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很多人都是从战场下来,厮杀不断,手中若是有兵器,突然暴起,后果难料。
这是军规。
不可违背。
可谁也没想到,突然有人手持兵器。
而苏夜,是最没想到的,他看到一柄刺目匕首破空朝他杀来。
那瞬间,他是呆滞的。
大脑都在恍惚,可见精神力损耗实在是太可怕了。
直到攻击临近,脖颈上传来空间扭曲造成的疼痛,他这才醒转。
双手猛的轰出,那一刻,那隐藏的穴窍都在迸发力量,双手瞬间被灵力包裹。
恐怖力量足以瞬间格杀对方。
对方武者也是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惊诧,他是趁着苏夜最疲乏时候动手了,这就要被终结?
然而就在这时,正在刻画符箓的老符头手一抖,苏夜只觉得身体一僵,凝聚的力量瞬间絮乱。
噗。
一条手臂被砍下来,但那袭杀的匕首,还是被另一只手打飞了。
手臂血流如注,脖颈上也在冒血,虽然没有刺到,但伤势依旧恐怖。
苏夜有些茫然,自己能挡住的,怎么回事?
而这一刻,那个以为得手,手持一根钢针,准备自杀的军方武者也是愣了一下。
有些吃惊。
明明一开始受阻,后面极其顺利的。
“去死吧。”
那位军方武者毫不犹豫的,手持钢针刺了过去。
苏夜快速后仰栽倒,正好避开,而钢针瞬间脱离对方手掌,无风自动般,朝着他的心脏贯穿。
苏夜瞪大眼睛。
明明避开了。
噗嗤。
巴掌长的钢针,避开骨骼,直入心脏。
这一切的发生,一共就没超过两秒钟。
几乎没发出丝毫声响的苏夜,下意识的一脚踹出。
势大力沉的一脚,可以说是临死之前的一脚,几乎爆发所有力量。
那位军方武者本打算收回手直接自杀的,可苏夜这一脚太猛了,全盛状态要中这一脚,都有可能被踹死。
更何况是现在。
直接被踹飞,被受伤武者扣起来。
所有人都在茫然。
怎么会有杀手?
很快。
此地就轰然的爆发哗然之声。
…
苏夜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他此刻四周是无边的黑暗,走不到边际的黑暗。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没有空间的概念。
有的就只是无尽的茫然。
自己死了吗?
死就是这样的?
呃,好痛。
某一刻,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心脏,那是一个被钢针戳破的心脏。
心脉就差一丝就断了。
不能断,断了自己就死了。
苏夜心中狂吼,他集中注意力,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让心脉断掉。
可不管他想什么办法,心脉都在崩溃。
一股股森冷的寒意包裹着他,陪着他的还有无尽的黑暗。
看来自己真的要死了。
自己可是天眷者啊,天道呢?
你为何不救我。
老符头呢?
你就在我旁边,我现在还没死,凭借你的符道造诣,是绝对能救活我的。
可心脉还在崩断。
没人搭救。
就在苏夜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那几乎快要崩断的心脉旁,突然出现一滴血。
这血不简单,仅仅靠近心脉一点,崩断的心脉不但没有继续崩,居然还在不断修复。
瞬间,苏夜就仿若见到了曙光。
他不知道心脏为何有滴血,可能武者都有。
“去,继续修复啊,心脉修复了我就能活了。”
他无声呐喊。
可那血滴仿若是在逗他玩一般,距离心脉更远了些,心脉继续崩溃。
那种心痛到无以复加,无尽冰寒包裹的感觉再度游遍全身。
死亡。
又要降临了。
苏夜焦急无比,血液你在干什么?
这么长时间了,外面为什么还没人救我。
真的要死了吗?
重活一世不易。
多大仇多大怨,为什么要杀我?
这一刻的苏夜,对死亡恐惧无比,他不知道心脉断了那一刻,自己会如何。
但哪怕此刻的状态,他都接受不了了。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冰冷,发不出声音,孤寂到极点。
他针对的是吴宣兰,针对的是吴家,他们是人奸,草菅人命,与万族勾结。
可那位军士为何要杀自己?
甚至准备自杀。
连命都不要非要杀他。
多大仇。
肯定是和吴家一伙的,甚至也是勾结万族的一份子,得到过好处。
不然,是什么让他为了杀自己都愿意自杀?
都是一群乱臣贼子,该杀。
万族该死,这些勾结万族的人更该死。
这一刻,苏夜坚定无比。
就在心脉再度要断裂时,那滴血又出现了,续接心脉,然后又离开。
苏夜继续品尝痛苦,周而复始,那种痛恨更是浓郁到无可附加。
就这般,心脉一会断,一会续接,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
死亡,那种孤寂,苏夜已经品味不知道多少次。
“是让我死,还是让我活。”
苏夜发懵,可这种情况还在延续,周而复始:“不行,我得想办法自救,得想办法。”
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自救,可一定能想办法的。
他朝着心脏所在奔去,要么将心脉彻底续接好,要么想办法让那滴血液修补。
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的苏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形态,他狂奔许久想进入心脏。
可很多次,他累的精疲力尽,恍然间,他又回到了原点。
他继续狂奔,继续回到原地。
周而复始,仿若再做无用功,好在,他感觉距离心脏原来越近了。
虽然近的有种看山跑死马的感觉。
但就是很近。
他不感觉到孤寂了,至少有盼头。
不知道跑了多久,某一刻,他终于靠近了心脏,苏夜大喜。
好不容易靠近心脉所在,可根本就无法修复心脉。
没办法,他只能去找那滴血。
那滴血很恐怖,靠近,他就直接消失了,恍惚间又回到原地。
那滴血仿若岩浆,而他自己便是雨滴,没靠近就蒸发了。
“我就不信了。”
既然都到了这里,也无事可做。
拼。
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不知道多少次,苏夜只觉得自己这不知道形状的身体越来越小,但却也来越坚实,已经能够靠近那滴血了,甚至还能推一下。
让其极其细微的靠近心脉一些。
靠近一点。m.xiumb.com
再一点。
无尽的黑暗中,一个比沙粒还要小的点,在不断的奔跑,不断的以卵击石。
每次消失,黑暗的天空中,就会又出现一个小点。
周而复始的狂奔。
而这小点不断变小,变得更精致。
…
“真的不救他吗?”
暴熊看着老符头,病床上,苏夜如死了一般的躺着,心脏都不再跳动。
而断裂的手臂已经接好,完好如初。
“不救。”王新开口,手掌摩挲着:“你说,这镇守军中,有多少万族走狗?”
“那得由你来查。”暴熊温怒道:“我想知道,这都两天多了,为什么还不救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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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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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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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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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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