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压制住了这种感觉。
如果说眼前的人真的如同她所想的话。
那么……
“呵呵。”
翡翠赞许地看了她几眼,“还算聪明。”
“也不枉费,我如此的帮你。”
翡翠说完,手一挥,卫青衣只觉得有一道风,很是锋利的风迎向了她,打在了她的面上,有点刺疼也有点麻麻的感觉,再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下子仿佛记不起来了,只是觉得那股风从她的面上一下子钻进了脑袋里,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预兆一般。
钱江守在了客栈外头。
翡翠提着一桶水,将桶里的水往地上一倒,“姜家的人呢?”
“去侧门了。”
钱江没有上楼,而是选择留守在这里,原因也是因为姜家的人做事,从来会留着一条后路。
然而这后路就代表着那辆通身黑色的马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桶里的水倒在了地上,还没一会就干了。
虽然是开春,可天气一点都没有一丝春季该有的模样。
翡翠提着空桶子,在钱江的眼皮上,一脚踩上那辆通身黑色的马车,她拉开黑色的帘子,果然看到了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从盛京出发来荛江很远,一路上要途径很多地方。
如果想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的话,那么势必要走水路,一般的水路的船支不会赶在春季发船,那么也只有姜家姜老夫人前五年从盛京船贩子手里买来的那艘大船。
听说那艘大船吃水厉害,不单单是吃水厉害。
一旦有风。
从盛京到荛江来也只要七天的时间。
所以坐在这辆通身黑色的马车里的人,除了是姜老夫人外,也只有是她身边的亲信。
而这位亲信正巧着翡翠认识,不打是认识,还曾经一起住过同个屋。
“姜老夫人没来吗?”
翡翠坐在了她的对面,她摸了摸身下的这个毯子,姜家的人都说姜家大老爷懂得享受。
他的马车是全姜府里最舒服的一辆。
翡翠那会还有点不信。
眼下她坐在这个像是毛垫子的毯子上面还真觉得姜家大老爷,不仅是会享受,还是个十足的练家子。
瞧着马车里的家伙,挂在边上的一把把刀。
刀面锋利,刀尖朝着外头。
“你还是老样子。”坐在马车里的人没正面回翡翠的话,倒是说了一句像是老朋友见面常说的话,“姜家大少爷姜云彻死了,你还认这个主,我说你啊,不仅仅是一点都没变,还变得有点蠢了。”
蠢不蠢!
这个问题还真不是她说的算。
翡翠道,“那你呢?进姜府那年,可没少做蠢事,以为姜家的人都是傻子吗?一来就扒着姜家大少爷姜云彻,姜云彻不喜你,你就换了目标,改巴结姜家大老爷。”
两个人开场的话都是一些陈年烂事。
翡翠不是省油的灯。
姜府里的事。
她知晓的不比坐在她对面的人少。
然坐在她对面的人,口气里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儿,“怎么,我喜欢巴结谁就谁,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巴结了那位,哦,不,我应该说啊,你当初认姜云彻做主,现在连卫青衣那个破烂户,你也当成了半个主子一样在护着?”
“我巴结那位了?”翡翠明知故问。
坐在马车里面的人也不急的答,“姜府能做的了主的向来只有那么一位,就算是姜云彻还活着也没用。”
“碧荷姐姐,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翡翠不喜欢故弄玄虚。
然而碧荷跟了姜家大老爷三年,门面上的话自然说的有点拐弯抹角。
她明里暗里都在提醒着翡翠。
好歹两个人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
“姜老夫人不喜欢卫青衣,你却护着她,翡翠,这姜老夫人的眼睛可不是瞎的,她的眼线多,暗人一个个都要比你我来的精明许多,你如今就是在跟姜老夫人对着干。”或许是说多了,碧荷也不想再废话了,“今儿来的是我,如果换成是姜老夫人来,只怕你现在不仅要讨一顿打,还要被她给卖进窑子里,卫青衣刚从窑子里逃出来,你却要代她进去。”
姜家老夫人对下人惯用的招数就是如此。
先是打,再不够就是卖。
翡翠见得多。
碧荷比她见得还要多。
“碧荷姐姐,你这话说的怪吓人的。”
翡翠一手挑开了黑色的布帘,她看见了在外头的钱江。
钱江透过黑色的布帘看向了碧荷。
三个人左右都是从姜家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卖我个面子如何?”
—
钱江看着远去的那辆通身黑色的马车,突然很是佩服翡翠起来,三言两语就让待在姜家老夫人身边的碧荷打道回府。
可只有翡翠心里清楚的很。
碧荷不是卖了她的情面才离开这里。
她提着空桶子,抬起头,客栈二楼最北面的那一间正是甲字房,这会开了窗,从里面伸出了一双纤细的手。
宋良玉拿着一本书,他的边上还隔着一张人皮面具。
卫青衣躺在了他的床上。
远处的桌上还放着一套侍女服。
翡翠提着空桶子进屋的时候,正巧看见了桌上的侍女服,她默默地收了起来,转过身,“姜家老夫人派了碧荷姐姐跟阿六来。”
宋良玉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还躺在他床上的卫青衣。
翡翠继续道,“碧荷姐姐刚走,阿六,我让钱管家去侧门盯着了。”
说起这个阿六。
如果现在卫青衣清醒的话。
应该不会陌生。
在盛京的时候,姜老夫人派人送她去迎春阁的后门,正是这个阿六把她从车上拽下来。
可阿六那会明明就是放了水。
一个粗鲁的大汉怎么可能制服不了一个在深院的女人呢?反而还让她逃了?
—
卫青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反复地在做同个梦。
梦里她被姜老夫人一次次地送进了迎春阁里。
她害怕的一直在尖叫。
也许是最近一直都在逃,让她下意识里形成了这种害怕的感觉。
连带着做个梦也都是这些。
梦醒了。
她也跟着醒了过来。
卫青衣看着头顶上挂着一层层灰黑色的帐幔,她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在客栈里,在她的那个丙字房里。
她的眼睛一转看见了桌上放了一套侍女服。
这套侍女服有点眼熟。
像是刚才翡翠穿的那套,不,不是翡翠,刚才那人,她能确定不是翡翠。
翡翠不可能会有那种眼神,那种冰冷的让人仿佛觉得眼前的人一直都是随心所欲,好像能随手撒下一个网接着一个网。
卫青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她与那个翡翠之间的谈话。
从谈话可以看出来。
那个翡翠在帮她?为什么要她帮?
卫青衣觉得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帮零一个人,只怕别有目的,可她现在有什么能让人觉得有利用的价值呢?
姜云彻死了,她一无所有就算他还活着,她还不是一样,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
如今想那么多干么?
卫青衣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她整了整放在床头的包,这个包可以说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惠娘端着一碗粥进来。
卫青衣还在埋头数着包里的东西,来来回回,除了那件丧服外,还多了一把刀。
她记得这把刀应该是刚才她用来防身用的。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来。
店小二呢?
卫青衣抬起头便看见了惠娘。
惠娘把手里的粥搁在了桌上,她摸了摸桌上的那套侍女服,“这布料看着还不错,可瞧着像是大户人家丫鬟穿着。”
卫青衣听着皱起眉头。
惠娘道,“刚客栈里来了一波人,我下去取粥的时候,发现侧门马厩那边站着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说是什么李府派人来抓人。”
李府?
荛江的李府只有一个也就是姜云彻的母亲李氏的娘家。
卫青衣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对劲。
她明明记得屋里的被她绑在床柱边上的店小二,现在别说人影了,她自个都不知道怎么回到这个屋里。
惠娘还在说着关于刚才客栈里面的骚动,“你刚没看见那阵势,李府派的人都在马厩那边,把那头给翻了个底朝天,客栈里的人没一个敢出声的,大妹子,你说这李府在荛江看着还是挺厉害的。”
大户人家的那些门堂惠娘一个乡下人哪里懂得。Χiυmъ.cοΜ
卫青衣隐约的觉得这时候李府派人来这间客栈里。
只怕并不是来找什么。
而是……
抓人!
想到这卫青衣坐了下来,“从我们进客栈到现在,除了刚才马厩那边发生的事外,你有没发现这间客栈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吗?”
不同寻常?
惠娘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觉得怪,一般的客栈,丙字房应该是在最西边,可是这间客栈是在最南边,还有就是客栈里面客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一般平民百姓,可我刚出去看了下,不仅仅是这样,我家男人在酒楼里做的时候,跟我提过,有钱的主不会来这种下等人住的地方。”
果然是这样。
卫青衣从进这个客栈里就觉得那里怪怪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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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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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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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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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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