

  他顿了几秒,忽然喊她的名字:“江攸宁。”

  江攸宁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以后,对自己好点。”

  沈岁和说:“有事,可以来找我。”

  江攸宁唇角向上扬,真心实意地笑:“我会的。”

  那双鹿眼一如既往明亮透澈,只是多了很多沈岁和看不懂的东西。

  忽然,江攸宁往后退了一步。

  在沈岁和不解的眼神里,她很正式地朝沈岁和鞠了一躬,“沈先生,谢谢你。”

  赠我一场大梦,如今恍然梦醒。

  但她也曾梦过,不后悔。

  沈岁和不解,“嗯?”

  江攸宁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自顾自地说:“祝你过得好。”

  “哦。”

  沈岁和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好。”

  江攸宁:“以后,我们再也别见面了吧。”

  这些事,从她的世界翻篇吧。

  说完以后,她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走得坚定又决绝。

  沈岁和站在原地,望着她远走的背影。

  她穿了条橘黄色的裙子,编了很漂亮的蜈蚣辫,头上还缠了一条明亮的发带。

  比初见时还要明艳几分。

  她瘦了。

  沈岁和想。

  江攸宁头也不回地离开,手心都浸出了汗。

  她迎着阳光,大步向前。

  在路上,江攸宁联系了一个中介,把君莱和芜盛都挂出来卖。

  听沈岁和说,他以前买的时候,君莱是两千万,芜盛是一千三百万。

  这会儿中介给的建议价格是君莱四千万,芜盛两千万。

  几乎都翻了一倍。

  江攸宁没有异议。

  她开车回到芜盛,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之前她就一直在看房,在路童的帮助下,她已经看好了一幢房子,三百多平的三层小别墅,还带一个后花园,她找了江河的关系,花四千万就买了下来。

  正好够她跟路童、辛语一起住。

  她指纹解锁进门,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曾雪仪。

  她坐得笔直端正,目光遥望过来。

  江攸宁的心,忽然被捏紧。

  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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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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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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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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