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羞,也就是轩月无思,她当然在转身的一瞬间也看见了林珣的脸,这张令她不知该如何的脸。
她本能地刺过去,意在直取敌人首级,但她看见林珣的那一霎那,她犹豫了,以至于她的刀锋更改了方向,刺在林珣的肩头上。
“你......”她稍稍有了疑惑,许是面前的人,太像记忆里的的那个人了。
“你是,无思吗?”林珣也不顾肩头上的鲜血与疼痛,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冷言道:“无思?哼,这个名字,真的是既熟悉又陌生啊。”
“无思,真的是你啊。”时隔五年,林珣再次见到轩月无思,心中激动万分,但一想到五年前之事,他的心便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一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是我,轩月无思这个名字五年不曾有人提及,五年不曾有人唤起,而我,也早已舍弃了这个名字,现在,我的名字是:纳兰羞。”
“原来纳兰羞真的就是轩月无思,当时在花氏,我就遇到你了,可是我错过了。”
“花氏,当时我看见你了。”
“什么?那你......”林珣想说“那你怎么不叫我”,但是他又没说出口,如果换个角度,估计自己也会做出与她一样的抉择。xǐυmь.℃òm
“那我怎么了?”她冷冷地问。
“没事。”林珣卑微道。
“我看见你了,但我不想与你有什么瓜葛了。”
“是这样啊,我也该想到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你,但是我们也不必有什么联系,各走各的路吧。”
“你不怪我吗?”
“五年前,只因你的入魔,哥哥被敌人乘虚而入,弄得魂飞魄散,我怎么可能不怪你?”
“那你......”
“你虽然是导致哥哥身死的原因之一,但还不是最后的凶手,我的敌人,是黑衣人与花语婵。这一刀,就算是你欠我的,从此,我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他无情地将匕首拔下,然后收回鞘中,藏在袖子里。
“无思......”
“我现在叫纳兰羞。”
“好,纳兰羞。”
现在,她的气质,无论是说话语言上,还是身上所蕴含的,都与五年前大有不同,不注意间,便会判若两人。
“你也不必在乎这些,从此我们也不可能再联系了。”
“不再联系了吗?真是决绝啊。”
“不管你怎么想,我没有将你列为必杀名单就已经够便宜你了。”
“你这样说,还不如要杀我呢。”
“你不会还对我抱有幻想吧,五年前我就没有接受过你,现在,更不可能。”纳兰羞的话说得很果断,很决然。
“啊,我也早就明白啊。”
“那么,就此告别吧。”纳兰羞冷言冷语,将林珣心中仅存的幻想完全扑灭。
纳兰羞逐渐远去,林珣站在后面,愣愣地盯着她。
她,又要再一次远去,这一次,她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珣与纳兰羞,也就是轩月无思,他们的相遇,这远要比林珣想象中的要和谐很多。
林珣的想象中,以五年前轩月无思的心性,绝对会对他要打要杀的,可是现在,并没有。
她的心性,真的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竟然只是这么随意地与林珣交谈几句,便走了,她很清楚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所以她不会在林珣的身上浪费时间。
林珣站在原地想着这之后的路,然后趁纳兰羞还没有走远,他在后面喊道:“我一直,一直很在意五年前的那件事,我也一直在追踪那黑衣人,他曾经在江湖上的名号为:饕餮术士。”
听到林珣在后面喊着,纳兰羞也渐渐停下脚步,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回来,走到林珣面前,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他的。”
林珣对纳兰羞这突然间的反转感到不适应,他一怔之后,说道:“那饕餮术士的身旁,还有一个强力帮手,唤作穷奇术士。”
“果然。”
“你知道?”
“我只是在调查中偶然发现的,但是他们行踪不定,还不能够确定。”
林珣想了想,说道:“饕餮术士与穷奇术士,他们行走在江湖,似乎是在收集什么东西?他们贯用的手段就是潜入门派,或是在外挑拨离间,反正最终被他们盯上的门派都是会有大劫,轻微的则是分崩离析,严重的就是直接覆灭,尽管他们每一次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是他们都会一直坚持着。”
“这我知道,而最近,他们进入了这临昌城。”纳兰羞说话极其认真。
“什么?这......”林珣一阵紧张。
“你还不知道?”纳兰羞也是有点疑惑。
“这,我不知道。”林珣微微低头。
“我来此是因为追击黑衣人,你不是因为追踪黑衣人而来的临昌城?”
“不是,我是因为另外的事。”
“好吧,是我多想了,你也不用将这件事背在身上。”
“对不起。”
“用不着。”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我便不会弃之不顾。”
“这是你的事了,我管不着。”
纳兰羞说完,再次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这一次,她真的走了。
纳兰羞走后,林珣驻足思考,没过一会儿,也回去了房间。
林珣在房间内静思,这京城的局势本来就很复杂,现在又加入了饕餮术士与穷奇术士,这跟京城的什么事又有什么关系?真的很难说。
“江湖人?自他来到京城后,陆续见到好几个,数量不多,但是都身怀重宝,这又与这京城的局势有什么关系呢?”
林珣坐在床上,抬眼望着房梁,自言自语道。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林珣的房间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起身去开门,见到了一个兰府的小杂役,他将一封信塞给林珣后,便急匆匆离开了,林珣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信的封面没有署名,只是空白一片,他通过见到那小杂役的模样,便开始猜想,在这京城内,他无亲无故,谁会给他寄信呢?
几番猜想下来,他最终觉得只会是那乞丐少年。
林珣打开信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乞丐少年,信上说的是:宗仁国师两天后出现在国正寺,我希望你能前去见他一面,看清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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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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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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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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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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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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