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御史大人这样决定了,那便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旧情了。”贾让的声音发狠。
“站在宰相大人的对立面,这也是不止一次了,至于旧情,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琇書蛧
“我记得我曾经邀请过你加入我的阵营,只是你没有答应。”
“那也算旧情?我兰海生身为朝廷命官,所做的事都是只为朝廷,而不是你。”
“不错,不过那一次的邀请可算旧情也可不算,我一直很佩服你,能够不拉帮结派,以一己之力在朝廷上屹立这么多年不倒,并且还得到了宰相之下的最高官职。”
“这不是我的本事,这是朝廷的决定。”
“现在,我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发出邀请,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的答案,当年就给过你了,不会再改了。”
“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啊。”
“是啊,怎么,宰相大人现在可是动手的好机会,这茶楼上可没有一个人,你将我杀了的话,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敢怀疑您。”
这时贾让突然笑了,道:“子涛说笑了,我说过,我只带了几个人,护在茶楼的周围,没有带多余的人过来,我只是有些感慨。”
“感慨?”
“当年,也是这个茶楼。”
“哦?”兰海生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茶楼,正是多年前贾让第一次邀请他时的那座茶楼,只是当时还没有这样宏伟,跟平常的茶楼没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说物是人非,可是,这茶楼也非人也非,我们与这茶楼都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是啊,当年的贾让贾公子可是意气风发,正义满满,谁能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
“人总会变的。”
“但是要看方向的,你是迷失了方向吗?”
“曾经的我的确这样想过,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没有,我正是找正了方向。”
“你认为你是对的?”
“不错。”
“看来你的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人们在不同的年龄段,经历不同的事,他的脾性,性格都会做出改变,但是变来变去,都是与天性本源无大的差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御史大人的一番话,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啊。”
“不敢,只是我俩敌对,就算你现在不杀我,我还是迟早都要死的吧,正好府内延生兄长也不在,你可以大胆下手。”
“你预料你的结果,可我偏偏不会这样做,你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要让你彻底失败,连同你的梦一同击溃。”
“你认为你可以吗?”
“那就试试吧。”
“你或许可以击溃我,但我的心是不会熄灭的。”
“杀人虽易,诛心却难。而我,偏要做到这一点,还要是你这个一场坚韧的大清官。”
“越是困难,越是迎头而上,这是宰相大人的好品质,可惜,如今被用过了头。”
“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尽管等着吧。”
“好,我等着。”
“另外,贵千金就在府上暂住一段时间吧,回到兰府,未免危险。”
“也好,既然在贾府是安全的,那么便在贾府吧。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嘴脸变得如此之快,当初商议联姻之时,你是如此地笑脸相迎,现在,却如同过河拆桥。”
“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另外,我没想到的是,我那固若金汤的贾府,竟然会被你安插人进去,我真的有点佩服你的能力,有些地方,我还是敬佩你的。”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我想,宰相大人应该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的确,不过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相比于你,我更相信我的手下会隐藏得更为出色。”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不,你的贾府,我不知道被你打造得如何强大,但是我的那位手下,凭你们贾府,还不足以查出来。”
“你是看不起我整个贾府?”
“若你这样说,那便是吧。”
“你......”
“抱歉了,宰相大人。”
“哼,奴仆再强大也永远只能是奴仆,若是主人没有了,奴仆又当如何呢?埋藏的意义又在何处?”
“会有意义的。”
“什么?”
“因为他遇见了他。”
“什么?谁?”
“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不知不觉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因为他而改变,有的像好处改变,有的向坏处改变,但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变化的,所有的一切,就托付给他了。”
“你说的,是你的后继者?”
“非也,宰相大人不用猜了,他也许会对你贾府造成一定威胁,但是他的格局不仅仅在这一小块。”
“这一小块?难道你说的是江湖中人?”
兰海生此时笑而不语。
“是你那护卫之首,兰延生?”
兰海生陷入沉默,拿起筷子夹着菜。
“是你送走的小女儿兰君雪?”
兰海生斟了一杯酒。
“哼,不说也没关系,凡是来犯者,我都会处理妥当的,即便是江湖来人。”
“只怕他到时并不在乎这小小贾府,这小小京城,甚至是这小小汉武国。”
“好大的口气。”
“我并非虚言,只是不知到时宰相大人还尚在否?”
“放心吧,我会活的很久的,就算是这个朝代的灭亡。”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是与四皇子刘代一道吗?”
听到四皇子刘代,贾让的表情有点僵硬,不过很快恢复如初,道:“知道了又怎样?”
“知道了,当然要尽力阻止。”
“你组织得了吗?一个手无寸铁的文笔之客。”
“我没有武器,只有一颗真心,望圣上能够看到。”
“圣上不一定能够看到,可我看得是一清二楚,但是这对你没什么用。”
“随它去吧。”
兰海生释然一笑,这一场宴会就这样结束,中间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有笑里藏刀的危险,虽然有些不欢而散的感觉,但最后还是和平地结束了。
兰海生最后与既让对视了一番,两人的眼神中各有思绪。
“明日,朝堂见!”
兰海生回到兰府,此时他突然感到格外地冷清,一看才知道,府里的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知道,这些走了的,都是敌人派进来的,贾让既然在茶楼没有杀他,那现在便没有杀他的想法,而对方想知道的消息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些人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偌大的兰府,兰海生走了很远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夜色降了下来,也没有一个人为他点灯。
走了许多的下人,那留下的下人便有了更多的事要做,他们忙不过来很正常,兰海生没有在意这些,他一个人走进书房,点起一盏昏暗的油灯,安静地看书。
他似乎回到了幼时,那是有父母的陪伴,但是父母白天干活,晚上累了便睡下了,半夜,只有他一人独守,秉烛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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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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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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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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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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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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