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衣这么一想,总觉得李府里面的人,总让她感觉个个都是有点能耐的。
就比如眼前的。
李连。
学东西的时候,认真的很,玩的时候,却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估计——
李太爷之前也是看中了他这点,要不然为什么一直会留在李府里至今都没赶出去过呢。
卫青衣道,“李太爷,虽然平日里是打骂的多,可实际看来也是喜欢的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氏向来对于正院里面的正主子的心思能猜到点,“你别看这样,其实李太爷早年的名声也没比李连好多少,听我家老爷提起过,李太爷年轻的时候,爱雕刻,为了能雕刻,当初还住过花楼里。”
提到花楼两个字。
卫青衣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荛江的花楼,哪家的?”
花楼方面。
秦氏也知道点,多数都是从自家老爷身边听来的,“你们李家这位表少爷常去的哪家,听说陈家人也有点分红……”
陈家。
陈家的庶出女,陈氏。
卫青衣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她。
李府。
二院内的一处池塘前。
陈氏端正地坐在了檀椅上,她低着头,在看着手里的信件,边看边道,“二爷说起关外的那几间铺子,今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好,说是订货的三成钱都付不起了。”
“夫人。”
从陈家过来的老妈子道,“二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说是年关的时候。”
正巧的年关是李家一年一度各铺报账的时间。
李家这位二爷。
也就每年这时候,能偷偷地从关外回一趟府里。
陈氏约莫着还要好一段时间,她也不急,心里想着跟现在做的事,都要缓缓才行,“说是年关,也不知道李太爷会不会让他回来,再说了,他好几年前在荛江坑蒙拐骗的那么大笔钱,这几年李家补这笔钱,补得都……”
李家。
可以说当初是被李家这位二爷给害惨了。
所以——
李家的三爷跟五爷至今都没回来过。
陈家的老妈子是知道这事,“还记得当年,夫人你成亲的时候,李家的三爷跟五爷还回来过,到现在过去好几年了,怎么都没一点动静了。”
“二爷。”
陈氏也知道当初的事,也是在她成亲后不久,才发现李子恺在外头坑蒙拐骗许久了,“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出来,要是换成是我也不回来得了。”
陈氏虽然是这么说。
可是话里也没有半分要责怪自己的夫君的意思。
陈家老妈子知道陈氏的心性,凡事都是看着平平淡淡的,可是有时候争起来,手段也是蛮可怕的,“夫人,你是打算让二爷回来吗?”
既然能不能回来是一回事。
陈氏心里有想过,只是面上没表露出来,“他回来,府里还有个外媳在,李太爷看着就是打算重用外媳了。”
李家的男儿。
在从商上面挺拼劲的。
但是也不是个个都是这块的料。
陈家老妈子在陈家待着时间久了,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明堂,“外媳,再怎么有能耐也比不了自家人。”
“自家人?”
陈氏听了,只觉得有点讥讽,她道,“李太爷,信不过陈家,自然也信不过魏家,反倒是信了一个外媳的话。”
那个卫青衣何德何能呢?
也就是前段日子。
在老胡巷锁铺谋到了一个账房先生的职。
这种事。
放到盛京根本不足为提。
但是荛江不比盛京。
荛江的账房先生就相当于半个掌柜了。
老胡巷。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在阁房里面的卫青衣在清点的今儿的库藏的钥匙,“大丫,把里头的那几个箱子也搬出来。”
大丫应了一声。
秦氏也让身边的丫鬟去帮忙搬那几个箱子。
“这钥匙不点还不知道?”
秦氏在边上点了大半天的钥匙,才发现,“这么多把钥匙,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好妹妹,你看看账本上面有没记录?”
“是城郊外头的大仓库里面的。”
卫青衣看了账本上面有记入到的锁铺,在城郊外头有租用了个大仓库,上面租的年限是六十年,当初李家的人把这个大仓库也一并卖出去了,“眼下,这些钥匙都是大仓库里面的去年卖不出去的锁头,然后搁在这里的钥匙就是这些,看着这些钥匙,应该锁头的款式也不旧,怎么会卖不出去了?”
“你是不知道。”
秦氏看着这些钥匙道,“荛江的人都喜欢用双头锁,双头锁的钥匙一般是两把,我手里这些都是一把一把的单串,这种钥匙一般都是客栈才配用。”
也就是说一般人家都是双头锁。
自然用到了就是两把的钥匙。
卫青衣知道后,只是道,“那这点跟盛京不同,盛京大户后院都是单头锁,说起来好像李府的后院大门也是这种单头锁。”
“那是李家,原来就喜欢用单头锁。”
秦氏知道魏府里面几处偏院也是单头锁,“就连魏家也有这种习惯,但是近年来,荛江的外商是越来越多了,特别是走商镖的多,商车上面的箱子都是双头锁,一来是为了走山道防山匪,二来是一般都是两个账房先生分别保管这两把锁头的钥匙。”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种规矩。
卫青衣对于走商镖并不了解,这么一听,“那在关外呢?”
“关外啊!”
秦氏瞥了她一眼道,“关外的规矩更多了,人也复杂的很。”
既然规矩多的地方。
为什么姜云彻还会……
卫青衣本想知道更多关于关外的事,只是看着秦氏说完这话后,她脸上的神情忽然一变……
“你别多问。”
秦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我听说关外,有非常多劫镖的事。”
劫镖?
卫青衣听到这两个字。
脑袋里面一下子就一片空白了。
姜云彻去关外。
他想最快的手头上有钱的话,只怕是……
……
盛京姜府。
丫鬟在上了几道滋补的汤粥后,个个都退到屋外。
屋内。
只留下了。
刚才一直低着头的一个丫鬟,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老夫人,安康。”
碧荷一只手捂着半边脸。
她不敢抬起头看。
姜老夫人一直盯着她,还有身边一个老妈子也是。
老妈子道,“碧荷丫头,你是老夫人身边待着最久的贴身丫鬟了,平日里老夫人待你跟府里的姑娘差不多好了,你这么多年来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为何?”
老妈子突然声音大了起来,尖厉地道,“这时候去丁氏面前,让她生厌,你知道不知道,这几年丁氏帮府里赚了多少银两?”
丁氏是小户出身。
但是——
别小看了丁氏,原来她一直都待在老夫人的身边。
看着就是老夫人有心培养的模样。
府里的下人都有传,老夫人是把自己多年来从商的本领都教给了丁氏,但是传言也只是说着玩,真正知道的人没几个。
姜老夫人漱完口,“丁氏,动不得。”
何止是动不得。
丁氏会赚钱不说,还特别会走关系。
姜老夫人知道这点,这几年姜家在外头的关系都是她拉来的,“你这时候找她不快,自然会引她怀疑,虽然她是小户出身,但是户家本就是从商的,再怎么说也是你比身份高贵,你是贱婢出身。”
贱婢两个字。
深深地刺进了,此时碧荷的心中,她低着头。
任人践踏她。
“贱婢就要有贱婢的样子!”
老妈子这话一说,她手里什么时候拿起了一根粗鞭,鞭子狠狠地朝着跪在地上的碧荷身上打去。
碧荷一声都没啃。
她默默地容受着这种被鞭打的滋味,在姜老夫人身边所有的丫鬟都被打过,唯独……
她是被从小打大到的。
知道怎么忍气吞声。
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姜府里面除了她碧荷之外,也没人能受得了这般的毒打。
碧荷。
在姜老夫人屋里被打的消息传了出来。
“被打了几下?”
丁氏喝着刚才从正院送来的滋补汤粥,问道,“还是说,被打得剩下一口气了?”
“夫人。”
丫鬟使了银子才知道这事,“听正院的小厮说剩下一口气,被抬了出来,浑身都是血迹斑斑。”
“也就她皮贱的很。”
丁氏很是生厌碧荷,且不说她那张脸,在府里到处勾引男人不说,“生怕自己在府里讨不到好处,我明着暗着示意她多少次了,她还一直向着老夫人,向着老夫人有什么好的,老夫人给她什么了吗?”
“夫人说的极是。”wWW.ΧìǔΜЬ.CǒΜ
丁氏身边的丫鬟都不喜碧荷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只是个丫鬟出身,“她还真当自己是府里的姐儿了。”
“府里的姐儿也就三姑娘而已。”
姜府子嗣少。
丁氏对于子嗣问题上也是头疼的很,“也怪我,当初尽是想着爬上位,等老爷走了,才知道自己肚子里始终没大起来过……”
“夫人。”
丫鬟跟在丁氏身边也有几个年头了,“切莫伤心,老爷,知道夫人你的用心良苦。”
“他知道个什么劲。”
丁氏心里始终是不甘心的很,“那时候,整个府里的人都盯着姜云彻身,生怕,卫青衣那个破落户给他生出个什么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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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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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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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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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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