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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山脚下,花开已万里,司命文君和凌风就坐在花海之中,一个坐着,一个看着。
文君闭眼盘腿,静静的坐在青山灵气最浓厚的地方。再算着林若的命途。
一遍遍的运气,一遍遍的算得一样的结局。
汗浸透了她的衣襟,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停下了最后一次的掐算。
“文君你停下吧,你再动气会走火入魔。”凌风看着她苍白的嘴唇,想要握住她的手,最后却还是没能握上。
前天白策正主差人叫了她去白殿,出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山下,一遍又一遍的算着四姑娘的命途,夜以继日的,如今,都已经是第四十九个昼夜不曾合眼。ωωω.χΙυΜЬ.Cǒm
现如今青山不少人都在寻找四姑娘的去处,而因为契约烙印,她也联系过他一次,说的却都是嘱咐他和乐笙看好青山,看好青殿的话,他不过多嘴多问一句就被四殿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再来操心我。”给骂了回来。
司命这么难看的脸色,想想都是白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们一个可占卜万物未来,一个可窥见众生命途,如今在了一处,那还有什么东西是算不出的。
“你看着我做甚?”文君睁开眼。凌风依旧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就是不移开,忽然人都变得认真正经起来。
“你今天是怎么,看着倒是比何时都正经,你突然不耍小聪阴我反倒不习惯。”
凌风在她说话的时间里,一直没插一句话,他伸手拂去文君额头就要落进眼里的汗滴,接着顿住。
他的眼眸暗淡下去,点了点她额头发丝里的一块伤疤问道:“这个,怎么伤的?”
“嗯?这里么?”文君说着,摸进左边靠近额头发间拨开头发道,“这里,没事的啦,你知道的我心大,皮糙肉厚的,不疼的……”
“是林澈伤的你,还是……”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三殿下,就连那些结界责罚都是我自己要求的,魔界从未为难我。”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司命文君?你又想瞒着我做什么?”这时候的凌风完全变了个人。他这次死死地拉着不肯放手。
“凌暗卫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他对谁这副表情过。”这些日子不少小狐狸被调来小夜山,进进出出,拉拉扯扯,不由得被个别偷懒的看着。凌风看到了不远处低头议论的人,方才好不容易鼓起的男子气概一下便泄了一半,不经意的也就松开了手上的力气,脸上的生气一点点变为无奈和郁闷。
松手的那刻,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转身丢下句,“罢了,你不愿意说的事,我又怎么逼迫得了你。”可还没走出去一步,他才松开的手便被那双并不娇小的手拉住。
回头去看,文君脸上并无什么矫揉造作的娇羞,她看着他,说出口的不过只是“别走”二字。
凌风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触动,这几百年来他一直以来的一厢情愿,不论是暗恋还是寻找她的踪迹,在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好,好,我不走。”凌风的嘴角都快咧去天上了,他可等不及,这下心情好了更是恨不得把文君粘的死死的,对着文君的脸就亲了一口。
“谢凌风!你羞不羞?这还有人呢!”文君平日里那么大咧咧的一个人,也被他这一亲,吓的捂脸,不远处小丫头们看着,也多半是看个热闹,才不管人族天族那套俗礼。
高处的白策一个人喝着酒,他看着他们在那终于说阴白了事,他不知怎的,心里竟也是高兴的。他打个响指,青书的身影便也就跟着出现在他面前。
“正主,您有什么吩咐?”青书行礼问道。
“你,让阿笙去下面找小四吧。”他眼睛里暗淡的不像话,他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喝的猛了甚至洒了不少在身上。
青书不是滋味,他的主子从前那么爱干净,就连一滴脏水弄脏外袍都无法忍受的人,怎么能把自己虚耗成这副模样?
“主子,别喝了,您再怎么喝四姑娘也看不见您一点,我就不阴白了,您这么好,她眼里怎么还能看见其他人,我不阴白,更是替您不值。”青书抢过白策手上的酒,这是他极少才会有的冲撞主子。
“闭嘴。”白策冷漠道。他站起身,看着青书的眼神无比冷漠,这让青书都害怕的弯腰行礼,立刻认错。
“对不起正主,是青书口无遮拦,青书不该随意评价主子们的事的。”他是知道错了,受了训斥后就和霜打了的茄子,头都快插进土里。
沉默不语了一会儿之后,就在青书都以为主子不会再理会他,这时白策伸手抬他,让他起身,这时他眼眸里的颓废也少了许多,他拍了青书的肩膀,说道:“以后不许再动辄就分主仆,我从未把你当成过仆人下属,所以你也不准妄自菲薄。”
“可是,主子你也该为你自己想一想。”
“我没办法不去管她,也许从小四睁眼看进我眼里,又可能是这些年里的每一次喊我的名字,也可能是每一次拥抱,每一次我都希望时间能定格,那个人能慢些来。”
“那为什么不把这句喜欢说出来?您阴阴为了护着四殿下连命都不要。”
白策听到这,竟然还笑了。他看着自己的屋子想着从前还躲在他这里的人,突然的就多了一句感慨。“几日不见,我倒真是想这丫头了。”说着该换了茶喝了一口。
有的事,因为知道结果,反而不敢也不能再说出口。
他愿意不要自己,不管青山四尾全族也想要让他的丫头活着的每一天都快乐,绝不让她向他所预知到的命途走去。可他却也不愿意强留她在身边以来改变命途轨迹。
她若喜欢江呈,只要是她开心了,他便也接受,也欢喜。
他想着那一天,文君同他说的的死劫,如今剩下的确只有无可奈何。
从小不让小四修行用灵,从小便格外宠溺,甚至他已经想好了方法躲过她的人劫,可是啊,到头来她还是和他看见的一样遇见江呈,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还想躲着他。
“青书。”白策抬手放下茶盏。
“是,青书在。”青书“啪”的一声抱拳行礼。
“我要去长白,会一会那个江呈,你留下照看好白殿,这期间就由你和乐笙来执掌白殿的所有大小事宜。”白策说着,递过不知何时扯下的他腰间的玉佩给青书,那玉佩上刻的并不是四尾一族常用的狐纹反而是九尾狐族才可用的三头九尾的妖狐神像纹案。
“正主,这是……?”青书推开白策递在他面前的手,制止道,“不可,不妥不可,这是您最重要的物件了,怎可给了我,主子等着,我现在立刻给乐副将传消息,不消一刻便能来的,您把东西给他。”青书转身轻点额头释放灵力归入精神之海正准备出手,下一刻便被封了灵力,阻断了使灵。
“主子,你这又是为何啊,这可真是折煞奴了。”
白策微微一笑,原本皱起的眉头也不知是不是想起她所以平复起来。他青色的眼眸随着硬生生的拉扯哪里都那么僵硬苦涩。
忽而他对上青书的眼眸足足的看了许久,最后眼里的黯淡消散,白策伸手把玉佩硬塞进他手中,他说:“不许拒绝,那么我告诉你个秘密吧。”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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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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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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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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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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