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她的散漫,更彰显的她与这里格格不入。她还沉浸在陶司靳这阵子莫名其妙的变化之中,总觉得太过变化大。
她打定注意,深吸口气,将心底那些在陶司靳受到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决定再去找陶司靳的主治医生问个清楚。
当她摁响了主治医生家的门铃时,暗中保护她的保镖已经一个电话打到了医院。廖绍在接到电话之后,一字不落的将话转告给陶司靳。
陶司靳听完之后立刻变了脸,连忙命令:“马上给医生打电话,叮嘱他绝对不能将我的事情告诉安黎,决不能让她知道。”
“我现在去办。”廖绍接到命令,下一秒就掏出手机给医生拨通电话。
这时候。
安黎站在栏栅外面,见里面迟迟没有人来开门,忍不住踮着脚尖往里面瞧。隐约看到有人影在大厅里面接电话,她急切的直接从摁门铃变成拍门。
喊道:“开开门,是我安黎,陶司靳的妻子!”
里屋听到声音的医生,歪着头往外看了一眼,跟电话里面的廖绍应承下来之后才挂断电话。不慌不忙的从里面走出来,“少夫人,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来问点事。”安黎说。
医生无奈的打开门,轻叹口气:“如果是想问上次,你问我的事情,我的回答依旧没变。靳少除了重伤之外,没有任何毛病。”
“他之前可能患上白血病的呢,这个病也好了吗?”安黎咄咄逼问,当初奇奇就是吃下了梁颖的药,在很短的时间就去世了。
甚至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超过三个月,虽然陶司靳吃药的时间比奇奇短很多,但他胜在药量一直进的比奇奇大,很可能体内已经形成白细胞了。陶司靳上次在会议中晕倒就是很好的证明,没道理好的这么快。
“这个病没有好,但一直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少夫人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治疗靳少是我们医生的职责。”医生一边说,一边将安黎往外面推。
安黎推开医生,先一步挡在医生面前,说:“你信不信,你今天对我撒谎,明天我就有办法让你离开新阳,一辈子再做不成医生。”
“少夫人,就当我求求你放我条生路,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如果你不愿意相信,那你就自己去发现吧。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医生不敢保证自己接下来说下去,会不会说出不该说的,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安黎站在栏栅外面,听着医生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她开始对自己反思,是不是真是自己想多了。陶司靳对自己的不好,纯粹就是烦了腻了。
可这样的结果,又怎么能够让她轻易死心呢。
漆黑的夜,笼罩着每一寸大地。
这一夜,不止是安黎难以入眠,就连陶司靳自己都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人就是个矛盾结合体,他想要安黎陪着,却又不愿意她陪着。这样纠结下去,他怕到时候不但没有将安黎推开,自己也纠结到死。
想到这,他拨通了段一博电话。
“谁?”段一博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那头传来,不难想象此刻的他正好在熟睡当中。
“你不是跟我说,给我找了个专门的护士,明天你带人过来。”陶司靳说的轻描淡写。
段一博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在听到陶司靳这句话的时候,大脑顿时清醒一大半。他激动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让我把女人给你带过去是吗?”
“没错。”陶司靳无奈揉着自己额头,为自己拥有这么一个智商情商双低的朋友而羞耻。
“我去,你这是想通了吗?既然这样,那我明天把人给你送过去,保证伺候的你满意。”
陶司靳没有去细思段一博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他只想找个办法逼安黎尽快离开自己,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死讯能隐瞒多久。
果然。
就像段一博说的那样,当天还没完全大亮的时候,段一博就带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走进来。
女孩长得娇嫩欲滴,看起来非常清纯,虽然比不上安黎那么美如天使让人久久难以忘怀,但这个女孩初见,眉眼之间乍一看与安黎有几分相似。
就连陶司靳看到时,都有一时间的晃神。下一秒,他凛冽的目光落在段一博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要逼安黎走吗?你让我送这个女人也是这个目的。既然找那肯定不能找差的,所以我按照你喜欢的类型去找。只不过——”段一博说到这,很无辜的耸了耸肩,继续说:“你也知道,这全世界像你老婆这么貌美,又不整容的纯天然美女几乎要灭绝了,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需要,把这个女人带下去。”陶司靳冷漠的转开脸,即使长得不够像,他也不想天天面对这样一张,跟安黎有几分相似的脸。他怕自己看的久了,就难以控制自己对安黎的思念,然后功亏一篑。
“不是,找个人我不容易,而且人家学历也很高,修的就是照顾人这门学问,还会心理学呢。”段一博苦口婆心劝阻,毕竟人带来又带回去,是件挺伤人面子的事。
“送走。”陶司靳不假思索的闭上眼,压根看都不看一眼。
外面这时候传来安黎熟悉的脚步声,没等她靠近陶司靳就已经察觉。在安黎准备推门的那一刹,他故意拉住那女人的手,骤然间又改口:“我瞧着挺好,你从进来时就留下。”
“谢谢靳少。”女人惊喜万分,原以为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段一博好笑的打量着陶司靳说变就变的脸,摸着自己光滑的下颚,“你这小子说变就变,还真是……”
“你现在该走了,别留下来当电灯泡。”陶司靳没等段一博说完,就先一步着急打断。m.χIùmЬ.CǒM
段一博到嘴边的话硬是被陶司靳这样一句给堵了回去,他抬起手又硬生生收回,“真是拿你没法子,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话毕,他开门走出去,在看到门口的安黎时,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门。
“别继续在这待着了,似乎不太欢迎你。”段一博学着陶司靳的口气,冷漠的对安黎下达逐客令。
安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如此爽快反而出乎段一博的意料。他紧跟在安黎后面,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司靳好像不大愿意给你钱了。”
“用不着你来管。”
安黎冷冷几个字,拉开跟段一博的距离,像是又想起什么,她又折回到段一博面前,说:“把你的人带走,以后也不准在给陶司靳带女人。”
段一博双手交叉暴行,好整以暇的盯着安黎暗暗打量,“这好像也不用你来管吧?”
“作为陶司靳名义上的妻子,我有权力要求你停止给我老公找小三,要不然我就告你蓄意破坏我家庭。”
段一博手搭在安黎肩膀上,笑着摇头,“你还不了解男人了,这种事也得陶司靳愿意才对,要不然我塞的再多他也可以不要。学学吧,妹妹。”
安黎怒视着段一博哈哈大笑的离去,她垂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美眸中染上些许怒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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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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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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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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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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