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气了!
而且还在闹脾气!
在商车后面守着的赵统听了这些话,头皮都发麻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他们家的爷的心思比那海底还要深上几分。
哪怕如此。
宋良玉也没半分退让的意思。
宝玉候在商车前有一会了,他一直低着头……
李原郎看着皱着眉头,手里的扇子也逐渐有点拿不住了,“这一福客栈的掌权者好大架子。”
与其说架子不如说人家有实力。
再说了——
卫青衣深知当初整个姜府的人无人敢得罪他,可以说姜云彻也时常提醒她。
只是如今。
他与自己的已经纠缠的太过于深了。
再怎么纠缠。
宋良玉都有分寸,只是他一直克制着,“回客栈。”
短短三个字。
一辆黑色的商车从李家的马车旁经过,坐在车里的卫青衣忍不住伸手掀开了帘子,朝着那辆黑色的商车看去,他……
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见李原郎,也更不愿见自己吗?
果然……
那时候也只是在戏弄她而已。
卫青衣想到这里,心口有点发酸了,既然不见,那么只怕……
对她根本没有本分的情意在。
“爷。”
赵统见自家爷在车里一言不发的样子,“卫姑娘就坐在李家的马车内,李家大少爷也在马车里,刚宝玉说是你给卫姑娘的船支不够,她要在后面加几艘舟。”
这话刚落下。
宋良玉拿着书的手重重地握紧了几分,“随她。”
……
卫青衣没想到他会同意。
听着赵统在马车外说的话,“我们爷说随你。”
意思就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甚好。”
卫青衣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随你两个字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毕竟是借了宋公子的船,而且也没跟宋公子谈妥船租的事,要麻烦赵统领了。”
这时候才想着船租的事。
赵统可不敢这时候去惹自家爷。
“卫姑娘。”
赵统在车外道,“我们爷向来对你慷慨,如果你真想谈的话,可以去递帖子与属下。”
不见李家人。
只见她?
卫青衣看向了车帘外,大大小小数几十箱的货物正在一箱一箱的抬上船面上,他只是给了船底的位子,而且还是小艘的船,根本装不了太多的货物。
想来是要谈谈了。
“麻烦了。”
卫青衣这话刚落下,她就下了马车,朝着前面走去,在灯火通明的码头尽头,停了一辆黑色的六轮商车,这辆商车一看就是造价不凡,而且用来拉车的马一批批都是上好的汗血宝马,就连当初她在盛京姜府的时候。
也没曾经看见过这种宝马。
上马车。
突然一只玉手狠狠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车里的那人……
“怎么?”
宋良玉口气淡淡地道,“卫夫人,既然来了,还犹豫不成?”
她是犹豫了。
可是现如今又骑虎难下。
卫青衣见他如此拉着自己的手腕不放,她咬着下唇道,“宋公子,码头人多口杂,我们这样拉拉扯扯,男女授授不清,别有心的人瞧见了,指不准会污蔑公子你的名声。”
“哦?”
车里的那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寡妇勾男人也会在意名声?”
“……”
卫青衣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红,手里几番挣脱,可那只手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不放,还有几分在抚摸的意图,“宋公子,勿要越举。”
“我越举什么?”
车里的那人手一拉,“要越举也是身为寡妇的你,卫夫人,三更半夜私会野男人,传出去,只怕你明儿就要被李太爷送入我府中了。”
的确是如此。
如果他们这样男女授授不清的模样。
一旦被谁瞧见了。
只怕到时候自己不仅仅会被沦落成他府中的玩物。
还会……
卫青衣想到这,下嘴死死地咬着道,“宋公子,你给的船支都是小艘的,前几日,我们都没谈好船租,虽说那一百两算是谈,可是今晚你也看见了,光李家的货品就已经摆放不下了,等会秦家……”xǐυmь.℃òm
“与我无关。”
宋良玉的手始终捏着她的手腕,两个人在车里,面对面,“李家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秦家也只不过是大点筹码,你想借着我的船支拉拢两家,向来你的心思也只是想借着两家为你谋商路。”
是如此。
可眼前这人,仿佛要将她给看透了。
卫青衣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传来的那阵阵的热度,让她无法直视男人的目光,“宋公子,如此聪明也应该知道我身为寡妇的难处,不依靠男人的话,只能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
宋良玉听到这话,嘴角扯出一抹讥笑道,“寡妇的绝活不就是勾男人吗?”
三句不离。
她勾男人。
“宋公子!”
卫青衣听着脸已经发烫了,可是如此也要辩上几句,“我……”
“向来做事无愧于任何人。”
“当初卖身进了姜府也在努力还姜云彻的恩情,只是后来他对我无心,我也对他无意,如今你对我这番戏弄,你居心何在?”
“嗯。”
宋良玉嘴角微微地一勾道,“我是别有居心,你想要大船,那今晚留下陪我。”
……
卫青衣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那辆黑色商车逃了下来。
只是她耳边……
听到的都是那人蛊惑般的声音,“我是别有居心,你想要大船,那今晚留下陪我。”
以及她匆忙下车后。
身后传来男人的笑声,似乎在很愉悦。
赵统从刚才就一直提着心在偷听着,他不敢有丝毫的动静,只是在听到自家爷那般流氓的话后,卫姑娘……
竟然没有动粗。
而后——
“赵统。”
宋良玉一只手掀开帘子,墨色的眸子盯着守在车旁的人看,“派人给我盯着李原郎,他要船就给,记得收十倍的价格。”
话里没提到秦家。
那应该只是看着李家与姜云彻之前的关系。
还有卫姑娘的缘故。
“爷。”
赵统道,“秦家派人过来稍口信了,说是秦老爷愿意那价格,要货立马出港。”
宋良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赵统明白了。
自家爷就是等着秦家的人上钩的。
……
当初盛京姜府姜云彻屋里的人心思有多重就有多会算计人。
卫青衣深知那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李郎原从宝玉那边得到了消息,看着卫青衣上马车,两个人是坐在马车里,但是帘子始终是开着,“卫夫人好手段。”
宋良玉不见李家人。
却单单见了她。
卫青衣只是淡淡地道,“我与他有点渊源。”
李家外媳。
姜云彻的正房夫人。
跟姜云彻屋里的男人有点渊源。
这种话用来哄哄外面的人自然是能哄着住。
李原郎也是个聪明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会去深究这种事,“姜云彻与他相识,他看在过往的面上,帮你也是应该的。”
过往。
什么过往。
卫青衣只记得之前在盛京姜府里面每次碰到他,两个人始终都是隔着一处长廊,他在长廊内,而她都长廊外。
每当这时候。
姜云彻总会告诫她离那人远点。
如今她压住不了自己的心,每当他靠近,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害怕……
在他面前失了态。
荛江的码头灯火通明的很,今晚的码头上都是一福客栈与李家还有秦家的人马。
卫青衣下了李家的马车。
“夫人。”
大丫扶着她上了破旧的马车后,“秦夫人等你多时了。”
卫青衣一抬头就看见了秦氏一个人坐在马车内。
秦氏笑了笑道,“这新上任的水道司真是厉害。”
何止是厉害。
明摆着就是故意抬高了码头船运的价格为由。
明儿也要是再发几条艘出港的话,只怕整个荛江的大大小小的商户都会挤破了水道司府门。
卫青衣这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名堂,“就说选今晚放船,这里里外外的又派了把手码头的各大出口跟入口,就算有人心想进来瞧个究竟也根本进不来。”
“别说进不来。”
秦氏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打点了关系,“我使了几百两,还拖了衙门的关系才进了码头,你是没看见衙门的人都怎么说这位新上任的水道司,说他见钱眼开,又从不看官威如何。”
盛京靖家。
的确是如此,有名的贪官。
却实打实大根本不在乎任何官职压制。
只怕是后面有人。
卫青衣叹了口气道,“这位爷只图钱,真金白银看不上,就图稀缺的玩样。”
而且还是越名贵越好。
“大妹子。”
秦氏曾派人打探这位新上任的水道司的消息,都没探到多少,“此话当真?”
当初整个姜府的人都在巴结。
姜云彻屋里的那群贵公子们,现在向来……
“比真金白银还真。”
卫青衣只觉得姜云彻跟那群贵公子比起来,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特别是那人。
秦氏听了,只觉得好奇道,“那你当初是瞎了眼了。”
换她。
肯定抱大腿了。
“那屋里的男人。”
卫青衣想起来就觉得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随便一个谋了官职都能活活地压死一大片人,与其说谋个职,倒不如说随随便便谋个商都能逼死整座的商户。”
就比如心思比海还要深的那人。
秦氏听了,“如此了得?”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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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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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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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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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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