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这么深,也难怪。
毕竟魏家内部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当初魏成飞上盛京的时候,会来姜府来寻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
宋良玉捏着魏家在盛京的八成生意。
魏鸿飞又眼巴巴地盯着不放,几次张嘴,终于无果。
这见到了又能啥样?
李府。
静心院里头,院子的一棵大树旁。
宝秀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卫青衣这么晚才回来,她几次想去禀报,都被拦了下来。
院子的大门口外站着两个粗汉。
卫青衣回来的时候,瞥了一眼。
李连。
这小子就是消息了得。
她前脚刚出了府,后脚就给她安排了两个大汉守门。
这是铁。
真铁。
卫青衣笑笑,“敢情,要请他一顿。”
自然是要请。
惠娘看了一眼,院子大门口耸着那两个大汉,眼皮动了动,“这李家的表少爷不傻。”
傻?
卫青衣可从没觉得李连傻。
倒是……
惠娘对待钱江的态度,突然像是转了一百八十度一样。
“走,进屋聊聊。”
大丫把门给关上。
屋里三个女人凑在一起,俗话说的话,三个臭皮蛋顶一个诸葛亮。
一进屋,惠娘就来劲了,“大妹子,你怎么就知道了?”
说的是魏家的产业在盛京的事。
那八成。
之前在盛京的时候,卫青衣蹲在姜云彻的那院子外头,没少听到屋里说的那些破事。
本来她是不会记起这事。
姜云彻屋里的那几个公子哥,说的事杂,而且部分区域性。
没准今天说了。
明儿也就变了,如果不是魏鸿飞那么执着想见宋良玉的话。
卫青衣可能还想不起来这事。
“魏家,在荛江产业本来就不多。”
卫青衣让郑叔去街上逛逛,再下酒楼茶楼,“吃饭的地儿,本来就是人多口杂,郑叔毕竟是看着姜云彻长大的,多少在姜云彻身边待过,姜云彻没什么本事,唯一的那点本事就是消息灵通。”
应该说是屋里的消息灵通才对。
惠娘听了,好一半会才晃过来。
“那你,这是一半靠猜,一半靠想了?”
卫青衣点了点头,“我起初也不太确定,直到今晚魏鸿飞说了,有八成。”
这么多。
宋良玉简直——
深不可测,不,比这个还可怕,掌管着一个家族里面的所有产业的八成。
这还不可怕吗?
卫青衣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再说,宋良玉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这其中,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既然宋良玉手里有魏家的八成产业。
那么魏鸿飞为什么还来找他。
而且。
宋良玉不想见他。
如果不是自己在茶楼的话,对了,那个小侍卫……
赵统。
看来找个机会问问赵统才是。
这会的赵统一脸的苦相。
魏鸿飞喝了半宿的水,一肚子都是话,半天没说出几句来。
全被爷给堵死了。
魏鸿飞走了。
爷还在茶厢里坐着,只是坐的并不是隔壁那间,而是卫青衣坐过的那间里。
品茶。
宋良玉并不喜欢喝茶,但是来了茶楼里,难免要点上一壶。
长夜漫漫。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屋顶上还有一个,楼下还站着一排。
赵统能不苦着一张脸吗?
“爷。”
赵统很想说,夜深了,爷你是不是……
可爷就是瞥了一眼过来,那凉飕飕的眼神,吓着人,不敢说。
“魏鸿飞的事就算了。”
宋良玉拿起个茶杯,闻了闻,“谎报军情,引我入茶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果然。
赵统勒紧了裤腰带。
“扣。”
赵统心肝一震。
“三年俸禄。”
三年俸禄,赵统觉得眼前一片黑,要死了,三年俸禄,前头被扣了两次一年俸禄,这回直接三年,五年没了。
“全员。”
哇——
屋顶上的小侍卫锤着心口。
楼下站着一排的侍卫哭天喊妈,哇,三年,啊,三年!
钱江躺着也中枪。
可想而知,这谎报军情的代价实在太大。
赵统看着楼下的那几个侍卫跪在地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爷。”
“兄弟们都穷。”
穷?
宋良玉放下手里的茶杯,挑眉,“穷的隔三差五就下注,上回赌钱江,你赢了多少?”
料事如神。
骗不了,不敢骗。
赵统老实道,“六两。”
六两,不算多也不算少。
平日里几个侍卫爱下注,宋良玉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可今儿……
“统统上缴。”
—
夜深了。
一辆深黑色的马车,从李府的后门经过。
停了下来。
黑色布帘被拉开,露出一只比女人还漂亮的大手。
手修长,指尖细。
宛如上好的琥玉般。
不远处,有几匹马儿,其中一只全身通黑,脾气异常暴躁,撒着蹄子。
宋良玉伸手抚摸了下马儿的头。
马儿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见过脾气坏,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
赵统勒紧了下缰绳,低声道,“爷,派人过去吗?”
李原郎偷偷回府。
不走大门,非要走后门。
这带个大男人回来,比带个女人回来,还小心谨慎。
宋良玉眯了眯眼,“不用。”
后门好像有动静。
守在后门的一个粗汉,耳朵动了动。
粗汉举起个木牌。
几个相隔距离的粗汉连着一起。
卫青衣跟惠娘,大丫,还在屋里聊着。
屋外便传来。
“卫夫人。”
门开了。
一个粗汉道,“后门有动静。”
后门的锁头。
刚换了不久,怎么就又动静了?
卫青衣低着头,沉思了会,“看清楚是谁了吗?”
“天太黑。”
粗汉继续道,“没看清楚,要禀报表少爷吗?”
只从后门那锁头换了。
李连没少用后门,来往那些窑子地儿。
这会……
夜深人静。
还会有谁,李家,还有谁会这么偷偷摸摸。
除了李连外。
卫青衣起身,惠娘跟了上去。
大丫留在屋里。
院子的一棵大树后,宝秀看着有两道人影往——
后门。
李府的后门的方向。
宝秀急着想跟上,可守门的两个粗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卫青衣。
比在盛京姜府的时候,来的更加的让人无法靠近。
宝秀还记得,那会的卫青衣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嘴上说着要拿下姜云彻,可实际上……
来来回回。
总是在姜云彻的院子外头。
卫青衣不简单。
三姑娘又心思颇重。
“宝秀,跟上来了没?”
注意到身后没人,卫青衣问了这么一句。
惠娘道,“没,那丫头鬼着很。”
鬼吗?
其实宝秀的性子不坏。
只是跟错了主子而已,三姑娘心思深,考虑的也多。
盛京姜府里的下人都喜欢的紧。
那也是在做戏罢了。
卫青衣道,“让她鬼。”
李府的后门。
被外头的人连撬了几次。
没撬开。
停在门口外头的深黑色马车,始终没走。
卫青衣到的时候。
从门缝里往外头看去。
“就一辆马车?”
粗汉道,“是就一辆,待了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有点久。
卫青衣眼睛眯了眯,看来应该是李府的人。
而且,还可能是……
“散了。”
卫青衣往后门的长廊深处走去,惠娘与两个粗汉分别散开。
还没一会。
锁头就落了下来。
门开了。
两个穿扮带着关外味儿的男人,四处张望着。
随后。
一道极其纤细的身影。
太瘦。
瘦巴巴。
但眼神挺好,往长廊深处望了过来。
“郎爷。”
随从道,“锁头换了,看着像是老湖巷那边的。”
几年没回来。
锁头就换了?老太爷是不是……
气了?
李原郎托着下巴,“走,先去太爷的院子里逛一圈。”
逛。
这李太爷的院子还能随随便便的逛。
说逛就逛。
整个李府上下也就这位大少爷敢如此干了。
好家伙。
原来是——
李原郎。
卫青衣总算看见了,虽然乌漆墨黑就看见了人廓。
但是八九不离十,长得应该不差。
应该是皮囊好。
难怪魏氏,魏家的剩女会如此钟意。
这女人啊!www.xiumb.com
难免逃不了男人的相貌诱哄。
李原郎带着随从进了府。
地上落着锁头,卫青衣才从长廊深处走了出来。
“大妹子。”
惠娘捡起落锁,“再去买一副?”
再买。
也不是她去买。
卫青衣想了想,“先搁着,明儿让李连过来一趟,随便让他去买一副。”
惠娘有点不明白了,就一个锁头,怎么还借他人之手。
不是借他人之手。
卫青衣是不想这事外传,“这李府后门的锁,并不是一般的锁,挂了数年下来的锁头,要换也要经过李家的人同意。”
意思就是她一个外人。
如果换了这锁。
难免明儿,魏氏,不会找上门来。
或许连李太爷也会差人问话来,如今身在李府,卫青衣是觉得能少一事就少。
这深院里的七七八八的规矩还挺多。
李府的后门。
缓缓地被关上。
不远处,几匹马儿始终没动。
宋良玉抚摸了会马头,盯着李原郎的那辆深黑色马车,从头到尾,只有……
李原郎从马车里出来了。
那么说马车的人。
并没有进府里。
李原郎啊!
赵统是知道点,“这人呀,怎么做事,老是不按套路。”
套路?
套路这种东西。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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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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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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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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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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