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中旬,春光愈发明媚起来。
春风拂过,绿意盎然,野花星星点点,就像随手抛洒的一样。乡村天然的景致美不胜收,让人为之迷醉。
阳光和煦,对老人身体恢复有利,苏媛媛推着陈老太爷在院外散步。
陈兰娇一身粉色襦裙走出院门,粉色衬得她肤白胜雪。
出了院门走不多远,见苏媛媛气定神闲地站在轮椅边,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看你好看啊。”苏媛媛微微一笑,“不过,建议你换身衣服,这身衣服不适合出去约会,容易弄脏。”
“我又不是出去约会,我是去找玉珠。”陈兰娇突然起急。
“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换衣服。”
陈兰娇“呵呵”两声,她为什么要听苏媛媛的?苏媛媛还不是见她好看,妒忌她。
“用不着你操心!你好好伺候爷爷吧。”她知道什么样是自己最好的状态,不用人教。
“你还是回去换了吧。”
真烦人,陈兰娇头都不回地自顾向前走,没几步就听苏媛媛在身后叫她。
“喂,你裙子脏了。”
陈兰娇一愣,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扭头拉开身后的裙摆一看,上面果然有一块不可描述的红色污渍。
原来,她是在提醒她……
陈兰娇低下头,又抬起头看了苏媛媛的眼睛一会儿,脸色奇差:“你给我走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苏媛媛表示理解,毕竟她也不想看到她。
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不会是同路人,但因为某些因缘必须得呆在一起一段时间,一时半会儿还分不开。
就好像她读研究生时候,同寝室就有一个室友,对她怎么都看不顺眼;又比如,实习医师时,她的一位同事总是在主任医师不在的时候指派她去帮她做事;甚至穿越到修仙界,做了小学徒,也还是遇到了一个无缘无故就各种刁难她的师姐。
她点了点头,推着轮椅离开:“表姐若是再出什么岔子,或者不舒服,莫要害羞,大可呼唤妹妹来帮忙,大家隔的这么近,总要互相照应一下。”
陈兰娇像是再听她多说两句就要吐血似的,目光简直要吃人了。
大概是一想到被讨厌的人帮了,就感觉一阵恶心,生不如死吧。
苏媛媛耸耸肩,并不在意,不过是一句提醒而已。
毕竟看陈兰娇满脸的期待和喜悦,想来她要去见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那穿着脏裙子,该多扫兴是吧。
算起来,已经吃了半个月的药了,陈云勋的身体明显好转。本来人年轻底子好,药效发挥高,恢复快,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自觉精神很好,春天的雾霭激起淡淡的情感,似乎也感染了陈云勋。
他默默地注视着阳光下推着陈老太爷轮椅的娇小身影。院门外的白玉兰花开的满树灿烂,却不能和她媲美。
苏媛媛转过头,发现陈云勋在看她,两人不小心四目相对。陈云勋一瞬间脸色发红,直接红到耳根。
他赶紧别过头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实际上心跳得特别快,甚至能听到心跳的砰砰声。慢慢走到苏媛媛身边,为了缓解尴尬,他找了一个话题。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爷爷的床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个……”
这个让她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现代多功能护理床的简化版吧。
“就是想到了村里盖房的方法。”她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个解释的理由。
“盖房?”
“你看啊,大梁那么重,要想抬到屋顶是不是很困难,但是用摇杆就可以将大梁用绳子绑住一点点的吊上去。帮爷爷坐起、翻身就是利用摇杆借力的办法,让床自己可以抬起,翻动。”
有道理。
只是她是怎么想到把盖房的办法用到爷爷的床上的呢?寻常人可想不到。ωωω.χΙυΜЬ.Cǒm
仿佛想窥探什么似的,陈云勋深深地凝视苏媛媛的眼睛。仔细看去,他的双眸深邃得让人心惊。
苏媛媛避开他的目光,心虚的很。护理床的话题总算被她胡编乱造应付过去了。谁知陈云勋接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跟谁学的治病?是你爹吗?”
苏媛媛摸摸鼻子,面不改色:“从小我就喜欢草药什么的,总缠着村里的大夫教我,总之我会的东西多着呢。”
还好她的鼻子没有变长,还好匹诺曹没有穿越来此处。怕陈云勋继续问下去,苏媛媛连忙岔开话题。
“你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
“喜欢的东西?”
“比如我天生就喜欢琢磨花花草草,研究它们如何对身体有益。你有这样喜欢的东西吗?”
陈云勋摇摇头,他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那你也没有想做的事情吗?比如打猎?”
打猎,不是村里每个有点力气的男孩都会去做的事吗?如果非要说一件他想做的事,大概就是了解面前这个女孩吧。
因为她太与众不同了,和村里所有其他女孩都不同。
她懂治病,她会打猎,她还能做出能够照顾人的奇特的床。
就算她解释得有道理,可人人都知道的事不代表都会做。
而且她应该还会识字,她看得懂药方。在他的村里,男孩想读书都不容易,更何况一个女孩了。他的心中怀着太多疑问,但却没再继续问下去。
陈云勋认真地端详苏媛媛,她咬唇想着该如何措辞的样子,非常可爱。
“那个,我该去做午饭了……,爷爷你推回去吧。”将轮椅交给陈云勋,苏媛媛几乎是逃回了屋里。
好久没吃面条了,苏媛媛用白面活了面团,又切了小葱、瘦肉和白菜炝锅,锅底下架上了木材。然后不急不忙的擀面、切面,等水开了将面条下锅,不大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白菜瘦肉面条便出了锅。
想了想,她又把白菜芯扒了出来,拌了点盐,又用油葱爆了淋在上面。然后连着两碗面条一起端出屋子,送到陈老太爷的房里。
陈云勋刚把爷爷推回屋,此时正在给爷爷揉搓腰背。
“爷爷,面好啦,我来喂你。”
将面条放在桌上,苏媛媛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捏着自己的耳垂,口中轻呼了一声:“好烫!”
“啊,烫伤了吗?我看下……”
伸手拉过苏媛媛的小手,清楚的看到她的食指有一块被烫红了。陈云勋下意识地张嘴冲着苏媛媛的手指吹着凉气。
“我没事,也不是太烫!”
苏媛媛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从陈云勋的手中抽了出来。只是这个过程中,她清晰的感觉到陈云勋的手指握着自己食指留下的温润触感,不由一阵心慌。
她赶紧把面碗往陈云勋的方向推了推:“你喂爷爷吃吧。”
留下身后愕然的陈云勋,他惹她生气了吗?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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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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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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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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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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