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被穆清苏的举动给吓着了,特别是那医生,脸色铁青着,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的样子。
悄悄的将自己额头边的汗珠擦拭掉后,那医生这才点头回应着:“我,我知道了,一定不会有配伍禁忌的,请放心!我们对每一位病人都会尽心尽力的!”
穆清苏嗯了一声,而后这才拉来了一块椅子坐在了纪苇苇的身边,而那医生夹着沾过消毒水的棉签棒正要凑向伤口的时候,穆清苏却又突然神经质的站起身子来嘱咐着:“那最好。对了,苇苇有点怕疼,你动作快着点,利索着点,听见没。”
那医生手一抖,差点就直接将整瓶的消毒酒精直接倒在了纪苇苇的手上。
若是再这样一惊一乍的,原本能做好的事情恐怕都会被穆清苏折腾没了。
深深的歇了口气,那医生这才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是是是!穆总请您放心。我做这一行很久了,会有分寸的!”
穆清苏犹豫了一会后,这才重新坐立了下来,拍了拍纪苇苇的肩膀而后安慰着:“那好吧。苇苇你若是疼了的话就告诉我,知道么?”
纪苇苇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本不怎么害怕,可是被穆清苏这么一折腾之后,她倒是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还好伤着的是左手,否则若是右手的话,她连写字这件事都做不到了,也失去了和人沟通的机会了。
那医生利索的带上了口罩,而后换了一个新的棉签棒涂抹着消毒酒精一边道:“那好。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些疼,你又是孕妇打不了麻醉药,忍着点啊!”
纪苇苇点了点头。
那酒精刚沾染上来的时候,纪苇苇只觉得一阵清凉,而后便是钻心似的疼痛。从手心,直接攀升到了自己的脑海里。
额头上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强忍着痛意的样子莫名的让穆清苏一阵心疼。
刚想要凑上前去询问的时候,纪苇苇却故作坚强的扭头否认了。
一定不能让穆清苏再做出奇怪的举动来!否则她的心可经不起穆清苏这么三番四次的折腾。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似乎是于心不忍一般,穆清苏索性错开了自己的视线走去了门口道:“算了。我站门口吧,你有事就跺脚,我就进来。”
点了点头,纪苇苇答应了下来。
只要再忍耐一会就好了,忍耐就好了……
看着纪苇苇身子轻轻颤抖的样子,那医生这才拿出镊子,而后利索的将在肉里的一些小碎片拔了出来道:“你若是难受的话就叫出来,兴许会舒服点,快好了,再忍忍!”
是呢,现在的她就算叫出来也是不会有声音的,那就不用忌讳那么多了……
纪苇苇的唇瓣裂开,杏唇微张,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她却在自己的内心咆哮了无数次,挣扎了无视次。泪水默默的流淌了好几回。
那种痛,简直就是和拿刀子在手心中滑来滑去没有任何的差别。
那么清晰,那么钻心疼。
终于,在纪苇苇觉得自己度过了好几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候,那医生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就在纪苇苇松了口气的同时,那医生瞬间就瘫软在了地上。
在看见医生坐回自己椅子的那一瞬间,穆清苏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迅速的跑了过来,而后搀扶着纪苇苇一边关心着:“终于好了吗?”
吃力的点了点头,纪苇苇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了穆清苏的怀里狼狈的喘息着。
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累过,感觉像是跑了好几次的八百米一般。
那医生无力的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吩咐着自己周边的护士道:“你过去包扎一下,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注意不要撕裂开伤口就好。伤口有些深,这几日尽量不要沾到水,否则伤口容易感染。有些深,以后可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所以这段期间内最好注意保养!”
穆清苏点了点头,而后代替着纪苇苇回答着:“好。知道了。记得轻一点。”
那助理的脸色也是有些发白,颤抖的走上了前头,还没到纪苇苇这边的时候,手一抖,那纱布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穆清苏皱着眉头,而后盯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的纱布这才质疑着:“这个人真的行吗?连纱布都拿不好,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那助理本身就紧张了,空有一身好技术却被穆清苏给吓的忘了。
正在穆清苏濒临暴走的时候,门却悄然被推开。
来者正是廖暮景,那医生和助理默契的松了一口气。
相比起刚才那种颓废的样子,此刻的廖暮景则是清爽多了,随意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才整理着白大褂道:“这是在做什么?我刚才去纪子铭的病房内,监护他的护士说你们走了,我就四处找了一下,出了什么事情了?”
将最后一颗纽扣扣上的瞬间,廖暮景也从那医生的嘴里大概的了解了这包扎的过程。
笑了笑,廖暮景这才走上了前头,将那纱布捡了起来塞回了那助理的手里,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没事,这才从消毒间里拿出了崭新的纱布道:“苏,就你这样。恐怕没有几个医生不会手抖的。这样吧,纪苇苇的伤口我来包扎,没问题吧?”
若是这医院内连廖暮景都是废物的话,那这医院就真的不用开下去了。
看见廖暮景出现后,穆清苏的表情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那狰狞的感觉也瞬间消失殆尽:“那是自然。”
廖暮景的医术他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清楚。每次他受伤濒临死亡的时候,都是廖暮景那双手从手术台上将他给拉扯回来的。
熟络的拿开医用剪刀将那纱布的封口拆开来,而后开始利索的为纪苇苇包扎了起来。
那医生在一边看的双眼放光着,似乎是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一般。
廖暮景的头上还带着些许的水珠,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工作。
眨眼间的功夫,他便为纪苇苇缠裹好并且开口看向了穆清苏道:“该交代的医生应该交代过了吧。我就不多说了,中途要是有遇见什么问题的话,苏你可以随时打电话过来给我。”
穆清苏点了点头,脸上的戾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嗯。明白了。”
廖暮景慵懒的神了一下自己的腰这才扭头看向了穆清苏试探着:“既然这样的话,应该也是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我的岗位了,一早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对了,昨天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这个话题并不适合在这里洽谈,而穆清苏也似乎没有要透露出来的一些,也就没有避嫌了。
穆清苏的脸稍稍暗沉了下来一些,顺势搀扶起了纪苇苇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道:“这件事情我说过了你不要干预,否则到时候……就不是你能完全脱身而出的结局了。”
噗嗤笑了一声,廖暮景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无奈的摆了摆手这才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道:“我知道了。那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再联系我好了,我上班去了。身为院长,我可不能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
嗯了一声,穆清苏搀扶着纪苇苇转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琇書網
目送着两人离开后,廖暮景的手指稍稍握紧了一些,而后这才低声呢喃着:“苏……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我一点都猜不透你的想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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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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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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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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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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