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看得恼火,心道:“你们没碰上时爷爷也就算了,现在碰上了,那就不能让你们这么走了?总要让你们肉疼才行。”
时迁盯着这几个善鄯人看了一会,就见这几个善鄯人虽然走得随意,但是总是形成一个圆,把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善鄯人给围在其中,而那大胡子穿着一身皮袍,虽然左顾右盼的看着新鲜,但是手掌却小心的抚着腰间的一个小口袋,时迁心道:“那必是重要的东西,我就拿他了。”
时迁盯着这些人,想着用什么办法,把那个大胡子身上的东西给偷出来,正在想着,就听到一个善鄯人用生硬的大宋话说道:“前面那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热闹?”
两个鸿泸寺的堂官,一个姓梁,一个姓田,梁堂官腿快急忙凑过来,道:“回使者的话,那是女扑手开赛,大家都在那里下注呢。”
自来胡人都有三个爱好,美酒,武勇、女人,听到女人相扑,一下把他们三个爱好给找到了两个,不由得一齐叫道:“过去看看!”一伙人就拥着到了前面,两个堂官过去把人群赶开,让一群善鄯人拥了进去,时迁身体灵活,就跟在那些善鄯人的身后,也钻了进去。
瓦子里女扑手,看得不是武勇,而是色情,此时台上两个女扑手,都穿着短打衣服,左面一个一身桃红,右面的一身雪白,在灯光之下,三分美貌透出来十分,正在相对绕圈,几个善鄯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起跟着起哄,两个女子同时尖叫一声,冲到一起,撕打起来,两个人都是套好的招术,打得就是一个热闹,看了一会,这些善鄯人就看不下去了,一个满脸黄胡子的家伙叫道:“这就是骗人,这么打能打出什么来!”
周围的人看着都比较有兴致,跟着叫好,哪个理会那黄胡子,这家伙眼看没人理他,不由得恼了,大吼一声:“别打了!”随着叫声,飞身上了擂台,双手按在了两上女扑手的肩上,左右一分,把两个女人推得摔了开来。
叫好声一下停了,众人不知所以的看着那黄胡子,这主持相扑的班主急匆匆出来,叫道:“兀那胡人,你怎的跑到这里来搅局?”
黄胡子狞笑一声,道:“这算什么玩艺,不过是假招子马骗人,你这东西我看不过去,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要真正的武艺!”
那班主还没有说话,黄胡子上前就是一拳,班主没有本事,又事发突然,被黄胡子一拳打得口中喷血,倒退十几步,一下坐倒,脸色焦黄话都说不出来。
这班子里的人都冲了出来,把黄胡子给围住了,黄胡子哈哈大笑道:“你们要打群架吗?”说着冲过去,一双拳头轮开,这大胡子叫哈斯儿,是善鄯国有名的勇士,而瓦子里讨生活的,又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不过一会的工夫就都被打得头破血流,哈斯儿站在台上哈哈大笑得意之极。
这会时迁也不知道在哪里摸了几个生鸡蛋过来,捏住了嗓子尖声叫道:“这些生番子好生欺辱人,大家打他们啊!”说着生鸡蛋出手,就向着那些善鄯人打了过去,站在前面的善鄯人不防,被鸡蛋打了一脸,急吼一声,要动手的时候,周围的宋人都抓起东西向着他们身上乱丢,这会一片混乱,他们连谁丢的生鸡蛋都不知道,哪里去找人啊。
大宋不是大唐,他们对胡人的包容要差了许多,同时在辽人、西夏人面前,还会有些敢怒不敢言,但是善鄯人当年被杨家将打得屁滚尿流,现在却跑到这来耀武扬威,这早就引起了大家的不满,这会把所有的怒火都爆发出来来了,各种菜叶子,杂草都向着善鄯人的身上丢去,打得那些人不住的后退,阵势也乱了。
时迁就趁着阵势混乱的之既,闪身挤到了那一直的记腰上小包的男子身边,他个子矮,兼又是天黑,混乱之中,那个善鄯人跟本没有发现,时迁就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夹着两片磨得飞快的微小铁片,向着那男子腰上小包的带子就是一剪,带子断开,但是男子的注意力都在周围的百姓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带子断了。
时迁眼看那人的手就捂着小包,于是身子向下一蹲,突然一拳打在了那个男子的肚子上,那男子闷哼一声,不由得松开手掌,时迁快速抓了小包,混入人群之中,溜了个无影无踪。
那些善鄯人不肯吃亏,和东京的百姓打了一会,突然那个被时迁偷了包的男子惊叫一声:“大印呢!”
所有的善鄯人都惊恐的回头看去,哈斯儿冲开人群撞了过来,叫道:“二王子,你喊什么?”
“东西丢了!”二王子愤怒的吼道,哈斯儿的脸都扭曲了,抽出腰上的单刀用力劈去,两个百姓被刀划到尖声痛叫,摔倒在地。
所有丢掷杂物的人都被吓得退了开来,有些惊恐的看着哈斯儿,他们都没有想到哈斯儿真敢动刀,而这个时候,那些善鄯人都把刀给出来了,那二王子厉声叫道:“把我的东西交出来,如若不然,你们都要死!”
百姓都向后退,哈斯儿怒吼一声,一刀又拍翻一人,他还多少有些理智,知道这是大宋的国都,所以手上有所收敛,没有杀人。
人群哗然,向着两边散开,一队东京禁军冲了进来,把那些善鄯人都给围住了,当先一人正是那‘丑郡马’宣赞。
“谁人当街伤人!”宣赞厉声喝道,他是皇城保义使、兵马巡检,管得就是地面上的治安,刚才有人报这里有人伤人,宣赞立刻赶了过来。
善鄯二王子向身边的两个堂官问了宣赞的官职,随后向着宣赞道:“我是善鄯国二王子沙里通,我身上一件重要的东西丢了,我怀疑就是这些刁民拿了,你既然是管理治安的武官,那就把他们拿下,把我的东西给我找回来!”
宣赞冷哼一声,道:“丢东西暂说,你们在我大宋都城执刀伤人,当我大宋无人吗?”宣赞对这些胡人深恶痛绝,那里肯向着他们说话。
沙里通厉声叫道:“你最好给我搞清楚,如果我的东西当真就找不回来了,你一条命都不够陪的!”
宣赞看到沙里通那和笃定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踯躇,他早不是那个在边关和蕃人比连珠箭的热血青年了,浸淫官场这么久,宣赞知道,如果这善鄯人丢得东西当真重要,那他很有可能被天子当成替罪羊推出去。
沙里通看出宣赞的犹豫冷笑一声,道:“我可是没有杀人,伤了几个小贼,就是赵官家也不能定我的罪吧?保义使还是好好找一找吧,不然的话……。”
沙里通说到这里冷笑不休,宣赞强压怒火,道:“好,我看在你是外来使臣的份上,就给你找一找,你丢了什么,只管说来!”
沙里通神色一滞道:“恕难奉告。”
宣赞不满的道:“你不说丢了什么,你让我怎么帮你找啊。”
沙里通也知道宣赞说得那个道理,但是那东西实在太过敏感,他根本就不敢说,哈斯儿看得心焦,大声叫道:“是一个黄布小那包,有我巴掌大小,就和系在二王子的腰上了。”
宣赞不以为意的道:“挂在腰上,可能是刚才把绳子挤断了,落在那里了,大家点火把,帮二王子找找!”随后宣赞又道:“二王子,这被你的手下砍伤的人……?”
沙里通冷哼一声,道:“若是孤的东西找不回来,那这点人还不够死得呢!”
宣赞脸色大变,沉声道:“来人!把伤者先送往医馆,我大宋百姓,不是外人可以威胁的!”
哈斯儿张嘴就要骂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善鄯人突然道:“殿下,不找找了,那东西是丢了,不是掉了!”
沙里通猛的回首,道:“房安,你怎么断定是丢了?”虽然说话的人是他的心腹,但是沙里通宁肯是掉了,也不愿意是丢了。
房安道:“您看您身上的带子,断口平齐,那是被剪断的,而是被磨断的。”
沙里通把带子扯起来看了一眼,眼中凶光暴射,叫道:“这位将军,你自己看看!”
宣赞丢个眼色给身边的小军,那小军飞跑过去,仔细看看,回到宣赞的身边说道:“回将军,是被剪断的。”
宣赞不由得暗暗发恨,心道:“那个毛贼这么手欠!”他正想着,就听一个善鄯人惊叫道:“我的牛首玉带也没了!”另一个善鄯人也叫道:“我的金击子呢?”wWW.ΧìǔΜЬ.CǒΜ
所有善鄯人一齐大叫,他们这会才发现,身上值钱的东西竟然一样都没有了,沙里通气急而笑道:“你们大宋的小偷还真的够狠啊!”
宣赞眼看事情已经找上门来了,反倒平静了许多,沉声道:“二王子放心,我们一一都会帮你找回来的!”
沙里通看看还站在那里,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百姓,只恨不能把他们都给杀了才解恨,但是有宣赞在这里,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于是冷声道:“贼人肯定就在他们当中,你还不找?”
宣赞忍了怒火,就让兵士那些人都给控制起来,一个个的搜身,同时又让人向开封府去借经验的捕头过来。
两个堂官这会也暗暗叫苦,急忙让人回去,请鸿泸寺的主官过来,这会闹到了这个地步,他再躲着也不行了。
这里闹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时迁早就回到客栈了,进去之后,他向扈成说了一声,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那小包取出来,解开来看得时候,里央是一个锦盒,上面还挂着一把小锁,这个哪里难得住时迁啊,他几下就把小锁给打开了。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看上去似金不金,似铜不铜的四方型金属块,上面还有一个虎头钮子,下面是奇形怪状的文字,时迁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山士奇推门进来,叫道:“二哥,大郎让我和你说一声,明天我们去大相国寺去玩……。”山士奇说话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时迁手里的东西,惊叫道:“虎苻!”
时迁从榻下下来,蹿到了山士奇的身前,叫道:“你说什么?这是虎苻,就是那戏文里信陵君盗得玩艺吗?”
山士奇把那东西拿过来看看,又古怪的道:“这个也不像是虎啊?再说这下面的文字也不是我们的大宋的文字,这是什么东西啊?”
时迁就把这东西的来历说了,山士奇脸上变色,急忙道:“二哥,这东西只怕非同小可,我们快先去给大郎还有闻先生看看,他们读得书多,也许能知道。”
两个人就把扈成和闻焕章给叫了起来,把那东西给他们两个看了,二人也都是看不懂这是什么,闻焕章点着那字道:“这是西域文字,我只是游学的时候,看到过几个字,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完全认不出来。”
几个人正说着,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是西域那里的字?”回头看时,却是答里孛闻声过来了。
闻焕章摇头道:“我看不出来,只能是大致认识是西域的字。”
答里孛把那东西拿过来,仔细看看,不由得脸色大变,叫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扈成看出不对,道:“这是二哥在街上一个善鄯人的身上拿回来的,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答里孛沉声道:“这是善鄯国的兵马虎苻,这上面是他们的国家祥瑞‘黄沙虎’这下刻得是‘英赫西垂’四个字,这东西当初你们宋国的穆桂英征西,打得善鄯国险些绝了火种,不得已投降献虎苻与宋,一直在你们大宋皇宫里藏着,怎么会到了善鄯人的手里了?”
扈成先是一怔,随后玩味的看着时迁道:“二哥,你还真是本事,出去一趟就能找回这么一件宝物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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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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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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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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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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