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离开的手下便将楼下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抓到了某个病房,一脚踹在男子后膝盖处,强行让他跪在了阿渡面前。
阿渡冷冷打量着面前的东方面孔,心中越发有些捉摸不透。按照Any的一贯作风,她手下应该都是金发碧眼才对。但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跟自己同一色系的人。
莫不是陶司靳来了?
阿渡心下暗想,于是单膝半蹲在男子面前,“我问你,你在医院楼下干什么?谁让你盯着我们的?”
男子看都没有正眼看阿渡一眼,直接冷嗤一声,“没有人让我来,我只是来看朋友,坐在楼下歇歇脚而已。你们又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利将我绑到这里来。”
“看来你嘴皮子倒是够硬。”阿渡说着,忽然一把揪住男子衣领,气势汹汹的逼问:“是不是陶司靳的人?他来了是吗?”
男子对上阿渡那双愤怒的目光,一口否认这些事实,“什么陶司靳,我根本不认识。”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可不吃你这套,既然这么喜欢打哑谜,那我不妨陪你好好玩玩。”阿渡用力将男子丢在地上,手指冲门边的两个守卫勾了勾,“打到他开口为止,另外检查一下四周还有没有眼线。”
“明白。”手下异口同声的回答。
扣扣——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有手下走进来通报,“老大,老板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
“好。”阿渡懒懒的拍了拍手掌,从地上缓缓站起来。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跟着进来的手下一同走出去。
手术马上进行,阿渡站在病床前,见陶司奕闭上眼没说话,任由护士给他打麻醉剂。内心的担忧让阿渡忍不住喊停,他于心不忍的走到陶司奕面前,“老板,麻醉剂打下去就要准备手术了,你要是现在后悔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你觉得让我这时候说放弃可能吗?”陶司奕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安黎更加重要。
他想要的是安黎留在自己身边,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留下她的命,这是他万万都做不到的。www.xiumb.com
“可是,这手术也有可能成功不了,万一失败了,我担心你到时候也会被连累,要是真出了……”
阿渡话还没说完,闭着眼的陶司奕猛地睁开那双眼看向他,吓得他立即低着头不敢出声。
“不用再说了,让他们准备手术。”陶司奕疲倦的又重新阖上眼,扬了扬手,对一旁站着等待的护士说:“打针吧。”
得到了陶司奕的允许,护士才敢走过来,将注射器注入他体内。微凉的液体顺着身上血管缓缓下淌,他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逐渐恢复了平静。
一针下去。
没过几分钟,陶司奕彻底陷入了沉睡。
阿渡站在旁边无奈的叹口气,冲外面的护士们扬了扬手,“时间到了,让你们主刀医生开始准备手术。”
一句话音落下,陶司奕跟安黎从两个不同的病房推出来。在护士们小心翼翼下,两个人同时进入了手术室。
阿渡站在手术室外,看着被渐渐关上的房门,强忍着想要上前推开门的冲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种等待的感觉让他心情混乱,即使是坐在长椅上,也依旧感觉到焦急不安。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可手术室的红灯依旧在不停闪烁,似乎还没有要打开门的意思。
“老大,又抓到了两个可疑的人,只是一顿暴打之后,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又有手下过来汇报。
“又不说?”阿渡蹭一下从长椅上激动站起来,这种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未知感,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不安的感觉。
手下摇了摇头,“一共三个人,最先那一个已经打晕过去了,还是只字不提,说没人指使自己。我都怀疑……”
手下的迟疑让阿渡极为恼怒,他冷声叱喝:“你怀疑自己抓错了人吗?”
被阿渡猜中心事,手下马上明白自己惹恼了这位老大,马上恭敬道歉,“是属下糊涂了,我再去审审。”
“不要被人察觉,至于那三个人,只要他们一个人开了口就行了。如果一个都不开口,那就一直打,只要给他们留下最后一口气就行。”阿渡双手负在身后,眼中露出凶狠的寒光。
手下退下去之后,将阿渡的话一字不动的带到。一共抓到的三个人再次开始了新一轮暴打,就连那个已经晕过去的人,也直接被一桶水泼醒。
被捆住手脚跟嘴里塞上了毛巾的他们,即使再痛也不能叫喊出声,没多一会儿就打到奄奄一息。
可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是谁派来的,都一口咬定是他们抓错了人,没有人指使。
这边在遭受暴打,而另一边的南青在失去了信息之后,急得在大厅里面来回踱步。
阿杨被南青转了几圈之后,主动提出,“可能是出事了,陶司奕的手下也都不简单。不然让我亲自去一趟,说不定还能打探到一点情况。再不行,我也不至于被抓住。”
南青对阿杨的身手那是绝对放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思前想后,在阿杨的努力劝说下,南青终于无奈的点头,“好,不过你千万要小心。派去的眼线这么久都没有回话,我担心他们已经暴露。而且陶司奕手下都见过你,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明白。”阿杨转身就走。
南青急走几步将阿杨喊住,问:“那个Any小姐还没跟你有联系吗?”
“没有。”阿杨摇头。
南青摸着下巴开始细细思索,低低呢喃:“看来,对方显然是打算一网打尽了。咱们这次带来的人不知道够不够,陶司靳那小子到底出发没有?我一个人还真有点搞不定。”
“等我先去医院,找到那个护士再说。”阿杨拿上车钥匙就走,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地换上了西装,一身正常的便服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他谨慎的观察四周。果然,自己之前在这里布置的人都不见了。
而且他清楚感觉到,周围似乎多了不少形形色色的路人。就连平时没什么人的咖啡馆,此刻,在橱窗前也坐了不少人。
值得深思的是,咖啡橱窗前坐的全是清一色的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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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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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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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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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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