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王氏这话,村长顿住了脚,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铁青,这陈家是有完没完了!
村民们也停下了脚步,重新围聚在陈家院里。
虽说他们以前也没少瞧老陈家的热闹,但是都不如这两天精彩。
无论是三房小媳妇被陷害造谣,还是钱氏一巴掌把王氏肚子里的儿子打没,还是刚刚发生的三房分家,无论哪一件放在别人家里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今天却在老陈家同时爆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现在又闹出四房两口子要和离,要知道这四房媳妇王秋菊在村里那可是有名的柔弱听话。现在却是斩钉截铁的要和离。
这陈家是什么虎穴狼窝,才能一连逼走两个那么好的媳妇。
“死娘们,你是不是又欠揍了?说什么屁话!”陈家旺撸起袖子,当场就想打王氏,被陈云勋一把抓住了胳膊。
王氏仰头看向陈家旺,厉声质问:“陈家旺,你还是不是男人?”
“大房二房诬陷云勋媳妇,让你逼她赔钱,孩子明明是她们给弄没的,你倒是找她们啊!为你儿子报仇啊?怎么?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你们老陈家弄掉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这个当爹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你算什么男人?!”
这一刻,王氏的目光里带着深切的仇恨,看得陈家旺心里直发慌。
“这个家里,有谁把我们母女当人看?只有云勋媳妇对我们好,可她给我们的粮食和肉都被你大嫂拿走。现在你们算计她,谋害她,把她逼走,接下来就是要逼死我们几个!”
陈念娣扶着王氏还很虚弱的身子:“娘说的对!你每天只懂得打骂娘和我们几姐妹,大伯娘二伯娘欺负我们,你也根本不敢管!”
钱氏满脸厌恶地看着王氏和陈念娣,喝斥陈家旺:
“陈家旺!你给我管好你家里的贱妇还有这几个赔钱货!她们要是再敢满嘴乱喷粪,我就叫人牙子来把几个赔钱货都卖出去!”
“大嫂,你就别和她们几个不懂事的一般见识了。”陈家旺的语气软了下来,“秋菊,我们做弟弟弟妹的,听大哥大嫂的话那不是应当的吗?”
王氏呵呵冷笑:“好一个应当,她们要折磨死你妻女也是应当的?陈家旺,你要听话只管听去,别拉上我们。”
王氏的语气坚定而决然:“陈家旺,我要和你和离!以后,你的事都跟我没关系,你想听话也跟我没关系!我们从此两不相干!”
“看把她能的,让她走!出了陈家门,老娘看她能去哪里?!”钱氏暴跳如雷,指着王氏口沫四溅。
赵氏连忙劝道:“大嫂别生气,别和四弟妹一般见识,她知道错了。四弟妹,你还不快点和大嫂道个歉!”
王氏要是真的和离,带着孩子都走了,她们活不活得下去,她不知道。但她肯定要死啊!苏媛媛走了,王氏带着丫头再一走,家里就剩下钱氏和她,那家里的活儿钱氏还不都得让她一个人干嘛!老天爷啊,那她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和离什么的,陈家旺是不相信王氏敢这么做。别说他不相信,陈家人都不信。
先不说王氏性格一向懦弱,而且这个世道,和离的女人日子可不好过。王氏娘家家境也不好,家中还有哥哥嫂嫂,哪有多余的房子、粮食给王氏和几个赔钱货。
离开陈家,她们就是死路一条!王氏不过是小产了,一时说的气话。
陈家旺这会儿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自我感觉良好,不过是和缓了些口气,连哄带劝。
“王秋菊,你也别说气话。小产这事,大嫂也不是故意的。等你身体好了,咱再要个就是了。这点小事,说什么和离不和离的。”
“小事?”王氏满腔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涌上眼眶。但她使劲忍着,她不想在冷漠无情的陈家人面前流泪,对她来说,家里的畜生过的都比她们母女好。
赵氏又赶紧打圆场:“弟妹啊,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丫头,若是出了陈家,你们要靠什么活下去?你会啥?难不成给别人做活?那谁家还没有个干活的呢?你自己没事,难道你要让三个丫头跟着你饿死?”
“呸!就她那干的活,狗都看不上!”钱氏嫌弃地啐了一口。
“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死在你们陈家!”王氏目光入刀,像是要在钱氏和陈家旺身上戳出千百个孔来。
陈家旺一看王氏来真的,一瞬间慌了,连忙伸手去拉王氏:“秋菊!孩子妈,媳妇,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
“陈家旺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王氏甩开陈家旺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陈家旺,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和你过够了,我要和你和离!”
陈家旺终于意识到,王氏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动了真格了。
“同样是坐月子,你大嫂二嫂她们好吃好喝,我做牛做马伺候她们,伺候一大家子人。”
“吃不饱,睡不好,累到连奶水都没有。她们说闺女是赔钱货,是贱命,少吃两口奶水没什么……”
王氏目光冷漠,神情淡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你们老陈家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母女四个。陈家旺你说,我连儿子都生不出来,自然要给家里多干活,什么时候生出儿子就好了。结果我肚子里好不容易怀上了儿子,却被大嫂活生生地打没了!”
钱氏嗤笑道:“就你那福薄命贱的样,你还想有儿子?!”
王氏对钱氏已经视而不见,她要让陈家旺明白,她是怎么寒了心。
“你成天赌博,游手好闲,在外面不舒坦了回来就拿我们母女撒气,每日打骂,没少往死里作贱我们。输了钱,还想把女儿卖入火坑!要不是云勋媳妇,我苦命的念娣怕是早死了啊!”
王氏的悲惨控诉,让围观的众人心中嘘嘘不已,有的妇人忍不住掉了泪。
十几年的欺压,所有的忍辱负重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深的伤害和侮辱。
如今一朝醒悟,再也不想这么委屈忍耐下去了!
王氏一把拭去忍不住淌下的泪水,坚定地说道:“陈家旺,我不是你,说话跟放屁一样,今天我说了和离,就一定要和离!”
王氏边说边走到村长陈福采的面前:“村长,请你和大伙儿给我做个见证。”
说实话,王氏忽然生出反抗之心,苏媛媛意外之余,对她的决定是非常支持和赞同的。像陈家旺这种只会苛待媳妇孩子的窝囊废,不和离还留着过年?
俗话说,人如果想装睡,你是叫不醒的。王氏能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苏媛媛很是为她高兴。至于离开后,要靠什么生活下去,有手有脚,总有办法。只要自己有决心改变,不怕没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眼看事情闹大,老陈家的男人也都无法再装沉默了。
陈云财开口了:“四伯娘,你可不能学某些不要脸的,你要想想后果。和离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万一四伯父当真跟你和离了,你就算肠子悔青了,只怕连个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陈家昌则深感厌烦,皱着眉头冷冷道:“家旺媳妇,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真以为老陈家不敢休了你?!”
王氏无比认真地纠正陈家昌的说法:“不是休了我,是我跟陈家旺和离!”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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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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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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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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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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