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想说话,可是却一句都说不出来,祝彪越看越不对,大步过来,先向那卖鱼的看去,那老儿却是平静得很,向着祝彪一礼道:“三官人,小老儿何九,就在西庄讨生活,您是知道的。”
祝彪冷冷的道:“我自然知道,你在扈家庄里管点小事,但是你这样的身份,如何会出来卖鱼啊?”
何九一呲牙道:“三官人,小老儿也是仗着我们家官人的名头,四下里捣鼓点鲜货来贩,也是赚两个外块,我家官人虽然知道,也不当一回子事,所以这鱼每次有了,都会先孝敬庄里,余下的就是小老儿卖出来的,您别看这鱼不多,但这东西希罕,一条就要一百文,所以小老儿并不少赚,而且小老儿也不是人人的鱼都亲自来送,只有您这庄上,栾教师的那份,才是小老儿亲送的,这是开河鱼,是黄河泛流过来的支道被冻住之后,开河的第一批鲜鱼,所以上了岸上之后才会这样没精神,但是都极鲜美的,您也来两条尝尝。”
祝彪冷笑一声,道:“我看这些鱼只怕不那么简单吧!”说话一伸手从祝良手里把那条鱼给抢了下来,就摔在地上,然后宝剑一划,把鱼给划个稀烂,鱼肚子破开,在鱼肠、鱼肚之间,有点诡异的绿色,祝彪仔细看去,何九叔好心的说道:“那是胆破了。”
祝彪狠狠的瞪了何九叔一眼,这鱼竟然一点什么异样都没有,只是祝良那样子让他还是心中疑惑不定,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那个丽人突然干呕一下,就吐出来了,祝彪急忙回身,关切的道:“巧云,你没事吧?”
这个妇人正是潘巧云,他被祝彪带回祝家庄之后,被那个温婆婆,倒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只是这辈子都不要想有孩子了。
祝彪小意奉迎,潘巧云本就对杨雄那一身粗莽不喜,加上她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在了解到潘公也落到了祝彪的手里之后,再不敢说什么,就随了祝彪,只是她虽然被温婆婆救了过来,却伤了根本,一时之间也不能人道,没办法就把迎儿给了祝彪,祝彪爱屋及乌,倒也满意。
潘巧云自从那场大病之后,就闻不得腥、臊气了,那鱼刚才活着,还好一些,这一被搅碎了,腥气和血味散开,潘巧云吐得昏天黑地,整个人都有些发晕了。
祝彪也没有心思再去管那些鱼了,摆手道:“迎儿,快快快,扶着你家奶奶回去!”迎儿也吓得够呛,就扶着潘巧云回去了。
祝良一颗心这才放下,心道:“原来给我这条鱼里什么都没有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怕了。”
祝良指了指那一挑鱼,道:“这样,把这些鱼都给我吧,这是一两银子,你拿回去吧。”一条鱼一百文,旧时一两银子能兑换一千二百文,这挑里不过八九条鱼,就连被祝彪捅死的都算上,也不超过十条,这一两银子是绰绰有余了,边上的庄兵都羡慕的看着何九叔。
何九叔也是开心,嘿嘿一笑道:“这样,我把这鱼都给您收拾出来。”说完就蹲在地上,借了一把刀,手脚麻利的开始剐鳞去腮,开膛破肚,看得祝良直翻白眼,心道:“这些鱼都没有事啊?你可吓死我了。”
何九叔正在收拾,祝彪又回来,原来他把潘巧云送回去之后,越想越是心疑,所以就找回来了,可是回来却看到何九叔就在这里收拾鱼,已经快收拾完了,而且他开了膛的鱼,就用养鱼的水来洗,洗完了之后,把那水向外一倒,都泼在了庄门外的地上,除了鱼肠、鱼肚,就没有别的了。
何九叔用围裙擦了擦手,自行去了,祝良看着这鱼,因为心里没鬼,也不害怕了,就挑了两条给祝彪道:“三官人拿回去尝尝。”
祝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祝良把鱼拿回来,就见栾廷玉正在榻上躺着呢,看他拿着鱼进来,不由得奇怪的道:“这是哪里来的?好新鲜啊。”
祝良就把何九叔卖鱼的事说了,栾廷玉脸色微变,走过来看了看那鱼,冷声道:“炖了,给你师娘拿一碗上祭,告诉她,就快到日子了!”
祝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栾廷玉,他不知道,扈成在大战开始之前,和栾廷玉说过,当有一天扈家庄的人来他这里卖鱼的时候,就是帮栾廷玉报仇的帮手到了。
夜色将近,晁盖带着人马到了范县,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就远远的在野地里藏了,等到一更时分,刘唐向着晁盖道:“天王哥哥,我这就去城下点火了,你们看着,若是城上也起火,你们再来,若是城上没火,你们就不要过来了,免得被那些人给暗算了。”
晁盖摆手道:“你只管去就是了,我相信扈家大郎不会骗我们。”杨温也道:“贤弟放心,若是有事,我自护得天王周全。”
刘唐就向着范县城下而去,到了哪里,让人拢了三堆柴禾,随后先点燃一堆,随后隔一会,再点两堆,熊熊大火向空飞起,黑烟不住的飞升着,刘唐就小心的向着城上看去。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刘唐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城上三根火把伸了出来就在黑暗之中,摇了三摇,刘唐大喜带着人向着范县城门凑了过去。
此时在范县的城上,徐进匆匆下城,向着石秀道:“三哥,外面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们早就潜入范县,拿着萧让写得公文,假充厢军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虽然他们的到来那么的不合理,但是那公文上面有京东安抚使司的大印——金大坚刻的——再加上县令就是个呆货,所以一点都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今夜借着军兵之利,把田师中调来守城的禁军都给杀了,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石秀道:“你就接梁山的人进来,他们一进城,你们就离开,我现在要去救那个田师中,为了让指挥过于被责,这个东西还不能死。”
徐进点头道:“您只管去,我这里等你走了再开城。”
石秀就带着八个亲信,匆匆的向着田师中住得驿馆而去,到了馆墙下面,石秀从腰里解下飞爪,就抓在墙上,然后八个人爬着上来,看到驿馆之中戒备森严,石秀他们也不敢就这样下去,等到巡逻的过去,这才下来。
田师中出京的时候,只带了一百人,到了阳谷县之后,又有十几个被射伤了,被赶着回来的又急,扈成自己的人马当然不肯分给他,所以不过八十来人,还分出去四十人帮着守城,驿馆里只有四十人,还有十人留在囚车边上看着,所以整个驿馆就三十名兵士来回巡查,虽然森严,但是想要防住不让人进来却是不能。
石秀一行人就到了驿馆后面,囚车就停在那里,石秀挥手做了一个手势,他的八个手下立刻冲了上去,一个按住一个禁军,用手里的刀子在他们的脖子一划。
余下的两个禁军惊慌之中刚要叫出来,石秀飞身而至,一脚飞起,把一个禁军抵着脖子顶到了墙上,把他的叫声都给逼了回去,同时手里的千牛刀一挥把另一个禁军的脑袋给劈下来半个。
囚车里的黄信急声叫道:“好汉,你是哪一位?”
石秀脚尖用力一捻,那个被他抵住的禁军被捻碎喉骨倒在地上。
石秀就到了黄信的身边,一刀把囚车劈开,然后道:“阁下是梁山的哪一位好汉?我是奉了扈家大郎的命来救你们的。”
黄信欣喜的道:“小可黄信,敢问兄弟大名?”
石秀通了名之后,道:“黄兄就在和这两位兄弟就在这里等着好了,一会你们梁山的晁天王就打进来了,小弟还有要务,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招呼了人就走,黄信有心再问问情势,已经看不到人了,只得过去,就把燕顺、郑天寿的囚车打开,三个人在地上禁军身上捡了他们的腰刀,然后就在这里等着了。
石秀带着八个随从就到了驿馆的正屋,舔破了窗纸向着里面看去。
田师中这会正在洗脚,他带来的两个亲信,一个叫‘铁流星’王彪,一个叫‘铜拐’王熊,这会都坐在边上,恼恨的说道:“副指挥,那扈成也太不给您面子了,我们怎么说也是隐相的门人,他仗着郓王殿下就这样和我们过不去,却不知道就是郓王,也不敢这样和我们隐相无礼啊。”
“别胡说!”田师中斥责了一句,随后道:“哼,我还巴不得他这样无礼呢,我们这次回去,就可以和隐相说起这事,到时候,我就有机会,取而代之了!”
王家兄弟听了这话,一下就来了,精神,就开始吹着要是田师中当了指挥如何。
正说着的工夫就听外面隐隐约约的有喊杀声传来。
田师中虽然谄媚于梁师成,但是他也是真有本事,早年曾在西北与党项人打过仗,听到这声音猛的站起来,叫道:“什么动静?”
王家兄弟还没有听出来,有些疑惑的:“是……是风声吧?”
田师中冷哼一声,抓了宝剑闪身冲了出来,王家兄弟也赶紧拿了自己的兵器冲了出来。
三个人刚从屋里出来,驿馆的大门就被撞开了,刘唐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口鬼头朴刀,飞身一跃,轮向前劈去,两个挡着他的禁军兵士一,长枪被劈成两截,就地滚了开来。
“我们是什么人!”田师中又气又惧,话都说反了,刘唐怪笑着叫道:“老子知道你是什么人!”
梁山的人不住的冲进来,徐进打开城门之后,这些人为了不惊动田师中,就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一直到了范县的中街,这才和范县巡逻的都都头碰上,被杨温一刀给杀了。
晁盖就让杨温带着项充,及一半人马去县衙抓那县令,同时封县库,自己带了刘唐、三阮还有另一半的人马,来救黄信等人。
三十几个禁军对上一百五十多的梁山兵几乎没等反抗就被剁成肉酱了。
刘唐劈开一个禁军之后,闪身冲了过来,向着田师中大声叫道:“留下性命!”鬼头朴刀就向着田师中的头上劈了下来,他这刀是到了梁山之后,自己打得,整刀重三十斤,带着一股寒气就下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田师中急向后退,王彪提着流星锤,王熊挥铜拐一齐向前,同时向前迎去,当的一声震响,刘唐的刀把他们两个的兵器都给劈开了。
“五弟、七弟,你们两个拦住这两个货,我抓那个大官!”刘唐一边喊一边向前,轮刀又向着田师中劈去,田师中又向后一退,刘唐的一刀劈空,就剁在了地上,青石板的地面,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王家兄弟发一声喊冲过来要救田师中,阮小五、阮小七各自挺着钢叉冲了过来,就拦住他们二人,阮小二却是就留在晁盖的身边,仔细保护着他,这是萧嘉穗对他们的要求,不管是谁,只要在主将身边,就要以保护主将为先。
晁盖一心想向前去,却不得过去,只能无奈的摇头,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喊着冲了过来,晁盖急抢在阮小二之前向那些冲过去,只是一见面却又泄了气了,原来;来得黄信、燕顺、郑天寿三个,他们听到前面动静,再也藏不住了,就冲了出来。
正堂门前,刘唐的大刀轮开,横着向田师中扫了过来,田师中再退不得,横剑外隔,当的一声,他手里的宝剑劈得飞了出去,就在空中一转落到了一边的地上,这倒不是田师中武功不行,而是那宝剑只是武将装饰用得,完全杀不得人,又轻又薄,自然就被劈出去了。
刘唐闪身向前,大刀直直的向前送去,田师中已经无处可逃了,就看着那刀向着自己的心口刺到,正在绝望之机,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扯了开来,同时一口刀向前,就和刘唐的刀劈在了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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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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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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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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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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