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疑惑着的时候,纪苇苇却突然将自己怀里的那些文件高高举起,而后人的身子侧到了一边去。
刺啦一声,她手里的文件一瞬间就被竖披开来,而后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而那拐杖也刚好落在了纪苇苇的肩膀上。
她的眉头紧皱着,而后松开了握着那些纸张的手,一边揉着自己发疼的肩膀自言自语着:“嘶……果然还是很痛啊。”
看着她皱眉的样子,穆清苏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
廖清中虽然老了,可是再怎么说也是退役下来的老兵,那一下的力气断然不会小的!几张纸又能阻挡的了多少冲击力!
大步走了上去,穆清苏这才大声道呵斥着:“纪苇苇,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懂得躲避吗!我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愚蠢不堪!”
纪苇苇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看向了穆清苏,似乎是在指控着他自己是无辜的。
她纪苇苇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已经说过了。而这一顿棍子,也绝对不会白挨的!
纪苇苇中间,一边揉着自己发疼的地方一边无辜道:“没办法,这手里的文件都是很重要的,一份是和B市刚签好的企划案合同,嘛,还有一个是我那工程最后的签署文件,啊,对了,还有一份是刚才您叫我整理的资料。顺便说一下,还有一些你之前叫我保管的私密文件,我刚才打算一起拿过来给你的,谁知道就突然这样被个拐杖撕裂哦,我也很奇怪呢!”
她可是‘誓死’保护了文件了,人又被‘吓’的动弹不得,但是至少她没有临阵脱逃,所以也就责怪不到她身上了吧?
穆清苏小小的到抽了口气。
原来这个女人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她刚才为什么不跑……原来是想要讹一把廖清中吗?而同时她也讹了自己一把。wWW.ΧìǔΜЬ.CǒΜ
这女人,什么时候也学的狡猾了!
纪苇苇的脸上写满了‘自责’的神色,眼眶有些泛红,而后这才哽咽道:“这可是公司重要的文件,还好不是我弄坏了的,否则我可是赔不起的。这比例可是好几倍的,不好意思,老爷子,您刚才损坏了我们公司的机密文件,关于赔偿事宜请一会去法律部那边洽谈,我们的文件,可是从来都不做备份的,是吧穆总?”
说道后面的时候,纪苇苇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那种担忧的神色,整一只得意的小狐狸一般,对着穆清苏龇牙咧嘴的。
廖清中这个时候也才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愕然看向了穆清苏,显然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穆清苏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道:“不好意思了,廖老,我秘书说的是事实,刚才我也是亲眼所见她没有逃离开,在保护着文件,只不过你速度快了点,你先回去吧,我一会直接派人过去你们家洽谈就好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自己过去。”
这两人摆明了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而等廖清中意识道这一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廖清中有些沉闷的坐了下来,随意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碎屑后,在确认纪苇苇没有说谎后这才缓缓道:“小苏,那女人只是一个员工!”
他当然知道赔偿的代价有多大,虽然他们家是有钱,可是若穆清苏是故意要为难他的话,他们家却也是经不起穆清苏的折腾的。所以他必须要将这只老虎给稳下来!
廖老的暗示很明显,挑明了厉害关系在暗示穆清苏他和他之间的关系要比纪苇苇来的重要。穆清苏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瞥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这才站起身来道:“纪苇苇,送客吧,我十分钟后还有会议要开……还有,廖老,下次过来我这里的时候,最好先打听一下我最近的情况和周边的人是谁,否则到时候吃亏的永远都是你。”
在穆清苏说出纪苇苇这三个字的时候,廖清中一瞬间就傻眼在了原地。
廖静馨有和他提过这个名字。该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吧……
糟了……
廖清中面色一阵惨白,而后瞬间说不出话来了。他本来就是为了纪苇苇的事情打算来和穆清苏谈判的,谁知道,这才刚第一次撞面,他就直接将事情给搞砸了!
纪苇苇的脸上挂着一丝恬静的笑容,半弯下腰这才道:“不好意思,请这边走。关于赔偿事宜您酌情考虑着即可,具体的我们这边会给您安排过去。”
她的做法于情于理,根本就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瑕疵来!百口莫辩之下,廖清中只能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出师不利,纪苇苇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也难怪能把穆清苏迷惑成这样子。这是廖清中对纪苇苇的第一印象。
见廖清中离开后,穆清苏这才走上前瞥了一眼地上的碎屑后而后道:“把备份拿过来,我还有会议要做。”
这个女人的胆子还真是大,竟然敢拿这些东西来开玩笑。不过,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纪苇苇想必也不会这么做吧?至少穆清苏是这么想的。
谁知,纪苇苇却学着穆清苏刚才的样子道:“很抱歉,我也说了,没有备份。为了防止公司的机密文件被泄露,所以一般都只有一份,没有多余。”
她回答的很坦荡,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也全部都是认真,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
这么说,全部都没了?
穆清苏的脸骤然大变,而后盯着纪苇苇看了许久半天不说话。
似乎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索性纪苇苇感觉坦白道:“之前那文件我感觉有些纰漏,所以我打算自己重新给你做一份,这样不算过分吧?但是现在重做的话已经来不及了,一会也只是会议模式吧,我直接口述即可,如何?”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欣喜,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自信满满的,仿佛局势会变成这样她也早就猜测到了一般。
穆清苏盯着她沉思了好久,半响这才转过头:“纪苇苇,如果有一天你身上的光彩太过耀眼,那么我会亲手将你从最高点拉扯下来,折断你的羽翼。”
纪苇苇沉默,嗯了一声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她还要去给会议室准备茶水,而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要打了,成败,在此一举。
看着他离开,穆清苏的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重新站起身来,而后顺势将办公室门给反锁掉。
蹲下身子,将刚才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捡拾起来,大概的瞄了几眼,穆清苏掏出打火机,随之将它点燃。
他的眼眸散发出一丝骇人的寒意来。手指下意识的缩紧成一个圈,紧握,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纪苇苇,这一切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不是吗。你的羽翼丰满时,便是我亲手摘下之日!”
*
偌大的会议室里此刻只坐这两个。一个客户,一个纪苇苇,还有一个自然是穆清苏。
那绿眼睛的男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纪苇苇,而后这才疑惑的转头看向了穆清苏的位置道:“穆老板,您这是……”
这般这种私密性的会议怎么可能让秘书来参加?穆清苏会不会是搞错了?
穆清苏慵懒的摇晃着纪苇苇给他端上来的咖啡杯一边解释着:“没什么,这次的企划案是我秘书做的,你听一番即可,我的意见予以她是一致的。”
在半小时还不到的时间里,纪苇苇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她很有实力这一点穆清苏从来都不打算否认,可若是太过自信的话,那就注定全盘皆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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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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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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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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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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