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目光死死盯着那把闪着阴冷寒光的匕首,心跳跟着一阵阵加速跳动。她下意识的步步后退,“我只是路过而已,抱歉,我该走了。”
她紧张的屏住呼吸,刻意拉开跟男子的距离,从男子身边绕过去。在彼此擦肩而过之际,她肩膀上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搭上。
身子一抖,半截身体瞬间变得冰冷。
“急什么,再聊聊不好吗?”男子的声音带着戏谑,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一般。
安黎感受着自己肩膀上传来的痛感,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眼角撇着男子的靠近,趁着男子还没下手之前,她猛一下将男人推倒在地,拔腿就朝着巷子出口奔跑。
“救命!”她大声惊呼,不敢有半秒停滞的时间,更不敢回头去看。
就在这时。
一个黑色身影从前面冲过来,在她震惊之余,黑色身影冲进了巷子。她诧异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个对自己下手的男子被打在地上,而刚才冲过去的黑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她来不及去细想,趁着男子没有追上来急忙越过马路一口气跑远。直到再也跑不动了,她才扶着旁边的大树喘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知道自己妈妈有危险,这么一阵剧烈奔跑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附近的公园坐下。在这安静的四周,她缓缓闭上眼平静下这段日子以来的心情。
不知不觉,天际已经步入黄昏。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乱了她原本沉静的思绪,她睁开眼,看到廖绍打来的电话时有一秒的怔愣。
“安小姐,刚才拘留所那边得到消息,说宁珠已经死了。”
“什么!”安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忽然拔高的声音引来周围注目。她冲大家做了个抱歉的微笑,手捂着嘴压低声音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宁珠死了,就发生在半个小时前。”
廖绍的话从电话那头清晰传来,安黎踉跄着后退两步。失神之际,当场拦车赶到了拘留所。
这一次,不管拘留所的阻拦,她带着陶司奕的律师强行闯了进去。在停尸房看到躺在那安详的宁珠时,她眼中写满震惊。不敢置信的上前,将食指放在宁珠鼻息之下。
真正感受不到她呼吸时,心又是狠狠一颤,她猛地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警察,质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只是找她问了几次话,她就自杀了。”警察同样是一头雾水,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拘留所就自杀的。
“胡说八道。”安黎嘴里呢喃着,猛地走到警察面前,“让你们所长来见我,好好的一条人命死在你这,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你知道这女人有多贪慕虚荣,有多惜命吗?怎么可能会自杀!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是谁!”
直到现在,她脑子里还能清楚记得,宁珠跟她算的每一笔账,说的每一句话,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舍得抛下陶司奕跟花花世界就去世呢。
“这件事情真的是她自己自杀,不信的话你可以查看这两天的监控录像。我们并没有任何虐待她,或者故意苛刻的事情发生。”
女警话毕,安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律师的陪同下要求查看他们的监控录像。
正像女警说的那样,他们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对宁珠过分的事情。但是接受了审讯好几次,谈话内容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她指着监控器停留在审讯室的画面,问他们拘留所负责的所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主要就是询问死者主使,并且告知她儿子已经被抓进来的事情,然后她留下了一份遗书。”琇書網
安黎接过所长递来的遗书,上面长长一封。与其说是遗书还不如说是认罪书,上面的内容重点只有一条,那就是宁珠认下了所有罪,表示陶司奕是完全无辜的,死是她用来死无对证的一种手段。
以安黎对宁珠的了解,宁珠会做出这种事情,完全合情合理。可她的心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让宁珠去死,如今闹到了这个地步。
“安小姐,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告知奕少?”律师在旁边轻声询问。
安黎浑浑噩噩的坐在一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律师的话。良久,她才深吸口气,转头问拘留所所长,“陶司奕现在还被关着,不知道他妈的事情是不是?”
“这件案子到这已经结束,没法再继续往下查了,奕少只要律师陪同,随时可以离开。”所长回答。
安黎深吸口气站起来,看了眼身边的律师,“你去办手续,这些话我来跟陶司奕讲。”
话虽如此。
等安黎真正到了扣押陶司奕的小房间门口时,胆怯的停下了脚步,接下来的话她真的难以启齿。整件事情下来虽然不能全部怪在她身上,但与她却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轻轻推开陶司奕的门,一眼就看见陶司奕坐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听到动静的他,才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一撇,没有从前惊喜的情绪,也没有半点笑容,就平静的如一摊湖水。
看到这样的陶司奕,安黎心跟着一揪紧,她能清楚感觉到陶司奕对自己发生的变化。无神的双眼大概是被自己真的伤到了心,才会表现的如此淡然。
“司奕,跟我走吧。”她说。
“去哪?”陶司奕声音不喜不怒,以平常温和儒雅判若两人。
房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尴尬,安黎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关于你妈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她怎么了?”陶司奕甚至都没有转头看安黎一眼,更别提有什么起伏的情绪。
安黎深吸口气,才提起全部的勇气再次张开了唇。
“你妈她刚才死了。”
此话一出,陶司奕猛然转头看向她。
这一刻,整个房间的气温仿佛在瞬间凝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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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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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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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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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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