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啊,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是玩儿够了,现在开始给我玩儿天上飞的了。”我有些恼火的道。
“嘿嘿,妈,您别生气。我们都是考了牌的,要不我们哪儿能瞎玩儿命呢。”楠儿搂着我的肩道。宇儿在一边点头如捣蒜。
“你也是的,他们要你还就真的给?”我瞪着庄恒。
他略略尴尬的冲我笑笑,转而又十分严肃的对两个孩子道,“不准你们自己单独开,交通部的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安排专人打理。要开也得有人跟着。听到了?”
“是的,爸爸。”两个小鬼乖乖的垂首答应。可惜上扬的嘴角着掩不住他们目的得逞的愉悦。
我无奈的摇着头,喃喃的道,“孩子是大了,想要飞了。我又能管着他们多久呢?”
两天之后的圣诞节,我们并不是在庄园过的。施家的晚宴就定在那一天举行。接到烫金的请柬,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叶桦的那个电话,便到书房去问庄恒,“晚上你去不去?”他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多少年来我从来都没有主动去问过他是否要参加施家的活动。如非必要,他也一向是不出席施家的家宴的,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果然,他转头看了看时间,答道,“我不过去了,让孩子们陪着你吧,你代我问爸妈好。”
我点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见敲门的声音,庄恒沉声道,“进来。”
“爸,妈咪也在啊,刚好刚好。”是宇儿。
“怎么了?”我问。
“噢,是这样,在考古之外我想培养点其他的兴趣。我想先暂停两年的学业,让我有更多的时间--------”
我一听就炸了,当初不让她念这个,她非要。铺好的康庄大道,她非不走。现在可好,告诉我们她不想念了,要培养点其他的兴趣。现在的所谓兴趣就已经让她满世界的瞎晃悠了,再多来几个“兴趣”可怎么得了。那姓骆的明摆了就是要在庄家的继承权上给我做文章,我这个女儿居然还在这里给我谈什么休学,谈什么见鬼的兴趣?
“够了!兴趣?什么是你的兴趣?小时候让你练琴你练了多久?让你跳舞你又跳了几天?二十岁的人了,没点计划没点目标,你简直是昏了头了。没管着你,你是把心都玩野了。”我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休学?我一提着两个字就想起时下那些无所事事在街上惹事生非聚众闹事的不良青年。我急诊室一天就不知道要收多少个这样的case。不是砸破了脑袋就是吸食了摇头丸。现在我的女儿居然也要这样堕落?!
“妈咪,我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我以后的路怎么走罢了。”她涨红了小脸,仰着头向我反驳着。
“你,你少给我讲这些。我们纵容你也纵容的够厉害了。休学的事你想都不要想。”我挥着手道。
“妈!”她声音也大了起来。
“好了庄宇。”庄恒低喝了一声。警告般的看了女儿一眼,“不许和你妈妈顶嘴。”然后他站了起来,揽了揽我的肩膀,“来,蕴茹,先坐下来。”
我甩了甩肩膀,“别跟我来这套。不行就是不行。”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径自回房。
回到房里,我把自己抛在大大的床上。把一对枕头扫到地上,把脸埋进了软软的被褥里。不知过了多久,门轻轻的被打开了,一双大手按上了我的肩膀。我别过脸去闭上眼不理他。耳边传来了呵呵的笑声,“这是怎么了?还真生气了?躺这儿也不把被子盖盖。”说完他便也坐到了床边上。我缓缓睁开眼,“宇儿呢?”
“我让她去给我面壁思过了。”庄恒觑了觑我的脸色,“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嘛。你就不想听听她想发展点什么兴趣?”
我询问的看了他一眼,他一脸舒心的笑容,“姑娘说她想去做些社会工作,看来这次到非洲,对她的触动很大。我跟她谈过了,我也不同意她休学去做这些,大学里本就有这个专业的,她要真喜欢,就去多修个学位吧。这个年纪,还是先把书念好才是正经。将来庄氏的慈善基金大可以交给她去安排的。”
我一时无语。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掌纹。
“好了,别气了。他们都在下面等着呢,咱们不下去,这中午饭他们谁也不用吃了。”庄恒伸出手来要拉我起来。我叹了口气,整理了一番便随他下楼去。
楼梯处,楠儿和宇儿正立在那里说着什么,见了我们,楠儿赶紧推了推他姐姐,宇儿则跑到我身前轻轻的叫了声,“妈咪。”然后便撒娇般的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吃饭的时候,听到宇儿问楠儿,“晚上谁做你的舞伴啊?”
楠儿一边切他的鳕鱼排一边随意扫了宇儿一眼,“就你好啦。”那架势就像高高在上的主人赐予他的仆人无尚的荣誉一般。我不禁失笑了,就凭这句话,宇儿会答应才有鬼!
果然,宇儿大大的白了他一眼,“去你的。懒得理你。我答应了韩津了。”
“有没有搞错?”
“有什么关系,一堆小妹妹等着你,随便带一个出来就好啦。”
“那怎么行?随便带,明天肯定上娱乐版头条,到时候又被爸爸骂。”楠儿可怜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道。眼睛还不忘往他父亲脸上瞄两下。
“哼。”庄恒瞪了他俩一眼。
“哈哈。干脆你带你的那个乔----”宇儿幸灾乐祸的道。
“喂!庄宇!”楠儿打断了她的话。
“呃~~反正迟早都要带给妈咪看的拉。”宇儿咕咕囊囊的。
“吃你的饭。”楠儿低声凶她。
庄恒似乎是没听见女儿说什么,一脸的不解,我则心中自有几分了然。
施家一向大手笔,如今为了给逸华挑媳妇儿,更是不遗余力了。请柬就像英雄贴一般,从名流世家待字闺中的名媛淑女到各大集团精明干练的OL,甚至连逸华相熟的那起明星女都人手一份。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获得施逸华夫人的名号,也不知道今晚的宴会对这些妙龄女孩们都意味着什么,我只希望无论如何结出一段美好的姻缘就好。毕竟,我们三兄妹,大哥至今未婚;我的情况连我自己都有些糊涂;只剩下小弟了,做姐姐的真心的希望他能过的幸福。
从庄园出发的时候,没见到楠儿。我问庄宇,“你弟弟呢?”
“噢,他去接个人,直接到婆婆那边去啦。”宇儿今天穿了条阿曼尼的淡粉绣纹贴身长裙,把往日不是扎起马尾就是塞进棒球帽里的长发柔柔的披了下来,淡淡的妆越发衬的她俏丽的面容姣嫩欲滴的仿似一朵刚刚绽开的玫瑰。连我这个做母亲的看了都是心动的。她挽了我的手一同上车去。
施家大宅今晚无疑是整个香江最受瞩目的地方。数不胜数价以百万计的名车坐驾从大门口一路排下来。我们的车直接从侧门驶进可以直通主厅的停车室,叶桦居然直接带人等在那里。虽然难掩见不到庄恒的悻悻,但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立马换了一脸笑容迎上来。“蕴茹,等你许久了。好久不见,庄宇是越来越漂亮了。”她道。
“舅妈。”宇儿乖乖的叫人。
我笑笑,问道:“母亲呢?”
“还有一会儿才开席,大妈应该还在小佛堂里呢。”叶桦笑答,“老爷刚刚还让我给你电话,看看到哪里了。估计是想外孙了。”
说话间就到了与主宴厅相连的小偏厅,透过落地玻璃,清清楚楚地看见主厅里一片衣香鬓影,热闹非凡。大哥、二哥和蕴晴都周旋在众宾客之间。
“外公。”宇儿眼尖,老远就看见了我那正和容姨坐在偏厅沙发上品茶的父亲。“是妞妞啊,快来快来。”父亲一辈子对我们这几个子女都是不苟言笑的,偏偏对宇儿楠儿他们宠溺无边。
“蕴茹。”容姨款款立起,含笑看我。
“爸爸,容姨。”无奈父亲只顾着看他的宝贝外孙女,只微微对我点了点头。
“庄先生没空过来吗?”容姨问。
“他有事呢。”我答。多少年来,容姨始终紧守着自己的分寸,不卑不亢的在施家扮演着她自己的角色。就连庄恒对容姨都可以说是尊重的。对这个女人,我不得不赞赏。
一直没有参与我们之间对话的父亲突然转头问我,“胡焕明去见庄恒了?”
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我整个人一愣,下意识的问,“谁?”
“嗯,没什么。”父亲眼中似有凌厉一闪而过,随即又对我说,“你母亲还在楼上吧。”
“那我先上去看看妈妈。”我径自往小佛堂去。推开虚掩着的门,只见母亲立在庄严的佛像前,双手合十喃喃念祷着。我轻轻走上前去,执起三柱清香,闭目拜了拜。
“蕴茹。”待我拜毕,母亲唤我。
“妈”,我伸手扶住她,眼前的母亲单穿了件暗底描金旗袍,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松松戴在腕上。一头银丝分毫不乱的绾在脑后。苍老但不失风韵,清瘦却更显高洁。我们相视一笑,这宁静的佛堂和外面喧闹的世界完全隔绝开来。在这一刻,我有些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喜欢上礼佛了。
“你这孩子肯定是又没日没夜的忙了,我怎么看着又瘦了。”母亲打量了我半天,有些责备的道。
“怎么会。穆怡她们都说我胖了。您孙女还天天逼我早上和她一起跑步去呢。”可不能让母亲知道我到现在都还没戒酒,要不然非得让她唠叨死。
“妈,看今天这架势,您是非要给逸华娶房媳妇儿了。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来这套。”我打趣儿道。
母亲也笑,却慢慢收了笑容,缓缓的道,“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都过的幸福快乐。你大哥不提也罢。庄恒是个好孩子,就是固执了点,我倒不担心你。逸华成了家我也就放心了。万一----”
“你说的是什么话呀?”我急急的打断了她,“好好的,您瞧您。”
母亲拉过我的手拍了拍,正要说什么,却见逸华走了进来。“妈妈,姐你们在这儿阿。”我已经大半年没见过我这个弟弟了。穿了一身的对襟西装,极有雅皮绅士的模样。他走到我们身边,在母亲脸上亲吻了一下,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哈哈笑道,“怎么样,看中了哪一个没有?让姐姐给你参谋参谋。”
谁知他回了我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姐,你今天恐怕是没有时间管我的事儿了。”
“为什么呀?”我不解。
“自己下去看看呗。”这人,还给我买关子。“妈妈,我们下去吧。”
“嗯。”母亲站了起来,由着我俩一边一个扶她下楼去。
到了楼下,我算是明白逸华说的是什么了。厅里最光亮的地方站着受人瞩目的几对年轻人。我的女儿巧笑嫣然的立在韩津身边;我的儿子一身黑色西服,打着领结牵着一个我素昧谋面的女孩的手卓然站在最中心的位置。照这样的情况,我哪里还有精力去看我弟弟和别的女人的好戏呢?
见我们都下来了,大哥代表施家简短的致了几句词,不外乎是希望各位来宾能有一个美妙难忘的圣诞之夜之类的话。晚宴是以自助餐的形式展开的。大哥致词刚结束,楠儿就带着那个女孩儿向我走来。宇儿也笑盈盈的拉着韩津过来,明显的就是想跟着起哄的。
“妈咪,她是乔沁。”我的儿子这样说。
“伯母您好。”女孩立马向我弯腰鞠躬。m.xiumb.com
“你好。”我道。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乔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年前我误收的那条信息就是她发来的吧。恩,是个灵秀的孩子。小小的瓜子脸,漂亮的丹凤眼。穿一条由众多浅浅的紫色花朵点缀的多褶长裙,摇曳生姿;卷曲飘逸的过肩长发、胸前的天然澳宝缀链,搭配得浑然一体。我的眼光落在他们俩相扣的手指上,乔沁似乎有些不安,想要争开,不料楠儿却握的更紧了。
在宇儿促狭的笑声中,她明显的红了脸。我瞪了庄宇一眼,转而看向韩津。“庄伯母,好久不见。爸爸今天还让我向您和庄伯伯问好呢。”韩津朗声道。他是韩毅仁世伯的孙子,刚从剑桥读完土木工程归国。
“有心。你爷爷奶奶还好吗?”我笑道。
“爷爷和奶奶到澳大利亚度假去了,奶奶尤其喜欢那边的阳光。”他道。
我点点头,“庄楠、庄宇,你们还不过去见过外婆。”
“是,妈妈。”两个孩子应声向他们的外婆走去。韩津也跟着过去了。就剩下我和乔沁站在那里。
“伯母要吃些什么,我帮您拿?”她轻轻道,明显的有些局促。
我摇了摇头,问道,“乔小姐是香港人?”
“我从小跟爷爷奶奶在广州长大的,十多岁的时候才到美国去读书。我父母在那边。这次是跟同学到香港来玩的。”
广州?我还待再问,却见楠儿陪着母亲过来了。
“婆婆,这就是乔沁了。乔沁,这是我外婆。”楠儿道。
“外婆您好。”乔沁赶紧问好。
不知怎么的,母亲却在那一瞬间呆住了。眼神中充满了迷惘,不信,惊喜等等复杂的情绪。我轻轻的摇了摇她,“妈,怎么了?”
“噢,噢。”仿佛大梦初醒,母亲笑笑道,“我以为见到了一个故人。这孩子长得挺面善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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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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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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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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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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