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东方初白。
张猎户搬完了院里的家什,又将苏媛媛收拾好的被褥衣物等行李搬上骡车放好。
将家里的大黄狗一并托付给张猎户,苏媛媛最后环顾了一眼原主家温馨的小院,坐上等在院门口的骡车。一切比她预想得顺利许多,她不禁纳闷大房一家怎么没来捣乱。
“谢谢张叔了,阿媛这就走了。张叔也多保重,出猎时多加小心。”
苏媛媛和张猎户告别。刚看他搬家什的时候,胳膊似乎受伤了有些不便,怕是出猎碰伤了,便关切了一句。
张猎户摆摆手说道:“丫头只管好生去吧,这里有我照应。”
苏媛媛点点头,正要出发的时候,村长气喘吁吁的赶来了。
“丫头,路途遥远,把这些烙饼带着路上好吃。”
啊,昨儿忙了一天,就忘了给自己路上备些干粮了。没想到,村长居然为她准备了。
“谢谢村长伯伯,还是村长伯伯想得周到!”
虽然已是春天了,但三月清晨的风依旧很冷。骡车渐渐远离小院,苏媛媛抱着热气腾腾的烙饼,回首看见张猎户和村长依旧站在门口目送她远走,心中不禁感到了温暖,不知为何眼角竟然微微的有些湿润了。
“你这家伙没想到啊,听我儿说,你一早竟然把贾氏母子俩给打了。是不是他们又想来找麻烦?该!哈哈哈…”见骡车走远,村长拍拍张猎户的肩膀笑出声来。
不善言辞的张猎户扭过了头,颇为害羞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道路两旁的桃花已经盛开,烂漫多姿,随风轻摆。苏媛媛平静了一下心情,迎接漫漫前路。
“系统,系统,出来啊……”
苏媛媛试着召唤系统,但依旧没得到任何回复。
“切,还说我混吃等死,自己倒好干脆连机都不开了。”
骡车走了足足一整日,接近傍晚,夕阳西下,终于驶出了最后一座山林,到达陈家村村口。
陈家村被群山环绕,身为药师的敏感,苏媛媛一路走一路观察,山林里生长着许多罕见的植物,其中不乏珍贵的中药材。此地真是天然的大药库,善加利用肯定会起大作用的。
骡车缓缓驶进村子。路边两位村民背着农具正朝村里走着。骡车停了下来,苏媛媛叫住了他们。
“两位打扰了,我想打听个事儿。”
两位村民闻声停下脚步,惊诧的发现骡车上竟是位相貌无比美丽的少女。鹅蛋脸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清澈的眼眸里流光溢彩。其中一位年轻的村民在苏媛媛询问的目光下,顿时涨红了脸。
“大叔,我想去陈家,请问怎么走?”苏媛媛询问年长的村民。
年长村民笑了起来:“陈家村的人家几乎家家都姓陈,你要找的是哪个陈家?”
“啊,等等。”
苏媛媛从行李中翻出婚书,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上面写的名字,念道。
“陈……云勋,你们认识吗?”
不料,两位村民对视了一眼,竟同时露出了一副难以言表的表情。
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倒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似的,苏媛媛不禁心中纳闷。
“该不是村里没有这个人吧?”
“不,不,有的。陈云勋我认识。”年轻的村民害羞地回答。Χiυmъ.cοΜ
“啊,那烦请这位哥哥给指下路吧。”
“陈云勋家不好找,我,我带你去吧——”
年轻的村民努力掩饰内心的羞涩,自告奋勇地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了。”
苏媛媛邀请两位村民一起上了马车。
言谈中,苏媛媛了解到两位村民是父子俩,年长的叫陈大勇,年轻的是他的小儿子,叫陈小壮,两人刚从自家地里干完农活正要回村。
“姑娘去陈家做什么?”陈大勇问。
“大叔,实不相瞒,陈云勋是我奶奶小时候订下的娃娃亲,我是来找他的。”
苏媛媛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毕竟定亲这种事不管接下来怎么处理,在村里都是瞒不住的。
与其随便说个理由,日后做不必要的解释,倒不如现在照实说,或许还能有利于了解情况。但是来退亲这打算她没说,毕竟还不知事情会怎么发展。
“这么说姑娘是陈云勋未过门的媳妇了……。”
陈大勇沉吟了一下,陈小壮则低头沉默不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没看错,陈大勇父子两人眼里竟然浮现出一丝惋惜的神情。但看他们不愿多说,苏媛媛便没再追问。
由于时隔多年,除了原主记忆中小时候跟随奶奶去了几次,并没有更多关于陈家的印象。于是,苏媛媛向陈大勇父子询问了有关陈家的情况,也好有备无患。
也许是由于苏媛媛和气坦诚的态度,陈大勇父子对她颇有好感,因此,知无不尽地介绍了陈云勋家中的情况。
从陈大勇父子的口中,苏媛媛了解到陈家村是个有着几百人口的异姓大村,但陈姓人居多。其中陈云勋家算是村中大户,人口众多,关系复杂。
陈家奶奶共生了五个孩子,除了最小的女儿出嫁外村,四个儿子都在村里,都成了家,有了子嗣。
大房陈家昌今年四十五岁,娶妻钱金枝,生了一儿两女。钱氏娘家就在隔壁村,据说钱氏父亲是村里屠户,家境在村里算是较好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出生屠户家庭,钱氏性格暴躁,村里都传大房惧内。
大儿子陈云财今年二十六岁,已经结婚生子,儿子八岁了,在村里学堂上学。
二女儿陈兰花二十二岁,嫁给本村王家人,在异姓中也算是个大户。
三女儿陈兰娇十八岁,由于相貌俊美,定亲镇里一户有钱人家的儿子。准女婿据说就要考秀才了,因此她在家中虽年纪最小,地位却颇高。
二房陈家盛四十岁,娶妻赵丽珠,生了三个儿子。因为给陈家生了三儿子,二房自恃为陈家大功臣,美中不足是二儿子出生时因难产,脑子有点问题。
长子陈云满二十二岁,年初服兵役去了,已娶媳妇,尚未生子。
二儿子陈云贵年满二十岁,因脑子有些痴傻,如今已是适婚年龄,赵丽珠卯足了劲给他张罗亲事,却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许配给他。
三儿子陈云才十三岁,每日就在村里招猫惹狗的,十足的熊孩子一个。
三房陈家兴,娶妻杜香兰,也就是陈云勋的父母。两口子年前出意外没了,留下两个儿子。
和苏媛媛订了娃娃亲的就是三房长子陈云勋,今年十八岁。
陈云勋底下还有个弟弟陈云弟,今年六岁。
苏媛媛心想,原来陈云勋也没了双亲,和原主一样也是个可怜人。不过陈云勋和她一样,都在守孝期,对她倒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如果退亲不顺,两人都在孝期,自然要分房守孝了。
四房陈家旺三十六岁,娶妻王秋菊,因为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在陈家根本抬不起头。在外头怂蛋一个,对妻女却是耍横犯浑。
四房大女儿陈念娣今年十三岁,二女儿陈招娣十一岁,三女儿陈盼娣九岁。三个女孩几乎是陈家地位最低下的存在,不但要干所有家务活,还每日挨骂受欺,有时连饭都吃不上。
骡车在陈小壮的带领下,继续向前,渐渐的车后跟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快到陈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院中传来一个女人严厉的喝斥声。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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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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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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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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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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